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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导致心理异常的原因分析中,通常涉及遗传、个体气质、生理素质、环境、家庭因素、成长经历,等等。
而在本书中,我们几乎是排除了其他的因素,只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亲子互动的模式所导致的一个人的心理异常上,也就是包括一个人成长的环境、家庭因素、成长经历,等等。
这是因为,其他的许多因素其实都是不可控的,只有亲子互动这一项,通过我这本书所要表达的内容,能够使一部分的家长在和孩子的互动模式上有所意识,并有所调整,然后达到减少精神异常的发生率的目的。
关于遗传这个导致精神异常的因素,其实参考价值并不大,在那些精神异常的病人两系三代的亲属中,有没有精神异常的历史,并不能必然地决定这个人的好转和预后。
在那些没有遗传因素的两系三代家族史的病人身上,我看到,他们的抚养者的精神问题照样是堪忧的。有许多精神问题,隐藏在人格障碍或者严重的人格障碍病人身上。但是,因为人格障碍患者的病症只是表现为和环境中的他人的冲突,他们中大多数是自我协调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社会功能也是很正常的,或者基本正常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调查两系三代的家族史过程中,这类的抚养者是没有阳性症状的。
所以,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遗传,这个角度就是关于生理上的遗传和心理上的遗传。
以前我们关注的是生理上的遗传,并且,一个人的精神异常只要是涉及生理上的遗传,我们就会对他的治疗效果以及预后都感到堪忧,仿佛那是一个带着神秘基因决定宿命的病人,我们能为他做的实在是有限的一样。
其实,有没有生理上的遗传,实在是一个不好界定的问题;有没有心理上的遗传,才是一个我们可以去探索的话题。
因为,从根本上说,凡是精神异常的病人,他的两系三代里面,必然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精神异常的人,只是这个人有没有被诊断出来而已。
所以,关于遗传这个话题,最后还是得回归到亲子互动里面去,因为在一个人的两系三代的亲属里面,如果有精神异常的亲属,比如那个人是爷爷,那么,那个人的爸爸一般也会“中招”;爸爸的精神有问题,孩子的精神出现异常的概率,几乎是同样的高。
精神分析是一门专门研究母婴互动导致一个人的人格发展走向的学问,在这方面,精神分析已经走到目前为止的人类科学在这个领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在精神分析的理论中,“制造”一个精神异常的人,至少需要三代人的“努力”,也就是说,这个病人上面三代中的某一系,甚至是两系,在精神上都是有问题的。
我以前在医院工作的时候,曾经给精神疾病患者的家长开了许多家长课程。在这个课程中,我会传递给他们这样一些理念:
不要去相信遗传这回事,如果你实在要相信,就相信所有的精神疾病都是互动模式的遗传吧。因为一个带“病”的互动模式,在一个人没有深刻的反思以及改变之前,是确凿无疑地会“遗传”下去的。
比如一个妈妈是习惯性地喜欢贬低孩子的,那么,她的孩子几乎无一例外地喜欢去贬低别人,或者极度地惧怕自己被贬低;除此以外,其他诸如家暴、冷战、隔离、退缩、性急、喜欢催促等人际模式,都具有很高的“遗传”性。有时候,你会看到孩子因为在年幼时候不喜欢被父母那样对待,所以长大以后,绝不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对待孩子的方式里面,却会用一种象征性的别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孩子的情绪,而那种象征性的方式和当年父母对待他的方式,实质上是一样的。所以,人到中年以后,一个人在他的人际环境中,和别人的互动模式会越来越和他的父母相似。“长着长着,我就变成了你……”
所以,病态的互动模式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地被“复制”。
所以,哪一个精神异常的人,没有一个精神异常的抚养者呢?
从这个角度去看,病人有没有家族史,是需要去问的吗?病人的遗传因素,是需要去排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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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语境下的妈妈,是一种象征性的含义,并不仅仅指妈妈,而是指孩子的主要抚养者。广义来说,指一切执行妈妈功能的人。比如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保姆、幼儿园和学校的老师,甚至一个喜欢照顾和管教自己的同学,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囊括某种侵入性的社会教化……
妈妈对孩子的影响为什么那么大呢?或者说,为什么一个人早期的心理成长环境,对他后来的人格影响可以那么大呢?
