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命是一条震荡的曲线
芳离从睡梦中醒来,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三点半,于是很不满的继续睡去了。可是好像还才闭起眼睛,就被电话吵醒了。
慕晓好像喝多了一样,在电话的那头大吵大闹,芳离搞不清楚状况。问了是在哪里,就娇气苏夏一起去接回慕晓。
果真找到慕晓的时候,慕晓烂醉如泥,梦溪看到旁边的桌子上那么多瓶啤酒,就知道慕晓是喝了多少的酒‘精’来麻痹神经了。
“慕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苏夏费力的扶起慕晓.
“我高兴,我设计的衣服终于摆在最显眼的橱窗里了,它看起来比婚纱还要美丽。可是我却不能说它是我的,我的。”慕晓笑着笑着就哭了。
慕晓说完后好像睡过去了一样好久没有在吵闹,芳离她们也是一阵沉默,谁也不再说话。苏夏觉得搀扶着慕晓的手也在瞬间那么无力,她可以承受住慕晓娇弱的身躯,可是无论如何也托不起她梦想的重量,她们能为慕晓做的太少太少。
回去的路上,时间太晚,或者说是太早了,根本打不到什么车,只能搀着慕晓回去。梦溪和芳离筋疲力尽的时候,苏夏就背起慕晓艰难的走着。
“我不愿意用我的才华为别人加冕,可是我的手里却没有一根权杖。”
“还有何禹笙要订婚啦!和那个书香‘门’第却野蛮粗鲁的‘女’孩子。”
慕晓断断续续的说着连不上的话,其实芳离他们早就发现慕晓有些关心那个叫何禹笙的上司。不过慕晓也总说,虽然他是上司,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男孩子,本来年纪就小,看起来比本身的年纪还要小。
吹了一个清早的风,回去的时候慕晓似乎已经睡着了。芳离给她盖上被子,然后看着和自己同样表情的梦溪和苏夏。
“这个世界上才华可以是你的,但是成就不一定是你的。”这是慕晓起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梦溪停下了手里拼命敲打的键盘,芳离停下了手里拿着纸巾擦镜子的动作,就连苏夏也把她垂直挂在墙上的‘腿’放了下来。
芳离她们都知道慕晓的设计要摆在别人的橱窗里很难受,可是她们也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安慰慕晓,因为她们都是那么无能为力。
“原来这个世界上,可以谈条件的不仅仅是菜市场的菜和商场里廉价的衣服,打从我们把活鱼活‘鸡’这些活生生的东西拿来赚钱和摆上饭桌。就应该知道我们终究也是这样的下场,要被人宰割,甚至利用和‘交’易。
爱情可以是筹码。梦想可以是筹码,工作可以是筹码,婚姻可以是筹码,一切的一切你要你拥有,就可以被别人利用。甚至摆在天平上称重论斤论两,然后‘逼’迫要我们‘交’出别的东西来换。而这一切只因为你还不够强大,而别人恰好比你强大了那么一点点。”
本来芳离他们都以为慕晓因为自己设计的事情而难过,可是怎么会稀里糊涂的说这么多奇怪的话,后来芳离他们就知道了。
原来是何禹笙的父母已经擅作主张把他的订婚日期定了下来,何禹笙希望慕晓可以帮助他想个办法。可是何禹笙的哥哥也就是总经理告诉慕晓说。“我知道禹笙不愿意娶筱雅,可是我的父母已经决定了,希望你不要干涉。”
“总经理。他是你弟弟,你希望看着他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然后一辈子都不快乐么?”
