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结果形态:——第二,波峰(1 / 1)

在尖峰或其它状态的中央山峰和形式组成清晰的山脉之间,正如在第十二章第11节中解释的那样,只要通过黏合体岩石的坚硬岩床边缘的分解,几乎总会产生一种状况的山脉波峰,在外观上处于中间,位置上也如此。这种尖峰通常可以用图42中的a这种类型来表示;用c这种类型表示那些坚硬的、简单的岩层。

状态b清楚地介于二者之间,总体上来说是山体生成的最优雅和完美的形式。它似乎比其它二者中间的任一种形式都更能吸引诗人的注意力,crest这个普通的英文单词是我们在谈论山脉的波峰时随意使用的一个词,它的意思好像跟edge或ridge没有多大区别,然而当用来指外形与希腊头盔相似的波峰的主要线条密切呼应的系列峭壁时,它却具有了一种独特的力量和属性。

当形式完全没有规则的时候,还有另一种它们几乎不可能不暗示的相似性,——像即将裂开的波浪。拜伦确实使用过这个意象来描述苏雷克特;在一种不是很清楚的方式上,偶然它似乎会向所有人打开自己的心扉,因为在波浪这种意象下,通常有一种给出或接受对山脉进行描述的倾向;从上面看,可以说一个多山地区看起来就像“山的海洋。”

这种表达语义含混,我认为通常的意思不过是说,地面通过起伏不平形成陡峭的山体。但是如果我们对b组的山脉进行较长时间的观察,渐渐就会感觉到,在这种说法中埋伏着更深刻的真理,而且在这些有波峰的山体中,实际上有一种行动和联合运动的表现,几乎就像海浪的表现一样;它们似乎并不是堆积起来,而是纵身跃起或把自己抛起来;这样就把它们的波峰扭曲缠绕成了最奇异的、然而又是最和谐的曲线,就像受到某种穿越整个山系的波浪壮观的连绵下层山体的支配一样。

例如,图43大致给出了“普利尖峰”[97](查莫尼)和罗格斯尖峰结合处的主导线条,我认为,读者禁不住会认为有某种东西把山脉捆扎在一起——某种它们无法拒绝的对它们心灵的常见影响:不管它们有时可以多么容易打破或弄乱,就像疯狂的海浪一样,它们之间确实存在一种一致性,在重力和运动规律的支配下,穿过布满泡沫的山脊。

这种表面的一致性在多大程度上是山脉中的上升力的结果,水对山脉的刻蚀力到底有多大,是我们在本章中主要讨论的问题。

但是首先回过头看一下第三卷216页,插图8图7,那是作为树叶生长的主要力量的典型代表给出的例子。去掉左边最极端的曲线部分,剩下的任何一节树叶,都以其中的一根叶的主脉为终点,如图44中a和b所示,同样也可以作为

普通的带波峰的山脉的典型轮廓图。如果读者仅仅把插图8垂直朝上翻开看,让树叶的茎朝下,他也将发现它还可以看成是希腊人用作装饰的金银花的基本形式。我也会期望我们就植被所作的观察,足以告知读者成材乔木的形式基础。

因此,在使这种轮廓的产物成为自然在她的全部构造中的主要目标的轮廓中,似乎一定有某种原因。它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五叶片形式是比例最简单的边线,这也是在不对等的曲线线条中对照的最简单表现。如果我们取图45中的任何线段,a x和e g,那是两条富于变化的曲线,一条比另一条短,把它们接起来形成一条线,既b x x g,我们就会得到最常见一条美丽的线条。如果我们像在图46a处那样把它们连起来,它们就形成了一条既单调又扭曲的线,同样条件的这样一条线b,几乎跟这一样没有差别。因此可以很容易证明,线段c x和x y的连接是对称形式的最简单和最优雅的表现;而且也容易观察到,在树林中,鸟的翅膀中,以及其它或多或少有规律的组织中,这样的线段组合总是被用来支配轮廓形式。但是要解释这种形式为什么、又是怎样被印在没有规律的山脉堆上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果黏合体岩层被抬高,以第三章中描述的方式,以便在边缘上形成带缺口的悬崖,在表面上形成长长的斜坡带,如图47 a所示(几乎所有的山脉都以这种方式被抬高),悬崖顶部通常会有崩溃的倾向,在时间的进程中,会在它的脚下形成一堆古老废墟。在另一边,山脉的背部或斜坡不会崩溃,但会逐渐地受到溪流的侵蚀;因为这些溪流的速度和重量在山坡的底部比在它的顶部要大得多,所以底部的地面很快就被消耗掉了一大块,原来呈直线的山坡被切割成了越来越陡的曲线。图47b展现了山脉a在时间的进程中被变成的形式;用点组成的线表示它原来的形式,结果我们看到了一个波峰[98]。

