岑崤磨了磨牙,低声道:“认真说呢,严肃点……”
可惜他这句话没说完,黎容突然扑上来,堵上了岑崤的唇。
他紧紧环住岑崤的脖颈,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岑崤身上,牙齿不轻不重的在岑崤唇上咬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直到把岑崤吻的说不出话,黎容才慢慢的放开他,眼睑垂着,指腹轻轻按揉着岑崤的后颈,低声呢喃:“严肃的事儿一会儿说,先解决教育问题。”
岑崤:“……”
他一向是个思想坚定的人,但面对黎容的时候除外。
望着灯光下水盈盈红润润的唇和爱人春思萌动的眼神,岑崤干脆抱起人,用膝盖踢开了卧室的门。
黎容抿唇轻笑。
等过一会儿,岑崤大概没有力气探讨他骗人的问题了,没有比这更好的转移话题的手段了。
下一秒,卧室门“砰”的死死关上。
墙上挂着的摆钟被震的一抖,八点报时的声音无辜且郁闷的响了起来。
透过卧室门的缝隙,恍惚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细微声响。
柔软的床铺发出骤然内陷的闷声,紧接着,岑崤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好好交代,那天都干什么去了?”
黎容并不老实,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动,床头柜被撞的吱嘎一声。
“好好好,别闹……我交代。”
他好像终于被制服了,卧室里一时半会没有传出叮叮咣咣的动静。
几秒种后,黎容又软又服帖的声音传出来:“也没干什么,就是马上要去梅江药业了,那毕竟是人家的大本营,我们只有五个人,心里多少有点没底。由于韩江的误导,我们对何大勇的画像始终不清晰,毕竟韩江口中那个把鬼眼组成员逼得跳楼的何大勇,和何长峰口中的何大勇存在偏差。”
黎容一口气说到这儿,喘息了一会儿,不知岑崤做了什么,他低低呜咽了一声。
岑崤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嗯,继续说。”
黎容稳了稳心神:“我需要知道何大勇的道德底线,调整自己对梅江药业的态度,才能将利益最大化。所以我又去找了陈平警官,陈警官再三向我保证江晟是意外坠楼,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人迫害他,我放下了一半的心。”
“但这也只是一半,万一对方是职业的,手段高超,陈警官没发现呢?所以我又找了黄百康。黄百康是野路子,却能最短时间解决问题。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我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比较焦虑,如果不确定这件事,我真的睡不着。”
岑崤语气中酸气四溢:“在机场,你还背着我跟黄百康打电话。”
当时他默默站在黎容身后,不敢上前。
他怕打扰到黎容的私人领域,让黎容觉得没隐私,但私心里又不想黎容跟他之间有秘密。
尤其是,黎容接黄百康电话的时候,烧的脸红扑扑的,但唇边一直挂着笑,也不知是被电话对面的人逗笑的,还是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心情愉悦。
黎容乐不可支的低笑:“我不是怕黄百康说漏什么,让你知道我那天跑出去了吗。”
而且窗边确实噪音小一点,他当时心急,担心听不清黄百康的声音。
岑崤咬着牙道:“你这一天可跑了不少地方啊。”
黎容轻吸一口气,声音细细碎碎:“冤枉啊…我是给黄百康打的电话,就只去了派出所和a大,去a大是为了向何长峰借那条十字架项链。何大勇对何长峰极其疼爱,我拿着何长峰的贴身物品,也算是个保障,万一何大勇真是丧心病狂的凶徒,打算把咱们几个灭口,看到这个项链,他也得犹豫一下,因为我跟何长峰说,会亲自还给他。”
岑崤无奈道:“不知道你这么担心,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我们一进梅江药业,徐风就带着人在外面等着了,我每过半小时给他一个消息,如果没有消息,他就会报警。”
黎容诧异:“徐风也来了?你爸那个贴身助理?”
他还记得,徐风是蓝枢红娑联谊会上,给他送吃的被拦在七星酒店外面的可怜打工人。
岑崤轻嗤:“徐风非要跟来的,名义上说是自己的想法,但大概是我爸吩咐的吧,无论怎样,岑会长确实怕我真出事。”
黎容还有些遗憾:“我怎么没看见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呢。”
上次徐风给他送了两大盒好吃的,结果自己没吃上七星酒店的美食,反而在咖啡厅蹲了一晚上,他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岑崤轻叹:“我们没事他就回去了,三区的人不适合明面上介入鬼眼组的工作。”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厚重的羽绒服从床角滑落到地上,金属拉链碰撞到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容压抑着嗓音,断断续续道:“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梅江药业,把韩瀛都…给忘了,他那个前女友…是叫姜筝吧,我们找时间…去拜访一下,肯定能获得不少消息。而且姜筝还是张昭和的学生,不知道这位’学术混子‘对跟韩瀛谈恋爱的姜筝怎么看。你…轻点!”
岑崤声音低沉,呼吸加重:“韩瀛一定会查,但要偷偷的查,不过你身体才刚恢复健康,就又开始折腾,我真的很生气,你知不知道……”
岑崤的话音一顿,脑海中又浮现出黎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每天在教室里捂着胃难受的模样。
还不止这些,还有红娑研究院的实验室……
他真的怕了,一点都不能忍受。
他可以把一切都暂时放下,只要黎容是鲜活的。
“知道你很生气……”黎容先是乖乖服软,但停顿一秒,画风一转,便意有所指道:“不过……岑队长,你没交代的事可还多着呢,你确定要在这时候先翻我的旧账?打铁还得自身硬啊,如果自己都没做到,该怎么教育别人呢?”
岑崤低笑:“看来我们一团乱麻的旧账,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统一算算。”
黎容翻身跃起,将岑崤按住,低喘着:“当然,现在再跟我聊正事,我要怀疑你某些水平没继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