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之后把事情从头到尾的仔细想了想,我对大牙说出了我的看法:一是可以肯定我们现在不是在最初进来的那间屋子里;二是我相信我们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屋子。|/\/\|因为我们从晕迷到现在为止,时间不到半个钟头,以那老头的身体条件不可能把我们两个人都挪到屋外,而且又不被外面的柳叶她们发现。
大牙听我说完后也掏出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使劲的晃了晃,表情十分沮丧:“妈了个巴子,这里一点儿信号也没有,你说我们没有离开过那个屋子,那我们现在一定是在地下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屋顶,我也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就在那间屋子的地下,深度肯定要超过五米以上,要不然手机也不能一点信号也没有。
如果这里是地下,又是全封闭的,那我们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出口,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空气不流通,憋也得把我们憋死。我前后左右的走了一圈,一边看着一边对大牙说:“我估摸着我们应该就在那间房的正下方,就算是斜下方,也不会太远,因为从时间上来看,以一个糟老头子的身子骨把咱俩大老爷们给整下来,也是有点费劲,我估计着可能是有一些翻板、滑道类的机关,直接把咱们给顺了下来。”
说话间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瞥见炕上的炕桌上还有半截蜡烛,就走过去把蜡烛点亮了,平时烛光不是很亮,但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却感觉那点荧火之光似乎放出了万道光芒,照得整个屋子都通亮,虽然也知道点蜡烛肯定会浪费有限的氧气,把我们更快的逼上绝境,但总比摸黑要强多了。
手电倒是防水的,从缸里要是捞出来还可以接着再用,但是一想到那缸里的东西,直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牙听我说完后就站在炕上,跷着脚,手里拿着笤帚(iázu),一点一点很仔细的在敲打着屋顶,歪着脑袋,侧着耳朵仔细分辨敲打的声音有没有不同的地方,嘴里可没闲着,冲我说:“来亮,你说既然咱们在地底下,屋子在我们上面,这屋顶有机关的可能性那可就是最大的。施拉普纳普经教导过咱们国足队员说‘如果在场上不知道球该往哪里踢,那就往对方球门里踢’。我估摸着,如果要想回到地上,就得从上面想办法,那就肯定是屋顶有机关啊,你说啊,就咱这大智慧,竟然栽在一个老棺材瓤子的手里,说出去都他妈的丢人。”
本来挺紧张的一件事,让大牙这么一搅和,弄得倒是有点像是夏令营的探险活动,说的还头头是道。不过,这样总比沉默压抑的气氛要强多了,也冲淡了内心的恐惧与害怕。
我一边摸索着墙壁,一边告诉大牙以后可别提那个洋教练了,那人说话根本就不靠谱。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想当初那施大爷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中国,本来挺实在挺厚道的一个老头,在中国当时山呼海啸,前拥后呼的疯狂媚外氛围中,也不免有点飘了。大言不惭的说他的目标是一年后使中国队成为亚洲一流强队,三年后便可与欧洲二流的瑞典、丹麦相抗衡了。可结果呢,牛皮吹的是挺大,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卷铺盖走人了。
我们一边逗闷子一边仔细的敲打检查着,把犄角旮旯都看了个遍,要是有耗子洞都得下手掏两把。一方面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另一方面手脚一直都没闲着,等检查完了所有的墙壁后都累得是腰酸腿疼,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结果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和大牙都点着了一根烟,蹲在地上,也不说话,各自都胡思乱想着一些不着边的事。屋子里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时间似乎已经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味道,呼吸一口都觉得压抑的难受。
看着香烟升起的烟雾直直的飘了上去,我的心里也有些发凉,看来这屋子还真是一点风都不透,不知道屋子里的这些氧气还能支撑多久。大牙狠吸了一口烟后,把烟头使劲的地上拧了几下:“来亮,这墙和屋顶咱都检查过了,也没看出有啥名堂来,难不成我们是凭空给转移过来的,大变活人啊?还是这屋子就是我们进来的那间屋子,会不会是闹鬼呢?又是鬼打墙?”