但是这种物质同一和轮廓连续的波峰,仅仅产生于最柔软的黏合体岩石构成的山脉中,几乎很难达到一定的高度,以至于使它们变成重要的或给人印象深刻的山脉。最著名的波峰由坚硬的黏合体和板岩结晶体构成,这种波峰的轮廓主要由它原来的山体中的岩层,是否按图48中的a和b所示的形式排列来决定,如果它们按a的形式排列,所产生的波峰一般会表现为c处的形式;岩层的边缘被天气分割开来变成锯齿状。如果岩层按b处的形式排列,结果产生的波峰将会是像d处那样的一种轮廓。

d处那种轮廓的波峰通常是由比较硬的黏合体岩石构成,主要以它们前面陡峭的悬崖和后面有规则的斜坡或彻底的曲线而出名。我们将在悬崖这个特殊的条目下考察它们。但是c处那种形式的波峰通常属于板岩结晶体,是那种可以名正言顺称为波峰的东西,它们的边缘看起来,特别是被松树覆盖时,像分开的羽毛。这就是我们目前这一章中主要考察的内容。

为了获得这种波峰,我们首先需要把我们山脉中的岩层向上抛掷成图48a的形式,在较大的规模上这是不容易做到的,除非是在构成像177页中的那样巨大山脉的侧翼板岩结晶体中。在那幅图中将可以看到,构成勃朗峰山系两侧的岩层被抛掷成了符合要求的陡峭度,因此每当它们被朝着中央山脉打破时,它们自然会形成一个波峰的前部,而从它们较长的斜坡下面落下的洪流和冰川则会把它们蚀刻成朝向山谷的圆形山岸。

但是这个波峰或鸟翅的美丽,在本质上不仅仅在于它的终端轮廓的曲线,而且在于羽毛的辐射,结果一方面每一根羽毛呈现出一种不同的曲线,另一方面每一根曲线又表现出了与其它曲线在方向上的一定和谐性。

我们在十七章中将必须更详细地讨论这一主题,现在只要观察一下一个单独例子中的规律就足够了,如图49所示,它是丢勒的木刻“撒旦的堕落”[99]中一位

天使的翅膀。第一眼看去,羽毛上似乎分布着不规则的东西,但是整体上确有一种活力和动感,但读者将发现它已被粗心的复制人丢失了;因为它依赖于一个事实,如果我们从翅膀上的任何点开始选择主要的曲线,循着它们当时遵循的线条把它们延长,它们都是有终点的,而且这些延长线都将交汇于一点,即c点。正是这样一条规律使翅膀产生了一致性。

所有彼此并列的曲线组的美都依赖于对这条规律的遵守[100];如果因此山脉的波峰将变得完美无缺的话,大自然必须尽力把这种辐射状曲线的因素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注入山脉。第一眼看去,让她做到曲线似乎都不容易,更不用说让她做到辐射状的曲线了:因为在尖峰中,她实际上是使自己的岩层变弯;但是在这些板岩结晶体中,让她把岩层弄弯似乎并非总是方便的;当它们保持垂直时,她必须用另一种方式获得曲线。

她获得曲线的方式本身是出奇的简单,却又有点难于解释,除非读者将不辞辛苦地用浆糊和泥土为自己做一个小小的模型。请注意,迄今为止,我们所说的波峰都是从它们的侧面观察,正如希腊头盔是从戴头盔的人身上观察的一样。通

过马上要使用的手段,这些山脉的波峰的形式构造是可以从前面和后面观察的(正如头盔的波峰是从戴头盔的人的前面和后面观察的一样),它们呈现出了锋利的山脊,或山墙的外观。现在如果这一山脊的宽度在底部仍然一样,而它的高度渐渐从前往后缩小(正如从头盔的波峰顶部到后部那样),它一定会呈现出这样奇怪的山墙屋顶的形式,正如图50的轮廓图和图51的透视图[101]表现的那样,但是在最靠近我们的地方是被压低的;结果事实上是完全垂直的一排排的瓦,在向后退却时,看起来似乎是辐射状,那是由于它们不同的坡度造成的。因此当山脉的波峰这样形成时,前面的这种凹陷的曲线被延伸到了侧翼中,每一块岩石边缘都呈现出这种凹陷的曲线,像一排排瓦,在透视图中,同时向外辐射,整个波峰被抛成了图52的形式,就跟那种所要求的辐射羽毛一样。

自然通常不会为了减少山脉的陡峭性,有意识地保持最底部山脊的开阔性。但是当山脉的底部不是开阔的形式时,它就会变得狭窄,结果侧面的斜坡在任何地方都将几乎一样,自然几乎总是会获得最多样的曲线,像另一种形式的羽毛,仅仅是把上升中的波峰稍微变得圆滑些。我考察这种岩层曲线的变动的复杂结构不是想让读者产生混乱;过一会儿他就会明白它对另一系列线条的影响,那些线条是沿着波峰侧面下落的小河造成的。当然这些线条在总体趋势上总是垂直的。假设图53 a是一个漏斗,内部印着一种在底部相交的线条组成的图案。假设这些线条代表流水形成的裂缝。切下一片漏斗嘴,就像b处所示,来代表波峰的侧面。切掉边缘以便让坡度朝向你,在另一边加上一个斜坡。然后再画出凹陷处冲击而成的每一根线,这样你就画出了山脊c。它符合要求的形式,带着辐射状的曲线。