这是因为,在婴儿最脆弱无助的年龄阶段,为他提供活下来的心理资源和生理资源的人都是妈妈,孩子的生存都仰赖于妈妈。妈妈对孩子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在孩子1岁以前,妈妈和孩子基本上是24小时不分离的,这个阶段的婴儿经过了他人格成长的好几个阶段,比如自闭期、共生期、分离个体化时期。这几个时期都是婴儿心理发育成长的关键期,妈妈是怎样对待这个婴儿的,或者说,他们的互动模式是怎样的,已经为这个孩子未来的人格勾勒出一个基本的雏形了。
比如,妈妈对孩子是爱的,全神贯注的,温柔的,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幸运的,他就可以形成“我在这个世界上是重要的,别人都会喜欢我”的核心信念。带着这样的核心信念,他在未来和别人的相处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他相信别人是接纳他的。所以他带着自信来到别人面前,可以对别人主动示好,进入随后变成朋友的过程。他不会计较在关系中是谁主动还是谁被动,也不会因为自己主动发出一个邀请,产生“万一被拒绝了,我多没有面子”的担忧和害怕。
反过来,如果妈妈对孩子是不太喜欢的,或者因为孩子的哭闹而不胜其烦的,打孩子或者不理睬孩子,或者对待孩子心不在焉,无法把孩子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这个孩子就会形成“这个世界有点危险,因为妈妈这样一个最亲近的人都想害我”“我是不重要的,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一些核心信念。这样的核心信念形成以后,他对人是不信任的,对这个世界是防御的,他不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别人对他表示友好,他也会把那个信息看成是别人一定有什么阴谋,或者是有求于他;别人的一句话,他可能理解为是别人在瞧不起他;别人正常的脸色,他会理解为是对他不满意。然后,要么报复,要么讨好。总之,在人际关系之中,他如同一只随时提防着什么的老鼠,随时都是忐忑不安的。要么过度防御,要么退缩躲避。
所以,妈妈和孩子互动的第一年,基本上就形成了孩子和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互动模式的“原始版本”了,后面要改变,其实很困难。
365天,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是“嗖”的一下就过去了的日子,而对一个婴儿来说,却是十分“煎熬”的日子。这段日子,基本是挣扎在生死存亡线上的日子。
在太小的婴儿那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妈妈的爱是在一步一步打消婴儿的恐惧,让他知道,他发出的请求,妈妈都能够准确地识别并且回应,这个世界是欢迎他来的,没有危险。而在给不出恰当的爱的妈妈那里,婴儿感受到的是,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多少温度,我感觉不到温暖的东西,好像没有人欢迎我来到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存活下来……
在沙利文的一项研究中,那些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尽管在生理上得到了正常的照顾,但是,因为频繁更换保育员,婴儿的死亡率就很高。
可见,在婴儿的第一年,婴儿需要得到的绝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照顾,他更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满足。
第一年的母婴互动的质量,形成了这个孩子怎么去看待世界的原始模板,后来能够修正的地方实在是有限。这一年,是孩子发展的关键期,在关键期里,妈妈和孩子互动中的元素,塑造着这个孩子人格的基本雏形。孩子人格发展历程中后来遇到的事情的影响,都抵不过这段时间的影响。
一个人的人格是在和别人互动的过程中形成的,而第一年,是孩子的人格还处在没有核心东西的时候。有人爱说,是一张白纸的时候。而妈妈又几乎是和孩子24小时在一起,没有一个机会,可以像在婴儿的第一年这样,妈妈的力量可以全部地浸染在他们相处的日日夜夜中,在这些日日夜夜中,妈妈有机会在这张白纸上描绘出这个孩子未来人格的基本雏形。
当然,随后的第二年和第三年,在孩子人格的发展中,同样是重要的。孩子在这个阶段,会经历人格形成的几个敏感期。
3岁以后,一个人的人格就基本形成了,所以,中国人说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其实是一句很有精神分析味道的话。后来发生的带有创伤体验的感受,大部分是对3岁以前没有解决的创伤情景和感受的“激活”。
当然,按照终生发展观,一个人的人格是有无数次发展和修正的机会的,但是,我只能说,你得花超过前3年几倍到10倍的时间和精力,才有可能撼动你人格中的一小部分。当然,这个工作只能你来做,你父母已经做不了了。
所以,母婴互动模式究竟有多么重要,我们再怎么高估也是不过分的。
所以,做一个基本合格的父母有多重要,我们再怎么高估也是不过分的。
所以,做一个父母不容易,我们必须去学习一些重要的母婴互动的知识,这也是我们再怎么高估都不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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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选取了这样20多个个案,来呈现母子互动模式和精神异常的某种关系。当然我也不否认某个具体的个案身上,导致精神异常的还有许多其他因素,但是,由于我的视角更想从这个角度去看问题,所以,我大部分还是在努力地还原个案背后病态的母子互动模式所导致的精神异常。
而且,在一个孩子1岁的时候,是哪种性格的妈妈;在孩子3岁、10岁、20岁以后,在没有重大事件的发生或者转折,在没有心理干预的前提下,妈妈的性格基本上还会是那个样子。所以,一个对孩子会造成创伤的妈妈,在孩子的一生中都会持续地伤害这个孩子。这一点,在我的临床实践里是屡见不鲜的。
其实,写妈妈对孩子的伤害,是一件有点冒险的事情,因为这会让许多人在情感上接受不了。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我们已经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毕生的心血,你还来指责我们做得不好……
其实,即便是写出这些,我也不否认妈妈对孩子是有很深沉的爱。问题只是,你给孩子的爱,是能让他感受到爱的那种爱吗?你给他的,是他想要的吗?还是说你只给出你认为是爱的东西,孩子真正想要的东西,你从来没有看见过?
