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鲸,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对鬼手下毒手?他那么善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刑明杰轻轻闭了闭眼,眼底仿佛又浮现那一抹血腥。他抱着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仰天长啸的惨况。
华鹊微怔,继而苦笑了起来,“刑明杰,你真搞笑,我哪一点像莫成鲸了,你告诉我,到底哪里像了?”
她激动地扭过他的脸,让他将她瞧个仔细明白。
“我不是,我真不是莫成鲸啊!”泪水簌簌地滑落,所有的委屈、疼痛、懊恼,在一瞬间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
为莫成鲸整形时,她也是心痛如刀绞,看到那张脸后,她也是难受了好一阵子。
这件事纯粹就是她自作自受。
“我真不该为她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我后悔了,我一直很后悔。”
她一向强大,鲜少在他面前示弱,罕见的哭泣,显得楚楚可怜,让她也越发变得娇小动人,就这样被她吸引。
一把扯住她的手,另一手莫名拭着她脸上的泪,就在她抬眸时,他忽地一震,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蓦然伸出拇指攫取她下巴,乌黑的眸底越发森冷,“莫成鲸,少给我打可怜牌。“同情”这两个字,不适合你我。”
摆正了身子,他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这么一句话,“莫成鲸,杀了鬼手。她十恶不赦,绝不能原谅!”
“刑明杰,你垃圾,你混蛋,有你这种哥哥,真是鬼手是耻辱。”华鹊怒了,他一定要这样自以为是的下定论吗?时地看女。
一张脸皮而已,能证明什么,可笑,可笑之至!
“不许你在我面前提前他,你不配!”鬼手是他心底的隐痛,在华鹊嘴里提到时,刑明杰特别的别扭,他怒了,唇瓣勾起最极致致命的冷笑。
“我真想掐死你。”华鹊擦干了眼泪,瞪了他一眼,果然是冷血的人,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情,她想博同情的想法,彻底落空了。qlfu。
被人误会,替人背黑锅,而且真相到底是什么的,她一直都不清楚,这种心情不是常人能体会的。
一生经历一回,都足于让她刻骨铭心的。
她并不是很害怕,而最怕的是,到死了连真相都不知道。
抓狂!抓狂!
身旁那位变脸,变得比什么都快,刚才还愤怒得想杀人,这回就能气定神闲地看报纸,还真是牛。
刑明杰喝了口咖啡,摊开自己的买的法治时报翻阅了起来。
华鹊撇撇嘴,好在他买报纸时,她也扯了份,让他买单,以至于现在也不寂寞。
华鹊也学着他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看起报纸来,这是份纪实杂报,上机前,她为了和刑明杰质气,顺手扯的,她对这个世界的杂事,没有多大的兴趣。
新闻报喜,不报忧,工资年年涨,数据天天涨,没劲。
身旁那位冷着脸儿,看着起劲,她也不能示弱,也一板一眼地跳跃看起报纸。
南方发生洪灾,军民同舟共济,众志成城,战胜洪魔。再来一大头板标题《洪水无情,人有情》,典型的榜样富传和效应。
没有可看性,不过这法子倒是可以学,以后若是回到大晋国,可以举荐用报纸来普及宣传。
华鹊看了头版,就发困地想睡觉,小指拈开了下一张。
这张内容倒不错,这新闻标题是强大——《哥,我想你》让她忍不住有往下看的欲|望。
莫成鲸说,电影好不好看,先要冲着名人,再冲着标题和剧情。这个显然是类似的标题党。
这还不是狗血的言情剧,据说是真实的。
至少这种面向全民大众的报纸,可信度还是挺高的。里面想得是,一个22岁的流浪女孩寻找两位失散多年的哥哥,希望好心人能提供线索,让她同他们见上一面。
女孩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三人的缘份,最早缘于两男孩捡到年仅8岁的女孩。三人相互携手,彼此照应地度过了七个年头。女孩的命运是坎坷的,她不幸地和两男孩失散了,从此后,天涯两茫茫。
一个月前,女孩被一个杀人狂徒强|暴,奋起抵抗后,被狂徒毁去了容貌,而今血肉模糊地躺在纽约医院里接受治救。
鉴于女孩英勇不屈的气质和坎坷的身世,爱心人士纷纷捐赠财物,纽约州最好的整形大夫携手韩国整形界泰山北斗将免费为女孩进行一场面部整形手术,女孩希望在动手术之前,能够见到当年的这两位好心哥哥。
女孩想对哥哥们说:“哥,我好想你们。”
女孩还想对大哥说:“除了想你,我还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女孩,没有别的特征,她说喜欢唐人街上的亮晶晶。
本报将以副版形式一直刊载女孩的寻人启事,免费增送给广大观众,望爱心人士互相转达,以期早日找到女孩的哥哥们。
华鹊瞪大瞳孔,这个世界上悲剧无处不在,只是为什么要让她再次看到这个呢?