总会在凹陷的而不是凸起的一面(漏斗的外侧)发现一大片这样的波峰;关于这儿的另一幅透视图我以后再谈;此刻我们最好继续考察规则的波峰,某些特殊的例子可参见图48 c。

通常会在靠近中央山系的高大山脊中获得这种形式最完美的例子,在那儿,板岩结晶体的岩层既陡峭又坚硬。也许我能够选择作为仔细考察的最有趣例子将是查莫尼山系中的一座山脉,叫作波查德尖峰,现在每一位旅行者对它都很熟悉,作为升起在冰海上面的山脊,刚好在蒙坦伏特山脉对面。这座波峰的结构从蒙坦伏特山脚附近看得最清楚,在通往阿威荣源头的路上,它的顶部a在插图33中粗糙的轮廓画中得到了清晰展示,在其中可以看出,当山体的主要力量把自己抛置在勃朗峰(在右边)中央山脉上时,它遇到了一组反波峰,就像从另一侧抛在其上的破碎波浪的的后退;然而当这一后退的水流对被它冲击的波浪下面的膨胀产生同情时,这个山体就以一种奇怪的、统一的大山的**在一起翻腾,在长时间观察以后,结果是你几乎不可能说服自己相信,波峰实际上不是像风对海洋的作用那样,被可控制它们的暴风雨熔合在一起,并抛掷到了空中。

然而,如果我们仔细考察波峰的结构,我们将发现几乎所有这些曲线都是自然通过对完全笔直岩层的灵巧把握获得的,——这两股山脉的波峰的相遇实际上就表示两座岩石不同的山脉的相遇;它标记着板岩结晶体跟紧密结晶体的结合,前面论述中谈到,它是岩石结构主要的神秘性。对于这一结合,当我呆在查莫尼期间,我发现自己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大自然生产最可爱的形式的那一点上。也许我花在研究它上的时间夸大了我眼睛的兴趣;对与艺术直接相关部分之外的地质问题不感兴趣的读者,也许可以忽略接下来的七段,接着看21段,也不会有损失。然而在即将研究的特纳的一幅绘画中,有一点是我不把阅读这七章的痛苦附加在读者身上就无法解释清楚的。

首先波查德尖峰右面将被叫作波峰的地方,不是因为插图33中从a到b的斜坡,而是因为从a到h的斜坡。从a到b的斜坡是一个透视学的假象,b点几乎是两点之间最高的一点,从查莫尼村庄看这座山系,它呈现出图54的轮廓,每一幅图中的相同点用相同的字母表示,从山谷的终端看,山体b c的至高点更明显,山脉跟人类的精神完全一样,只有当它们远去的时候,才知道哪一个是最伟大的。

而且还将观察到,在插图33和图54中波峰的美依赖于a和b之间,坡线的陡峭性逐渐增大。这里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欺骗,是由波峰朝巨大的火山口或凹陷处缩进造成的,正如11节中解释的那样。但是正是这种缩进是一种有趣的东西,因为它刚好发生在上面提到过的那条线之上,在那儿波峰中的板岩结晶体跟尖峰中的紧密结晶体相连,沿着勃朗峰山脉的整个前部,在连接处相应地产生一个这样或那样的裂缝或缩进。

在上一章的第三段中,我们偶然提到了那些尖峰的山脚下,板岩结晶体和紧密结晶体的汇合。在那儿给出的图中能看到这种变化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渐次发生的。在106页图3中可以看到两种类型的岩石的结合(为了方便起见,在这一章的其余部分,我将把板岩岩石叫作片麻岩,并把紧密体的岩石叫作绿泥花岗岩,这是它们在法语中常用的名字)。图55展示了衔接的一般方式,片麻岩层出现在

绿泥花岗岩中间,或者绿泥花岗岩出现在片麻岩中间;有时一种岩石紧紧地触摸着另一种岩石,即使用锤子也只能敲下来一小块;有时一块缓慢地穿过另一块,就像一片片彩虹;唯一共同的现象是这样,片麻岩所在的山脉越高,它的硬度就越大(所以尽管它在河谷中时只要手指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到了蒙坦伏特山脉上时,它就变得几乎跟绿泥花岗岩一样坚硬);另一方面,越在山底下,或越靠近片麻岩,越是真正的绿泥花岗岩,它的颗粒也越细。但是实际的过渡通常也只不过是几英寻之内;而且正是这一过渡,以及过渡的准备阶段,造成了山系侧面的巨大台阶,或突起,并形成了波查德尖峰、夏姆兹山脊、塔皮亚,科特山、塔克莱山和杜古特尖峰的顶部。