爱是有品质的,给不出来高品质的爱,那是因为父母也没有得到过。溺爱并不是高品质的爱。
探讨母子互动模式和精神异常的关系,常常会让抚养者感觉到自己在被指责。其实,我心中很清楚,他们之所以这样对待孩子,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自己的抚养者病态互动模式的受害者。如果追溯源头,就不太好说了。所以我这样写,只是希望把精神异常的源头切断在某一代,在开始反思母子互动和精神异常关系的妈妈身上。
当然,既然用到受害者这样的词汇,那就一定有施害者。如果父母在一不小心时,都成了我们的施害者,我们在这个人世间,还有精神上的立锥之地吗?
这个问题是不言而喻的,这些孩子的精神异常的现象,就是对施害者的一个回应。只是这个原始的施害者不好追踪,所以才一代一代遗传下来,每个人都既是施害者,又是受害者。所以,对某一个人的指责变得毫无意义。因此,也希望读者不要曲解我的这本书中试图传递的核心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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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团体心理成长小组活动中,常常可以见到这样的现象:一个成员在表达妈妈对自己的伤害,然后,其他几个成员也开始分享妈妈对自己的伤害。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新成员,听到这样集体的另类控诉的时候,常常把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惊奇的样子,随后,他会表达说,我不觉得妈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妈妈都是爱孩子的,你们这样说,我接受不了……
他的说法的确代表了大众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但是,社会发展到今天,在层出不穷的精神异常的孩子里面,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反思在妈妈和孩子的互动中,妈妈对孩子造成的伤害和精神异常的关系的问题了。
我们的集体潜意识之中,只愿意看到妈妈爱我们的那个部分,不想去看到妈妈伤害我们的那个部分,是因为一个感受到被妈妈爱的孩子,他自己就是可爱的,有价值的;一个感觉到不被妈妈所爱的孩子,他内心是凄凉的,凄惶无着落的,他是不可爱的,没有价值的,甚至,他的存在都是可疑的。
所以,否定妈妈对我们的爱,相当于否定我们在这个人世间存在的意义。因此,一个人哪里肯放弃这个被妈妈爱的幻想呢?
其实,妈妈也是一个人,一个比孩子大20多岁或者30多岁的人,妈妈也有自己的性格、脾气、情绪。在两个成年人相处的过程中,都存在着伤害和被伤害的可能性,何况妈妈天然地占据着孩子抚养者的角色,孩子在那么幼小的情况下,什么都得依赖着妈妈。所以,妈妈自身的人格特点,决定了她如何去对待孩子以及会不会伤害孩子。
在那些觉醒过来的人之中,可以做到比较整合地看待妈妈对他有爱,但是也有伤害,因为没有完美的妈妈,无论做得多么好的妈妈,都可能在无心的情况下,伤害到孩子的一些感情。而且,不大的伤害,反而可以促使孩子成长,明白妈妈和他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他需要和妈妈分离,才能完成一些自己独立成长的任务。
所以,完全强调妈妈对孩子的爱,而不想去看到妈妈对孩子的伤害,是在把妈妈神化,也是把自己的存在神化。这样做并不利于我们看到孩子的精神异常和不良的母子互动之间的关系,屏蔽了我们去思索在孩子的人格发展中起到最重要作用的主要抚养者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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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这部书稿的时候,书名是已经定好了的,就是《变态心理实录》。
其实,我对“变态心理”这个名字一直是觉得不妥的,在这个行业里待久了的人,心里可能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在他人生的不同阶段,都可能会罹患某种精神疾病,没有完全健康的人存在。心理上的疾病和生理上的疾病一样普遍。
那么,为什么要把那些有心理疾病的人划入到“变态”这样的词汇下呢?既然正常与异常只是一个阶段性的区分,正常与异常也没有截然的分界,我们每个人都会有那样的一个临界点,为什么一旦过了这个临界点,人就从正常到“变态”那边去了呢?