“血肉模糊”“整容”这两个词在她的盘旋着,原来不止一个人会遭遇不幸,面目全非后,只剩下整容这个最直接的途径来将伤害降到最低了。
“刑明杰,你看,你看......”华鹊指着报纸,叫嚷着。
“一惊一乍地干嘛,不要告诉我,这份报纸能证明你的清白。”刑明杰扬起微微一抹妖媚的笑容,带着几分不屑。
“你看吧,我没有骗你吧。整形是很普通的事情啊,当初莫成鲸遭遇不幸时,我差不多就是这样给整形的。你明白吗?”华鹊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哪怕只有微小的希望,她都想说服刑明杰。
她真是背了太久的黑锅了,累死了,巴不得有机会,可以拔乱反正呢?
刑明杰接过报纸,默不作声看了起来,华鹊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眸子忽然一凛,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华鹊翻了个白眼,“不喜欢看就算了,摆什么脸色呢?”
华鹊十分不高兴地扯起他手中的报纸,身旁那人沉默着,手仿佛在这回收紧了。
华鹊火了,他这又是生那门子的气,发什么疯啊,偏偏要和她对着干,不爱看这报纸,就不能还她吗?她还寻思着要不要去这家医院看看,到底古代的整形术与现代的差别在哪儿。
医术的切磋是永远不嫌麻烦的,当然她也想借这个机会,向刑明杰展示一下,用行动告诉他,她是华鹊,如假包换,不容质疑。
“刑明杰,我想去医院,纽约医院。”
身旁的那位没有回应。
“我在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呢?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是华鹊。”
刑明杰似是神游太虚,压根都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华鹊更为火大,她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权利,也必须如此。“姓刑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要去纽约州医院,不管你高不高兴,你都得带我去。在那里,我会给你要的答案。”
华鹊含糊其词地把这事情郑重地提了出来。
刑明杰依旧没有回答,微微阖目似是困了,华鹊咬牙切齿地瞪他,再瞪他。
就在华鹊用目光秒杀某人时,空姐悦人动听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在机舵里回响着,先是英文,再是日文。
总之,没有一句话是华鹊听得懂的。
她只能无语。身旁那位忽然动了动身子,扯开了安全扣,就站了起来。
华鹊愕然看着他,听不见她的话,倒是听得见机械音,哪有这样岐视人的。华鹊估摸着是下机的时间到了,不过这回她就是不想动了。
对,就是赖皮不动了,看他刑明杰能拿她怎么着。谁让他先给她摆冷脸来着,不好好哄她,她可不会屈服的。
刑明杰淡淡开口:“下机了。”
华鹊把脸儿扭向一旁,“不走了。”
刑明杰举目自她头上往下瞧了眼,“那么要不要把你剥光了,让人给你抬出去?”
“不敢劳烦大驾,我自己会走。”华鹊扯开了安全带,站了起来,一边磨牙,一边嘀咕着:等着吧,等我证明,我不是莫成鲸后,有你哭的。
这回的刑明杰,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华鹊的碎碎念念,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夜幕降临时,一如晨曦初上,纽约州的霓虹灯笼罩整座快节奏的城市。一辆加长版的深黑迈巴|赫急速行驶在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