但是最使我感到困惑的是片麻岩岩层的线条特别直,它似乎一直延伸到了勃朗峰底部。因为地质学家的一个主要理论认为,这些中央的绿泥花岗岩曾经是熔解的,在溶解中呈爆发状上升,掀翻和改变了周围的岩石。但是当我每天观察勃朗峰波浪状的侧翼时,我能够更清楚发现岩层的斜坡上精致的规律性,沿着从山顶到山谷的岩片边缘,它似乎是受到建筑师规章的制约。这使我愈加惊奇,因为我听说的总是这样的陈述,即边缘的波峰上的岩层,a和b,如图56所示,在斜坡上发生变化,在它们下降时坡度变得越来越大,结果是自己排列成了有点像扇子状的形式。它也许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我只能说我所作的所有观察和素描都给出了相反的报告,而且岩层似乎无一例外地以平行的方式,自己呈现在人们的眼睛和画笔前,只是会被刚才解释过的现象改变(第9、10小节)。因此整个波查德尖峰山体,在插图33中只绘制出了山顶部分,对我来说似乎是一张侧面图,如图57所示,它的全部效果和特性都取决于在圆点线a, b, d的方向上的岩层的降落。中间被隔断的空白处g g是德博伊斯冰川;M是蒙坦伏特山脉;c c是冰川下的岩石,大部分是由雪崩的作用形成,但是尽管这样,仍表现出带有最

清晰性的垂直线条。再看一下山谷,不是向上而是向下,为了把勃朗峰置于左侧,支撑它的主要波峰,塔克莱和科特山,对我来说似乎总是像插图35所示的那样的结构(第205页),它们的所有效果也取决于朝向左侧对角线的岩层的降落。不仅如此,在布拉文山脉的半坡上,就这些低处的扶壁而言,那儿是受勃朗峰的结构支配的,我仔细绘制了岩层的裂缝,比布拉文山脉顶部的还要好,最高处抵达杜古特尖峰的边缘,发现在整个山上都完全平行;而且在库马约尔一侧,尽管它没有那么陡峭,图58中的岩层,a, b穿过白谷山脉上尖峰的不规则垂直裂缝,从拉克德康拜上方可以看见,对我来说那似乎也是完全规则和平行的[102]。我没有

时间仔细描绘,在科尔德伯恩霍姆山脉之上的拜昂艾萨伊尖峰四周和各处的岩层,尽管我知道这些石灰石岩层跟后面一座山脉关隘上片麻岩的关系是最显著和有趣的。但是,就任何艺术创作的要求而言,我完全确认这样的事实,不管它们真正的结构如何,这些岩层尽管穿越山脉一周,似乎确实是垂直和平行的;它们一直这样延伸到接近波峰顶部的地方;而且那些山顶似乎,在某种神秘的方式上,取决于片麻岩岩层和尖峰中更硬的绿泥花岗岩的结合,对其的过渡。

回过头再看一下插图33。波查德山脉顶峰,a是由片麻岩构成的,它的岩层沿着原本垂直的线下降,然而或多或少被风雨掏空了一点,抵达h点,在那儿它们一头扎进了碎石堆中。但是我认为b点是由绿泥花岗岩组成;所有岩石波纹的向右的反向扭动似乎都是两峰汇合的产物。

然而在仔细考察山脉结合处之前,我们无法推测这些曲线产生的方式。在蒙坦伏特上的小屋之上大约五百英尺,波查德山脉对面的波峰,在插图33中位于a和c之间,看起来更像在前景中,在插图34中ac之间,扩展成了崎岖不平的一条线,那些带有裂缝的岩层,在整个山脉上都能看得很清楚,也就是说:

第一,(请看插图上的标示。)真正的片麻岩岩层在G H方向上向下延伸,H点跟插图33中的h是同一点。这就是那些以完全垂直和平行而著名的岩层。

第二,在蚀刻画中间平滑的裂缝似乎把岩柱分成了一种砖墙结构。它们非常整齐也非常尖,跟真正的岩层几乎成直角分布。[103]

第三,尖峰中弯曲的裂缝(第一次看见时位于字母b下方,似乎向外依靠在片麻岩岩层上[104])一直穿过c点和下面的马刺状岩突。

第四,一个不规则的有点像淀粉中的裂缝,它呈现为不连贯的垂直线。

第五,由水切割出的扭曲线条。它们对悬崖外观的可能影响最大:它们不仅是由洪流,而且是由冬天积雪下落和冰碛上的石头造成的,所以悬崖的脚底部不断被冲走,被弄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剧场,其中退却的连绵山体不断地改变波峰表面的陡峭性,正如已经阐释的那样。我相信在古代巨大的德博依思冰川自己一直住在这个圆形剧场中,上部由于正好与波查德山脉的底部摩擦而破碎。

