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战果(1 / 1)

在层层叠叠的尸体堆中,其他五名突击营官兵终于露出了他们熟悉的面庞。(请记住我们的p;尽管有的面色漆黑,有的血肉模糊,有的怒目圆睁,但在场的加强排突击队的每一个战士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些曾经一起训练、一起喝酒,甚至曾一起大打出手的战友们。

噙着眼泪,将战友的遗体从敌人的尸骨堆中分离出来,他们才现有几个战友早就成了一个大大的血洞。除了少数筋骨相连,身体几乎是根本不能移动的。

这时,藏在犄角旮旯的联军士兵,也被一个个搜查了出来。

在押解着经过正在整理的尸骨堆时,原本还有些抗拒、甚至还牛皮哄哄扬着下巴的英法士兵,仅仅只是好奇地向那边瞄了一眼,便一个个再也撑不下去了,纷纷就地扑到地上,就是一阵阵狂呕。

本想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双方竟然打成了这样。上帝啊,幸亏有你的指示我们才躲在一边看热闹。要不然的话……

一时间,再不用突击营官兵驱赶,一个个本就人高马大的洋鬼子们转而低声哀求着身旁的战士,快快将他们带走。有个会说中文的英国士兵,竟然慌不择路地指着前沿正在布防的阵地,要求去那里帮突击营放哨。

“蹲下,,没给你脑袋上补一枪已经算你走了狗屎运。”

一个突击营老兵突然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上,接着就要补上一脚。麻辣隔壁的,老兄弟本就躺在不远处,自己正不知道怎么泻火呐,真是没长狗眼。

陆涛赶快将他一把拉住,低声骂了一句。

按照条例,打扫战场和统计战果等事宜,根本不是他教导员的事情。但他不由分说地便自告奋勇地接过了这个活,从寻找牺牲战友和收敛战友遗骸的血腥而难以接受的现场,以及沉默得比一潭死水还要让人难受的孟遥身边,远远地躲开了。

不知为何,他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才清晰地知道,他还能控制自己想要疯狂地砸东西,还能不断地在心里叮嘱自己,那只正在颤抖不已的手,绝对不能去碰一下枪把子。

然而,他的身体虽然走开了,但心跟着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两个地方。

一边是孤零零的卫生员忙碌的身影,一边是始终大睁着眼睛一言不的孟遥。他祖母的,这会儿要是老团长在,哪怕就是那个黑脸的师长也行,他敢肯定自己一定会跑到他们面前嚎啕大哭一场。

可是不行,那么多官兵的眼睛都盯着他,他还得坚持,坚持,再坚持。

战果很快出来了:不算后来及时赶到的加强排空降突击,孟遥和其他五名官兵,竟然与一个中队的日寇血拼到他们赶来,整整击毙了133个小鬼子。这是什么概念呀,五个人不仅顶住了相当于一个连的敌人,而且还消灭了它。若不是自己亲自统计,自己绝对会将这个数字划入谎报军情的另册。

难道说这批日寇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或者干脆就是非战斗部队?可是看看战旗以及日军服装上的标牌,不是“第9师团”就是“第三舰队陆战大队”字样,这可都是日军响当当的野战军王牌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而且孟遥还幸运地活了下来。

想着想着,陆涛顿时恍然大悟:,不是孟遥命大,也不是空降突击恰到好处,而是日寇原本就计划要yin、围困住孟遥,然后将他生擒活捉。

而老将这次一反常态,之所以以霹雳手段严令各处除增援和牵制日军外,还一路绿灯为突击营行动提供多方配合,恐怕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

好险,真是好险啊。

陆涛忍不住擦擦额头,就看见卫生员在那边一边招手,一边失声大叫了起来:“教导员,快,有一个兄弟好像还活着——”

什么,陆涛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跌跌撞撞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这怎么回事?”陆涛心情一下子又掉到了谷底。

卫生员摇摇头,轻轻在他的脸上拍了拍。这人伤势很多,但却都不是致命伤,被现时,还被层层叠叠的尸体压在最下面,真是命大。简单处理了一下,卫生员便判断出他是被炮弹震晕过去,才算捡回一条命。

这人一张开眼睛,看到陆涛身上的军装顿时脸上一喜,伸手就向一条下水道指去:“救、救我们的陈、陈师长,他、他被我们推到了那、那里——”