“你说的那是婚姻,可是我们不是在给禹笙找生活的另一半,而是找另一半人生的保障。你知道么?筱雅的父亲是一位很著名的商业教授。为什么她那么出名,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在商业上很成功的成功人士。他喜欢把自己的成就宣扬的满世界都是,让别人都知道他的成功然后毕恭毕敬的称他一声教授。但这是他的事,我们在乎的是他手上有什么是我们需要的。”
“总经理,我很荣幸你会和我说这个。”慕晓面无表情的说道,心里越来越升起一股火焰。
“这从来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各取所需而已。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想的是什么!甚至他们会把我们想要的条件摆在那里,等我们取舍。”总经理高高在上的说道,好像在教训一个小学生。
“不管他们有什么你们需要的,可是何总监他不愿意。”
“只要你不帮他胡闹,我相信他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
“您还真是高估我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这是我的‘私’事。”慕晓的语气好像寸土不让,可是没有什么做后盾,她的声音即使强硬也很快消失在总经理的嘲‘弄’声里。
“没错,但是你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离开,不需要理由。而且,以后你设计的作品都会被报道是抄袭了贾克斯汀的作品。”
“你……”慕晓好像又听到了自己的梦想冰冷冷的躺在那里被撕碎的声音,然后一片一片的零落。
“慕晓,你很有些小聪明,也有才华,可是你要知道你还不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你现在就像是一只蚂蚁,随时可能被人踩在脚下,或者你来不及看是谁,也或者根本就是个陌路人。”
这句刻薄的话从何禹笙的哥哥嘴里说出来,慕晓也没有还口。她的却太渺小,就算她现在在咆哮又怎样,只会让别人觉得她是一个失控的疯子。
慕晓静静的推出了办公室,并且很轻的关上了‘门’,然后抬手‘挺’‘胸’的优雅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这一刻慕晓案子下定决心她要强大起来,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些对她不屑一顾的人都大跌眼镜。只有那样才不会随便的被人主宰,才可以公平的坐下来喝别人谈条件。那个时候她才有资格去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主宰别人的人生。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当一个人从原来的据理力争到沉默不言,甚至忍气吞声,那么你就要小心,因为他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正等待着反击。而且这绝不是黔驴技穷的临‘门’一脚,而是蓄势待发的铺天盖地。
何禹笙的订婚日期是两个月后,他的父母给了他这么多时间去反抗真是不明智的。他们以为这样可以让何禹笙认清事实,然后慢慢发现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再然后就可以平安无事的完成这场关于婚姻的‘交’易,免得到时候何禹笙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而兴风作‘浪’,再或者‘弄’出什么血光之灾丢了脸面。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甚至何禹笙和他的哥哥,还有芳离她们也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足以让一个一直在做困兽之斗的人冲出重重阻碍重见天日。
斗智斗勇还是老谋深算这些。慕晓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于用。工作了这么久,有些事她早就看透也学会了。只是不想那么早就把自己推向为了活而不折手段的深渊。可是现在即使她不妄想每天数钞票,不想有多么成功的显赫地位,只是想平平凡凡的生活着也做不到。
所以慕晓必须要证明自己,她以前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屑于去争。但是现在她要争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芳离默默的支持着慕晓。梦溪心里想的是,慕晓真的是单纯为了证明自己么?她一定是要等自己强大了以后去阻止何禹笙的订婚。但是梦溪还是没有问出口,吃了一口薯片来堵住了自己的嘴。
想到这里梦溪倒是担心起自己了,蛋清总是显得对自己那么没有耐心,这一点让梦溪又气又恨。要不是那个臭‘鸡’蛋总是莫名其妙的闹失踪,又从来都是找理由搪塞自己。她怎么会总是疑神疑鬼的不相信他呢?
梦溪心里觉得委屈是断然不会先去找岳临风的。
蛋清最近已经难过的不行,知道梦溪不愿意见他,也更加不肯再来承受一番伤心难过。
这世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巧合。有很多人巧合的相遇相知相爱,也有那么人巧合的走在岔路口,然后巧合的越走越远。生命永远是一条震‘荡’的曲线,两个人之间可能同升同降,也可能此起彼伏。因为差距而疏远。
芳离不明白自己的那条线是怎样的,似乎和谁也不那么合拍。或者莫啸和安俊黎和她都是一条相‘交’线。短暂的相聚过后,总是越来越远的离别。
此时安俊黎正在看着西崽用铅笔画出来的东西,因为那颜总是喜欢画素描,所以西崽也不自觉地学了一点,刚开始西崽还画出了个苹果的模样,可是一会西崽就画了好多条‘乱’七八糟的线出来。
“这是什么?”安俊黎问道。
“这条中间的线是我,和我一直纠缠在一起的那条线是你,剩下和我们平齐的是我们的兄弟,莫啸,达子,苏乞儿,孟维,虽然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能整天呆在一起,可是我们六个人还是兄弟,不会因为距离而改变的是么?”
安俊黎点点头。
西崽继续说道,“这个和我从一个点出发的是岳临风,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记得我是叫过岳沐风的,他的却是我的哥哥,可是以后我想我们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我想你知道的,是那颜。我们的却短暂的相遇相知过,甚至不需要额外的语言牵扯,好像一切都完全的了然于心,是那种心照不宣。当初我说,那颜,你是个好‘女’孩。她笑着说,西崽我想回次家,你等着我回来。”
“可是她回来了,我们一起的那些默契却好像是在铁轨上碾碎了。”西崽的眼神中失了一种光亮,有的时候伪装的坚强总会在一些没有防备的时候退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