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相一党的落网,徐妃姐妹被羁押内狱司,后宫变得有些死气沉沉,只有承禧宫的韦舒兰乐得自在。 虽然玄谙并未松口将其软禁的谕令接触,但死敌已去,kao着自家父亲帮助拔出徐相党羽的功勋,韦舒兰相信,自己一定能重获宠爱。
可看到了徐妃下场的后宫众人并不这样想,若韦舒兰不自我约束,想要仰仗娘家在庙堂之中的势力来获宠,未来的下场几乎是与徐妃无异的。 但后宫中人人只求自保,谁又会去提醒她呢,不过是个个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罢了。
上仪殿。
因为解决了徐家姐妹,玄谙暗自松了口气,知道后宫女人会暂时规矩一些,心情悠闲,命诸葛云摆了茶席在上仪殿的后花园中,斜卧在长椅上休息。
托了一盏茶在手,想起前夜里元景突然前来求见,玄谙脑中不禁有些混乱,朗眉蹙起。
其实之前拓冷来报,玄谙就心中气愤。 奈何抓捕徐相之事不容有失,否则他早就一怒之下将沈澈压来询问。 毕竟未经许可私自带走内宫命妇乃是欺君大罪,如今知道自己计划败lou,玄谙谅沈澈也不敢造次,也想就此了了此事与慕禅的关联罢了。
只是没想到元景竟然连夜求见,直接说出沈澈想要带走慕禅之事,玄谙也没想到会是慕禅请求元景来求得自己点头,如此一来。 玄谙反而不知该怎么面对慕禅,下意识的朗眉微蹙,薄唇紧抿。
“皇上。 ”说话间诸葛云从远处而来,福礼道:“诚王说有事相求,请您前往凉lou阁一趟。 ”
缓缓睁开眼,玄谙并未拒绝,点点头。 故意道:“好个元景,竟要朕亲自去见他。 不过也好。 这个时候凉lou阁倒也比此处凉快许多。 ”起身,懒懒拢了拢衣袍,玄谙故意这样说也只是不想让诸葛云有所察觉,又吩咐他不用跟随,便直直去了后院小径,往凉lou阁而去。
凉lou阁。
绿萌小院清凉依旧,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 却显得此处更加静谧。
“元景,何事要朕亲自前来?”
远远就看到一袭白衣身影立于凉亭之中,玄谙不疑有他,迈步入内。 等kao近了才发现,那背影纤弱窈窕,根本就不是个男子,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警惕地问:“你是谁?”
那背影此时才缓缓转过身来。 一双水眸映着黄昏地薄日闪出淡淡光芒,让玄谙不由得看呆了。
见玄谙盯住自己的脸半晌也不曾说话,慕禅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得上前两步,福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
直到眼前人儿福礼在前,玄谙才回神过来。 一把将慕禅带了起身,蹙眉问:“你怎么出现在此?元景呢?是他带你来见朕的?”
“皇上莫要责怪诚王殿下,是臣妾请求,他才勉强答应的。 ”慕禅不想连累元景,解释道。
“你为什么要见我?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玄谙突然觉得胸口燃气了一股无名之火,一手挥开了慕禅的手臂,冷冷道:“你让元景来求朕放你走,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有什么资格要朕那样做?”
“作为三品夫人,臣妾没有资格。 ”慕禅退后两步。 差些摔倒。 却并未变色,只是浅浅一笑:“作为慕禅。 我却有些真心话想对你说。 ”
蹙眉,玄谙一手收住广袖,侧眼盯住慕禅,好半晌才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好,你说,我且听着,若你有理由说服我放你离开,我一定不会以皇帝的身份再阻拦你和沈澈。 ”
“记得小时候你送我的木钗吗?”慕禅地素颜上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在回想儿时地懵懂甜mi:“虽然我嘴上说不要,可心里还是喜欢的。 ”
没想到慕禅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玄谙有些意外,神色变得迷茫,仿佛也想起了儿时两人坐在桂树之下的情形。
“其实,后来父亲曾告诉我,说你是云瑞朝的太子殿下,让我不要和你在一起玩耍了。 ”慕禅的笑容渐渐浮出一丝涩意:“母亲也说,你身为太子,将来会是尊贵无比的皇帝。 一个女人,若是和皇帝扯上了关系,她的一生就不会再有幸福。 ”
顿了顿,看到玄谙地眼里同样流lou出了涩意,慕禅深吸了口:“那时的我太小,还不懂得什么是女人的幸福。 只是答应了父亲不要和你来往过密。 可每每到了夜里,我还是会吹响银哨,等着你来太医院找我。 可是......”说到此,慕禅听了下来,吸了吸鼻,双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可是父亲不在了,你却也同样的消失了。 后来太医院的人议论,我才知道,原来你真的做了皇帝,也真的成了母亲口中那个永远也不要接近地人。 ”
“对不起......”玄谙看着慕禅的泪眼,心中酸楚,只要咬了咬牙,将手藏在袖口中握紧了拳头:“因为父皇,你父亲才从死。 那时的我,无法面对你。 ”
“我知道。 ”慕禅摇了摇头,柔声道:“诸葛大人告诉过我,你因为内疚,所以才不敢来见我。 ”
“那你......”玄谙很是意外,没想到慕禅竟知道个中缘由。
“其实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早就不怪你了。 ”慕禅抬手将散落在侧脸的发丝拢在耳后,淡淡道:“反而让我觉得,或许你和儿时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是一样的,冰冷地不过是你的外表罢了。 ”
“他们都怕我,就你敢波澜无惊的面对我,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真有些与众不同。 ”玄谙扬起嘴角,似是在苦笑,又似在自嘲。
“其实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你就是那个谙哥哥。 ”慕禅却莞尔,掩了掩唇角的笑意:“想来我也太笨了,或许是在太医院闷的太久,好多事情都忘了。 ”
盯着慕禅久违的笑颜,玄谙突然脸色变的有些疑惑:“为什么你要和我你说这些?为了让我放你和沈澈离开,你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
“我说了这么对,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放弃皇帝的身份好好想想呢。 ”慕禅仿佛是鼓起了勇气,面色有些微微发红,唇瓣轻启:“身为一国之君,你就是母亲口中常常念叨的那种薄情郎,从头到尾,我就算曾经动心,也不过是对你本身,可你毕竟是皇帝,你无法卸去身为皇帝地枷锁和责任,也无法成为我心目中地良人,你懂吗?”说道后来,慕禅面上的红霞已褪,眼角竟挂起了一颗晶莹地泪珠,悬在那里,久久没有低落下来。
摇着头,玄谙觉得眼前的慕禅仿佛不再那样让人无法看清,一颗星也清清朗朗的摆在了面前,不由得心中一颤:“若我不是皇帝呢?”
“因为不可能,所以我便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慕禅也随着摇摇头,觉得玄谙的表情让自己有些心软,便别过了眼。
“那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沈澈?”玄谙忍住心头的撕裂感,好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问道。
吐气如兰,慕禅迎着玄谙的目光,眼中似乎闪动着某种异样的情绪,片刻才浅浅道:“你真想知道?”
“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只要是你的真心,我会成全你的。 ”玄谙说完这句话,心中仿佛泄了气了一般,中觉得身子有些发软,随即一把坐在了凉亭的扶栏之上,双目紧盯着慕禅的一双薄唇,忐忑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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