所以,有学者提出,把“变态心理学”改为“异常心理学”。但是,总是在最后成书的时候,发现这个名词已经沿用了太多年,一旦改动,反而会引发更多的问题出来。
那么,我也尊重这样的历史沿革,但是我要表明我的态度。
我在内心里,尊重一切精神病人,尊重他们在一定的社会文化下,因为对现实的不适应所导致的一系列症状。
因为,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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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谈谈我对心理疾病的看法。
有些人说,来做心理咨询的人都是有病的,那么,没有来做心理咨询的人,心理上就没有病了吗?
心理上的疾病和身体上的疾病不太一样。身体上的疾病,你是有感知的,而心理上的疾病,你常常缺乏相应的感知,有些人一辈子过完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某种心理疾病的患者。有人说,这不是很好吗?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就死了。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许多心理疾病都是通过身体上的疾病去表达和呈现的,心理上有病的人,很容易躯体化。
所以,医院里那么多的人,也许就是某种心理疾病患者,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尽管他自己不知道,但是,还有一种表达和呈现方式就是,他很难获得一段他自己满意,别人也满意的关系。也就是说,他的人际关系总是有问题的。
那些莫名其妙总是一再遭遇离婚的人;那些待在幸福的关系中,却总是感觉到自己无法安然地享受亲密关系的人;那些不断要去破坏别人关系的人……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某种心理疾病的患者。
所以,很多人都是这样,不知道自己罹患了某种心理疾病,但就是觉得生活里许多磕磕碰碰,亲密关系里总是荆棘遍布,日子怎么过都不顺心……
朱德庸到50多岁才知道自己得了阿斯伯格症,这么严重的一种心理疾病,竟然是到50多岁才知道的。三毛40多岁自杀的时候据说是因为抑郁症,但是,在这之前她知道自己的心理疾病吗?川端康成、海明威、梵·高、张国荣……很多作家和艺术家都是某种慢性的心理疾病患者,还有许多政治家,看起来社会功能很强大的人,依然是严重的类似精神分裂或者人格障碍的人。
所以,在正常和异常之间,并没有一个截然的区分,很多正常生活和工作的人,有可能就是一个人格障碍患者;一些有明显的精神异常的人,也能够取得斐然的成就。还有,即便是同一个人,有时候是正常的,有些时候就是出了问题的。
那些出了心理问题的人,就是我们社会痼疾的一个呈现,他们比我们的适应能力要差一些,所以由他们来呈现社会里面的问题。他们很可能是我们共同的心灵家园里的一个缩影,他们给我们呈现的,也正是我们自己同样可以感同身受的那个部分。
所以,要尊重他们的疾病,尊重他们的痛苦,因为他们的痛苦不仅仅是属于他们个人的。
透过他们,我们必将看到我们自己。透过他们,我们必将更深刻地认识到自己。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父母的养育,所以也不可能有心灵世界总是能够保持稳定和统一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是在心灵的残缺碎片上组装我们的生命拼图的艺术家,我们拼命想把这幅图组装得更完整一些,功能更强大一些,让我们的人生可以更幸福愉悦地度过。但是,失败的时候总是有的,猝不及防的时候也总是有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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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中的个案,大部分是我自己做的个案,也有小部分不是我做过的个案,但是书中解析部分的写作者,统一用“我”来指代咨询师。这一点特别说明一下。
大部分个案,做的次数都是好几十次,甚至上百次的也有,所以他们的原始记录都有几万字甚至几十万字,但是因为成书要求,要尽量把各种病例都收集齐全,所以安排到每个病例的字数有限。于是,就从那么多字数的原始记录里删除了大量的内容,只剩下这些少数的内容,如果有机会,以后我还想对个别个案做一个更深入而全面的呈现。
在写作之前,我都征求了个案本人的同意,但是,极少数个案,由于接触他的时间在很久以前,失去了联系方式,所以没有办法联系到他本人。对于这类个案,在细节上,我都做了大量的改编。其他个案,虽然征得了本人的同意,但是在涉及他的重要信息的地方,我还是做了修改。所有个案都是化名。
本书成书仓促,再加上本人能力有限,错误之处在所难免。我写作的目的在于抛砖引玉,希望和同行对书中涉及的个案有互相讨论的机会。在此,先行谢过。
刁庆红 2018年4月5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