第六,由在g i方向上的、朝向山谷的波峰的北部上的水冲击而成的曲线。

第七,在k 和l水平线上倾向形成水平的山体[105]。

读者可能会想象着整个山脉中,从它的岩石的这些秘密的倾斜的这一处或那一处流行的变化中(而且就像它们被永恒的透视欺骗一样被改变着),整个山脉的山体之中,该有着怎样和谐和富于变化的线条,它们中的任何一个线条的刻板和平行又会因为其余线条的断续的紧急状态而被彻底破坏,——在峭壁的每一个分子中似乎存在着七层运动。为了清楚起见,我在这幅插图中仅仅绘制出了主导线;下一幅(插图35)将大致表现勃朗峰侧翼的两个主要波峰的完整面貌,分别叫作科特山,和塔克莱山,在155页图22中位于c和t处。首先,在那一注释中,标记为a a, b b, c c 的突起在参考图(61)中,每一个都对应着一座山脉,表示在这些点上岩层情况的某些改变。我毫不怀疑这两座山脉曾经是一座,而且它们曾经被塔克莱冰川锯开,冰川落入二山之间;同样情况是科特山是由伯松冰川从塔皮亚山脉上锯下来的,位于参考图中的B B处。

再者,注意每一座山脉把自己朝着勃朗峰抛成凹陷的曲线,沿着圆形的斜坡下到谷底时的总体趋势;它或多或少会被垂直岩层的直接展现打断,这些岩层实际上是在塔克莱山这幅图中它的主要特征。然而它们在轮廓蚀刻图中必定会比在真实的风景中更显眼,因为在现实中微妙的裂缝在远处或雾中会消失,而且光线的效果也会突出较大山体的圆形形式;它们的倾向是,凡在云填满中间的空间的地方,(冰川造成裂缝中刺骨寒冷,而吹上较大山谷的风,刮平了波峰的边缘),山顶自己都表现为插图36的样子,它们带着黑暗的小前景,把永恒连成一片的冰川和云一分为二[106]。

在这座波峰的水成曲线中,我们将发现有更多的话要说;现在让我们特别观察一下这些美的天意规律,是怎样与颠倒的资料共同作用、在尖峰和波峰中制造出相似结果的。在尖峰中,组成的岩石是如此硬,以至于积雪的下落和溪水的缓缓流淌不会对它们产生影响,它们的内部结构的排列方式使它们轻轻一折就会产生曲线。在波峰和低处的山脉中,组成的岩石较软,会受到外力的巨大影响,它们的内部结构是垂直的,必不可少的弯曲是由透视、外部调节、和对裂缝的负面影响的平衡调整产生的。但是,正如艺术家视觉的精确性通常表现在对调节生长和形式的内部解剖结构的洞察上,正如在尖峰中,当我们观察它们时,我们会不断地发现新的曲线,在波峰中,当我们观察它们时,我们会不断地发现直线;没有比对存在于波峰的岩层中的令人惊异的平行线的观察更能体现好的山脉绘画,或对山脉的洞察与粗心和不合格的山脉绘画区别的了。

实际上频繁发生的情况是,在由稍微松软的岩石组成的山脉中,水成的轮廓在垂直的裂缝中异常盛行,第一眼看去再显眼不过的就是像波浪一样连绵不断的线条。189页图43是查莫尼山谷北坡上一座山脉的一个波峰,从它的峭壁的迅速脱落和毁损,可以看出是普利尖峰;而且刚开始看起来,它的外形跟一个海浪浪顶的外形几乎没有区别。而且我还认为如果它跟海浪一样的话,我们应该可以立刻假定海潮是朝右边运动的;如果我们仔细考察形成这一假设的原因的话,我们应该能够发现沿着山脊峭壁落下的石头最深的地方总是在右边;表明它们总是倾向于沿着ab线而不是任何其它的线碎裂。如果我们下到蒙坦伏特山脉的半山腰,考察稍微更近一点的那座波峰的左侧,将会发现这种趋势可以看得更加分明,如图62所示。

但是,又是什么原因造成,在运动保持如此奇异的一致性的情况下,这儿或那儿的波峰卷曲跳跃的呢?