我掐灭了烟头,指尖一用力弹出了很远,看了看大牙:“闹个屁鬼?要是闹鬼,罗盘不会没有反应,这里的确有些邪门,但是这屋里并没有邪气怨灵。既然墙上和屋顶没有暗门机关,我们就再仔细的检查一下,看看地面、火炕、灶台啥的,或许有什么别的发现也说不准。”
其实我们心里都有种预感,就是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发现,但仍然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大牙站了起来,敏捷的跳到了炕上,把炕上的桌子一点点的挪开,又掀起了炕席,咋看咋像《地道战》里鬼子找地道的那个镜头。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走到灶台附近,开始端锅,开始新一轮的搜寻。只是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究竟是在找一扇门还是一个洞。屋子其实本来就不大,又没有什么家具,所以很快地又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大牙和我都有点泄气,只是谁都没有表现出来,大牙仍不死心的在地上敲敲打打,无精打采的说:“来亮,你说我们不会就死在这个破地方吧,想我们也是超世绝伦的逸群之才,还没有初露锋芒,就要含冤负屈一命唔呼了,真是生得伟大,死得憋屈。”
说完后,自己长叹了一口气:“你还别说,这个密不透风的屋子还真有点小龙女和杨过住的古墓,只不过你不是小龙女,是一大老爷们,和你死在这儿,我真有点不甘心。”
这家伙一向是肉烂嘴不烂,我早就习惯了,听他这么说,我也憋不住劲,反讥他说:“你别捡啥都往自己脸上贴,还小龙女呢,我跟你说,幸好是我,要是孙婆婆在,你就知道和我在一起有多幸福了。我都没有嫌弃你,你还挑三捡四的。”
大牙被我埋汰的词穷,一时语塞。就在这工夫,不知道是心电感应还是有什么别的影响,就感觉到脑中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我们几乎同时转头,眼睛都死死的盯在了角落里的那口缸上。
我们把屋子里翻了这么多遍,但是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一个地方,就是墙角的那口水缸。
可能是心里对那口水缸极其恐惧和厌恶,所以本能的就回避了那里,现在看来,那里或许就是唯一可能出去的希望了。到了现在,也顾不得恶心与害怕了,我们屏住气走了过去。我和大牙都指了指这口缸,心里都明白一定要把这口缸挪走,看个究竟。
因为这种水缸太粗不好下手,使不上劲,所以我和大牙张开双臂,一起合抱住缸身,开始用力,哼哼哈哈的叫唤了半天,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口缸就像焊在了地上,任凭我们俩使出了浑身的力量,而那口缸竟然纹丝没动。
看到这里,我和大牙都禁不住有点瞠目结舌,就凭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就算都是文弱书生,这一股猛劲,就算五百斤的东西也得晃一晃,但这缸就算装满了东西也就三百来斤,不会我俩弱到这点东西都搬不动吧?
“妈了个巴子,这玩应儿好像长在地上了,咋这么沉,一动不动啊?”大牙估计刚才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说话时还有些唏嘘带喘的。
我也是纳闷,想不透这是咋回事。转瞬之后,我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摇着大牙的肩膀说:“大牙,其实我们没有挪动是件好事,正说明这缸有问题,大有玄机,既然挪不动,咱俩可以转一下试试。”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又半蹲下来,抱住缸,开始用力的转动,往左转了一下,纹丝未动。大牙喊了个“一、二、三”后,我们又攒了一把劲使劲向右转,但同样很沉,就在我们想要放弃时,忽然感觉抱住缸的手略微的移动了一下,一时间倒也分不出是手滑没把住缸,还是缸本身转动了。
抬头再看对面的大牙似乎也和我一样感觉到了变化,也正抬头盯着我看,我俩也没说话,一低头,咬紧牙关使完了最后的一把劲。
就听到“咔、咔”的声音不绝与耳,像是有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我眼明手快,拉着大牙“嗖“地一下就跳到了炕上,顺手抄起炕桌立着挡在了我们面前。这一套动作一气吭成,连我自已都感觉如行云流水一样飘逸,等到大牙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摁着他的脑袋缩在了饭桌的后面。
“咔、咔”的声音响过,又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只见那水缸在响声过后,竟然开始缓慢的转动了起来,工夫不大,就听到“咔”的一声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和大牙现在几乎是草木皆兵,担心再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什么短刀、暗箭之类的飞出来,小心起见,就趴在桌子后面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过了六七分钟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这才壮着胆子,蹑手蹑脚从炕上下来。
这种农村用的水缸很大,有一米二左右的高度,缸口的直径也有一米左右,摸着表面十分光滑。
一般水缸是陶土上面刷釉烧制的,而这只大缸现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并不像普通的水缸那样是陶土烧制的,而更像是一种石材制成的,透着一种古气。
水缸刚好转过去了半圈,现在是背面正冲着我们,我让大牙把蜡烛端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缸里面依旧是大半缸的水,水面上仍然浮着那些腐肉,泡着那些骨头,里面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是感觉刚转过来缸身上好像隐约有些花纹图案,用手拢住烛光,仔细的瞅了瞅,果然刻着又浅又细的一些线条,要不是仔细看还真就发现不了。我和大牙都有些喜出望外,用袖子把图案蹭了蹭,看着感觉清晰了一些,然后瞪大眼眼看了起来。
图上画的是一个人坐在一个类似现在的浴桶里洗澡,刻画的很简练,按道理讲根本看不清洗澡那人的五官相貌,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人在笑,而且笑得很诡秘,笑得让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大牙也看出来了,小声的问我:“来亮,那画是啥意思?难不成是让我们在这缸里像那哥们一样洗澡,可是我觉得洗澡的哥们有点不对,总感觉看着我们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也有些疑惑,这图上的图案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种缸本来就是古代的一种洗澡用的容器,就像现在的浴桶一样;二是可能是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就是像图上画的一样,进入到这缸里。
大牙一听我说出去的方法要进到这缸里,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冲我直摆手:“我感觉第一种可能还靠谱,估计这图案就是这缸的用途,备不住就是过去的‘浴桶’呢。你说的第二种可能,也太恶心了吧,再说就算是忍住恶心,坐在里面就能能“嗖”地一下就出去了,这又不是神话小说。”
我也知道大牙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这个情形,也是实在没有别的方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是死马,也没啥可怕的。行与不行,只能孤注一掷,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