一群人赶过去,合力打开井盖,果真现一个人瘫软地坐在里面。

把他弄上来一看,竟然是陈赓。

这下,陆涛不敢再单独自作主张了。他一面叮嘱卫生员赶紧施救,一面匆匆走到了孟遥跟前,将他从昏昏欲睡的半昏迷状态中轻轻唤醒过来。

孟遥一听,不由得黯然点头道:“没想到哇,他居然还在这里。”

完,他忽然挥挥手,“快,叫几个战士过来,扶我过去看一下。”

陆涛拦住他,赶紧劝阻道:“你这个家伙呀,自己都快变成筛子啦,还去看什么呀。等一会儿,卫生员马上就把他送过来。”

谁知,孟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一使劲居然自己站了起来。

但也就这一下,巨大的痛疼让他两眼一黑,扑通一下又跌坐了下去。一直不肯离开他半步的李雅丽,慌忙扶住他。

一直负责在旁看守的马克,突然看看陆涛:“教导员,营长应该是要去那儿——”

着,这小子努嘴朝摆放牺牲的战友处示意了一下。

这个呀,不是说了不让他知道的吗?陆涛恨恨地瞪一眼马克,只好叫人扎了一副简单的担架,将孟遥抬了过去。

一看到那里除了卫生员,竟然一个战士都没有在那里,孟遥顿时咆哮起来:“混蛋,你们为什么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样冷酷,无情?”

见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孟遥扭头又瞪着陆涛吼起来:“你好,居然自己带头先躲开了,多好的一个教导员哇。”

陆涛两眼一红,索性把头偏到一边去了。

恰在这时,陈赓一瘸一挂地走了过来。

望着怒不可遏的孟遥,陈赓叹口气,一把动情地抱住了孟遥。

“孟教长,你还活着,还能骂人,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胜利。也许你自己还不知道,今天的你对于你的突击营,对于无数像他们这样的中国士兵,甚至对整个中国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至于他们嘛——”

陈赓说着,轻手轻脚地将孟遥扶坐下去,环视了一眼陆涛和四周的官兵。

“说了你也许不相信,在几次反围剿中,其中有几场非常残酷、甚至惨烈的大战斗,双方都拼得很凶。战斗结束后,我们很多原本在战斗中十分勇敢的红军士兵,却再也不肯在牺牲的战友旁多待一分钟。”

“现在,陆教导员是这样,其他同志们也是这样。我敢说,你此刻想的,一定跟我当时想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战友情,兄弟情都到哪里去了。”

陈赓说着说着,眼睛突然一红:“其实我敢说,他们比任何时候都痛苦,都更加怀念这些牺牲的战友。”

“请您别说了,老校长——”

一个戴着眼镜的突击营中尉、负责武直后勤保障的技师忽然哽咽着喊了一句:“我们不是怕,更不是不愿意陪着他们,我们只是舍不得去看他们那些打烂的身体,头还有手和脚。”

“校长?”陈赓闻言,不由得抬头四处张望起来。“你这是叫谁呐,不会是叫我的?”

呃,陆涛尴尬地看看陈赓,慌忙向孟遥望去。

姥姥,干脆直接把军长也接过来一起立正喊“陈大将”得了。

孟遥恼羞成怒地甩给那个早已吓坏的技师一个白眼,搜罗了半天才哼哼唧唧道:“这帮混蛋别的记不住,就记得我信口开河的臭事。有天蒋先生开玩笑说,将来如果再开一个黄埔那样的军校,一定要在哈尔滨开,而且要请你做校长,哈哈。”

哦,陈赓顿时得意起来,摸着下巴也哼哼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想当年救他是为了,今天造他反也是为了。呵呵,不过,他一直很念这个情倒也是真的。”

着,陈赓忽然直通通地脱口就问道:“喂对了,玩笑是玩笑,那位蒋先生说没说学校叫啥名字?”

啊,孟遥愣了半天,方才癔癔症症地道:“哈工大,对,就是哈工大。”

正说着,头顶忽然响起一阵武直的轰鸣声。

众人抬头向上望去,却是刘纯刚早就将手探出舱外,不住地挥手吆喝着:“营长,营长,你没事?等着啊,一会儿我马上给你变个认出来,保证让你高兴得忘记所有的伤痛。”

陆涛一听,不知怎么一下子想到了山上那几位母老虎身上,脸上顿时一寒,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瞄向了孟遥身旁的李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