确切地说,是天空。我们不知道山顶是最初被塑造成怎样的形式,使水流可以在山上产生如此多样的作用,但是我认为内部上升力量的出现很大一部分是欺骗性的。如果察看截面图的话,就会发现一系列的岩层在排列形式上非常一致,只是某一个地方稍微硬一点,另一个地方稍微脆弱一点。在山顶上,溪流会受到这样或那样的轻微冲击,但是在下降时力量和幅度都会增加,把自己旁边的其它溪流纳入自己的体内,把它们的力量和自己的统一起来。在山脊的波峰上,出现在岩石片中的一小块石英可以改变山脉形式的整个命运。它可以把小股的水流推向左侧或右侧,那一点小小的推动对积聚的溪流的未来走向的作用,就像手指碰在来复枪枪筒上对子弹方向的影响一样。每经历一年都会增加每一确定形式的重要性,在山体中把形式变得越来越和谐,永恒的瀑布的冲击改变着山岬的形状。

在处于婴儿期的小溪流中这种方向的最细小改变造成的结果的重要性,为通过习惯形成人类的性格提供了一个有趣的范式。这些显著的裂缝和峭壁不是任何突然的暴力作用在山脉上的表现,而是它不断坚持下来的、小小习惯的产物。它由一个主导的本能创造;但是它的命运却依赖于那种小得只能勉强看见的涓涓细流的方向而取得有效的结果,其中最初的降雨落在溪流的旁边。露水在泥土中最虚弱的、最麻木不仁的渗流,事实上是它的永恒形式的仲裁者;被比孩子的手指触摸还要轻的触摸,——就像少女脸上流到半路的眼泪的下落一样轻轻地,悄无声息,——委托去永恒修正山峰和悬崖的形式,把那些绵延的抬升的花岗岩变成即将把大地和它的王国分割开的形状。一旦这种小石头闪开了,——一旦灰暗的浅沟沿路分布,——而且山峰永远披上盛装,裂缝就注定永远要堕落。其后,一天又一天,隐蔽的习惯不断积累力量;给闪开的石头留下了更宽的基座;被选中的浅沟被迅速滑过的波浪划得更深;后悔和停留都同样是不可能的,一时接着一时,能看见在天空用更大和更坚固的字体书写着被一滴水引导做出的选择的历史,和被一粒沙改变了平衡的历史。

这就是带波峰的山脉的主要规律,为了表达它,我们将诉诸于艺术;因此我们将发现美好的和智慧的山脉绘画和糟糕的山脉绘画的区别,首先是通过艺术家对山峰间某种伟大的和谐,以及对山脉把自己抛成,完全类似于大海中的潮水的,波浪的认识,山脉有时自由地抛向天空,但是更常见的是保持碎浪花的形式,一边凹陷陡峭,另一边凸出,没有前一边那么陡;其次通过艺术家对垂直的岩层或断层的表现,它们通过在某个方向上的曲线把自己不断变硬。

图63是阿尔伯特·丢勒的一幅木刻,关于《启示录》中缚住巨龙的故事的一块背景的复制图。它是丢勒最粗心和粗糙的绘画中的一幅;然而请看在画中波浪的冲击力被表现得多么显著;进一步注意,一方面好的绘画,跟不好的绘画相比,是怎样的一种迥然不同的东西,另一方面它也一定与无知的绘画迥然不同。在丢勒时代,木刻已经达到了没有缺陷的地步,能够表现微妙的细节或鸟瞰图。但是所有现代的微妙处理和鸟瞰都是无用的,甚至是野蛮的,如果它们没有表现出山脉的本质特征的话。

然而我们还将注意到在丢勒的这个例子中不存在对直线的承认,正因为如此,山脉看起来温柔而现实,而不是冷酷。所以在下面的一个例子,图64中,

位于中间的波峰,在表现山脉的力量时极其到位;波峰上的两个山脊被抛起来,就像刚刚被岩石弹回来的一个波浪的两侧。然而在表现垂直性方面有所欠缺,因而稍微有点不够自然。中世纪的人们观察山脉时通常不够仔细,无法发现山脉结构中最细微的成分。然而在下面的例子,图65中,平行和垂直都得到了明确的表现,不过波峰的轮廓却不够确定。

再者(顺便提一下),注意所有这些例子中,线条都是相等的,不管是朝向暗处还是明处。所有好的轮廓画,在这一特征上都相同,正如在有关润色的那一章中讲到的那样。

下面一幅图(66)是有趣的,因为它提供了少有的例证,在这里提香从他在威尼斯的住房中观察阿尔卑斯山的时候,的确得到了一种暗示,它源于一幅关于在海边一个牧羊人放牧着一群羊的古老版画,在画中他画出了一大片海,还有威尼斯的圣海伦纳教堂,跟穆拉诺的建筑相似的一些附属建筑,以及这片云和山。画中的山峰是较大的提洛尔阿尔卑斯山中的一座,从威尼斯看去它显露在山系的一个缺口后面,而且这儿也是它们的最高点。事实上山体的形状如图67所示。提香已经把它修改成了一个有活力的波峰,表现了他对形式的感受,但是我敢说木刻颠倒了提香的原作(不管它原来是什么样子),而且提香原来画出的波峰向右或东倾斜,那是和真实的情况相同的。

现在通常发生的情况是在克劳德的距离上,他绘制出了卡普里、伊斯基亚岛、圣安哥拉峰、奥尔本山,以及罗马和那不勒斯周围一些山系的真实轮廓,或多或少如实地再现了自然风貌。他在这样做时把自己严格限制在轮廓图上,远远看去灰色的轮廓经常是足够令人满意的;然而一旦当他靠近其中的一座山的轮廓,以便完成对山体范围内的描绘,他会非常奇怪地发现,自己被抛进了一种缺乏对山脉的解剖结构的任何感知的麻痹状态。图68是我在《真理之书》(第86号)中能发现的最大山脉之一,而且我们将看到在朝向边缘的地方只插入了几根线,在堆积处或火山锥的侧面的方向上所画的东西,完全没有考虑其内部的结构。

我把它放在下面,它也是用最粗糙的方式勾画出来的(因为正如我把阴影从《真理之书》中去掉一样,我肯定也会把阴影从特纳的绘画中去掉),图69是科

里斯金湖这幅画中的一块峭壁,在第一卷有关低级山脉的那一章的第5节中已经得到部分描述。实际上波峰的形式在这儿显然是一种偶然,甚至发展到了特纳也极少使用的一种程度;但是除此之外请注意,特纳向山脉的中心和主体,而不是向边缘倾斜的方式,画出了岩层上面的每一块石头,就像一个好的绘图员,在画出一根肋骨时,标记出连接处的起伏,让轮廓向后温柔地下沉;请参考克劳德使用的完全相反的方法,那是他一生在画轮廓时所坚持的,就像一位希腊的航海家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大海一样[107]。

然而为了防止读者认为我选择的例子不公平,让我再举个例子,它既不算独特又更精细。

我们在第二章第14节论述特纳的地形学时发现,特纳对费度地区的裂缝风光的修正中,画家一定必须在较高的山峰中引入一条通道;那样做的特别意图在于传达对它们的特征的总体印象,所以通道足以表现特纳对山脉特征的感受。注意:它不可能是从中央的巨大尖峰中得来的,因为在费度附近不存在这样的尖峰;它只可能是对特纳有关跟这些尖峰高度接近的山脉最崇高的特征的看法的表达,——也就是说,是我们正在考察的那些尖峰。

在这里,我已经按原比例蚀刻了包括这条通道的这部分图画,包括地下通道之上的整个山腹的峡谷,以及地下通道本身,也包括旁边的岩石[108]。而且现在,如果读者回头看插图20的话,那是真实场景的轮廓图,在比较两幅图时,他将拥有一个关于某一个特定主题的最高层次创造力发挥的完美例证。我应该推荐读者在蚀刻图,插图37上蒙上一层描图纸,用他的笔尽可能仔细跟踪图上的某些线条,直到他感受到了线条的复杂性,和使这一简单的主题放大的想象力的丰富,这主题是自然赋予的,有如此的细节;然后让他观察特纳在所有这些附加物中努力表达的伟大山脉规律。

支配整个山脉的裂缝跟波查德波峰上的刚好一样,只是构成了更壮观的组合。为了让读者更好地区分它们,我在图70这幅参考图中粗略地绘出了主要的线条。裂缝和力量线如下。

1.A B 以及有关的a b, a b 等等,遍布整个插图。真正的岩层或裂缝岩层(在波查德尖峰,插图34中为g h);这儿注意,它们以退却的透视法合并,带着复杂和微妙,表现出这个山体的辐射的伟大统一。

2.D E 和相关的线条d e, d e, 遍布整个插图。十字裂缝,在波查德波峰居于第二位;垂直、尖利。在这儿构成了B点和D点的一系列波峰。

3.r s, r s。反波峰,与反断裂紧密呼应,在波查德波峰居于第三位。

4.m n, m n, 等,遍布全图。渐渐落入裂缝中的水成的扭曲线。在波查德波峰居于第五位。淀粉状裂缝在这儿看不到,因为它不是波峰的一般特征,只偶然存在于波查德。

5.x x x。水冲击出来的蜿蜒的线条,表示岩石中的某种柔软或缺陷;这些可能是在右边的大悬崖或山眉形成的情形或结果。我们在第十七章中还有更多的阐述。

6.g f, g f 等等。宽阔的水成或冰川造成的曲线。在波查德波峰居于第六位。

7.k l, k l。由下落的雪崩造成的凹陷曲线;当然在这一点上是独特的。

8.i h, i h。次要的凸出曲线,冰川成的或水成的,与g f 呼应,但是,是由次要的小裂缝造成的。这种次要的裂缝跟对面的尖峰状的山体r s有关;这些尖峰和波峰B D之间的断裂或缺口由附近岩石组成的山肘或结合处表示,在那儿岩层本质的变形或改变发生得最早。特纳对整个山体结构的观念明显表现在像图71中那样的剖面图中,它被上升运动突然折断,在M点有一个核心,考虑到透视效果,那正好是位于按箭头方向上延伸的那条裂缝线上;但是他更多地绘出了这些上部波峰的弯曲的尖峰状裂纹,这些波峰在海拔上较高(不久前,我们认识到岩石越高越坚硬)。M点的变化产生的那个核心,又好像是个铰链,供上部波峰的岬角在它上面转动,也是闪开的石头中的第一个或最接近的一个,它们决定了溪流的通道和这个山系中悬崖的倾斜方向。

我完全相信读者将会怀疑这一切都是特纳的意图的可能性:在普通的意义上,这不是他的意图。正如真实的格里芬山脉那样,正如一切高贵的事物那样,这只不过是按照梦中的想象的指引观察,凭直觉绘出来的。但是如果读者设想现在的真实只是偶然所得,认为我虚构了原本不存在的意图和安排,我再一次彻底向他保证,没有人做了我这样的工作是为了欺骗别人,更不可能是为欺骗自己的目的,到现在为止读者一定已经开始认识到我已经完成的工作。期望欺骗购买绘画公众的人,完全可以花较少的成本;不用爬阿尔卑斯山脉或测量那些裂缝,也能非常容易地引起人们对几乎任何种类艺术的注意。但是另一方面,任何渴望确定事实的人,把艺术直接跟自然联系起来的人,辛辛苦苦很多年,最终不可能发现自己是无端的热情,或错误的想象的容易捕获的猎物。愚人喜欢重复一个在艺术界广泛流传的故事,说某一天,在某个地方,特纳对某人说(时间、地点,或人物都不确定),我在他的画中发现了他本人认为不存在的东西。特纳不是一个会说这种话的人;因为就他思想的所有运动来说,他通常就像花岗岩波峰一样宁静;如果他曾说过这句话,一定是在嘲笑跟他说话的那个人。但是他也可能带着最大的真诚说过这句话;不仅如此,在一定程度上,我完全确信,真实的情况就是像报道说的他曾宣称的那样,而且确信他既没有意识到他所捕捉到的真实的价值,也不明白构成这些真实的直觉本质。然而真实的确被捕获了,直觉也的确是存在的和强制性的;而且任何试图模仿哪怕是他的作品的一小部分的艺术家,都将发现对他们来讲,幸福的机会不会把事实的类同之处集中起来,也模仿不出他宏伟的创造力[109]。

没有幸福的机会——而且,没有幸福的思想——没有完美的知识——将代替那种威力无比的无意识。我经常不得不重复说,特纳在词汇的普通意义上,既没有其他人知道得多,也没有他们想得多。每当他的直觉不起作用时——也就是说,就科学的真理不能产生视觉可感知的结果而言——他会犯那些最坦诚的错误。例如在彩虹与太阳之间的位置关系这件事上,二者之间没有任何明显可见的联系;要发现彩虹的中心是观察者的头[110]投下的阴影,既需要耐心,也需要计算,对这种抽象事务的耐心和计算,特纳似乎完全无能为力;但是如果他画一块布帘,其中的每一根皱褶线跟悬挂点都有着视觉可见的关系,这不是仅凭计算的那种关系,对此他将观察到最后一根线;因此他会沿着山脉的波峰描绘到上面的最后一块石头,不是因为他对地质学有任何了解,而是因为他凭着直觉捕捉到了任何可视规律的最后和最精美的图景。

然而他对波峰的这些规律特别顺从,因为他衷心热爱它们,我在本章的前面部分谈到波峰的轮廓是怎样跟大自然的物体的几乎每一种美丽的形式和谐统一的,特别是在它们的外部曲线的连续性中。特纳是如此真心喜欢这种连续性,以至于他经常会不遗余力为它服务。例如在他勾勒出的卢塞恩镇的一幅素描中,第一次用铅笔绘制了比拉多山,其中有一座中央山峰,在图72中由带点的线表示。

这几乎是对本色事实的忠诚;但是因为与波峰的通常的外观不一致,而且与特纳的直觉相反,他去掉了难控制的顶峰,把他的铅笔轮廓图留在了空中,只用色彩填涂了图中连续的线条表示的外形,因此绘制的就跟我们看到的提香所画的伟大的提洛尔的阿尔卑斯山脉一样。然而如果连续的线,在与作为他的绘画的主要主题的城市尖塔形成对照上,对他的创作不是绝对重要的,对于像比拉多山这样重要的风景上,他很可能不会采用这样的手法;比拉多山脉在遥远的天空里看起来就像一个玫瑰色的暗影。然而在我们考察了底部山脉的侧翼之前,我们仍然无法估量这种下降曲线的连续性在特纳心目中的重要性;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关心了坚硬的山顶;在我们离开这些山顶之前,或者更准确说是构成这些山顶的较坚硬的岩石前,还要考察这些岩石的另一个状态;那种通常是最有趣的状态,就是叫作悬崖的。然而对此的考察,我们最好是另起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