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1)

太平捕 墨道清 2618 字 8个月前

第204章

赵政有些尴尬,向大师姊作揖,道:“那就偏劳大师姊了,吾去那边看看。”说完就转过身,向着屋舍走去。

空地上停着三匹马中,却只见二个人,一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正在查看那些贼人尸首。侍医夏无且平躺在地,一身着白袍的男子正在给其包扎。周朱医士怀抱小长发的尸身,不断抽泣。而郎官李斯则坐在一石块上,左臂有缚带绑着受创伤口,手把熏肉吃的正欢。

见赵政过来,李斯讪讪放下手中熏肉,在身边打开的包裹中重新拿了块熏肉,来到赵政身前,躬身递上。说道:“王,食些熏肉充实些气力吧!”赵政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李斯,径直来到夏无且身前。

夏无且身上创伤无数,受伤甚重,已然是神智不清。虽说白衣男子不断包扎,但不大一会,血还是流了一地。不过好在大多数伤口已然包扎妥当。白衣男子娴熟无比,不一会又包好一创口。赵政不敢有扰,细看了一会,便缓步向周朱医士行去。本想安慰周朱一番。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惟有走到周朱面前,对周朱和小长发的尸身一揖到地!没有言语,礼毕后,赵政默默的走在一旁,看着那高大男子不断的翻检贼人尸体,怔怔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一少年之音传来:“那贼子也不知躲在何处,让我遍寻不获,当真晦气!”转身望去,只见一身着葛衣,身近丈高、腰佩长剑的男子从林中走出,向着空地而来。行至近处,才发现那男子虽说剑眉星目,长相英武。但眉目之间稚气未脱,加上那明显声变的少年声音。定然尚未成年!

葛衣少年先在溪边洗拭双手,用袍裾擦干。也行至包裹处拿了一块熏内,来到周朱面前。行礼后呈上熏肉。对着周朱说道:“婶娘,长发离世,吾等心也是甚痛。然痛多伤身,还请婶娘暂息悲痛,保重身体为佳!回庄之路尚远,请婶娘吃些肉食,存些体力才是!”。听到少年说话,周朱把埋在长发胸前的头抬起,望着眼前空地,也未言语。沉吟了一会,才接过葛衣少年手中的熏肉吃了起来。

见周朱接过了熏肉,葛衣少年轻叹一声,远远的暼了站在一起的赵政和李斯二人一下,没有吱声。又返回包裹处拿了两块熏肉。自己吃着一块,另一块擎着,径直向那查看贼人尸体的黑衣男子行去。全程未与赵政、李斯二人有过对视或言语。

黑衣男子接过葛衣少年手中的熏肉,边吃边说,不时还指指点点,那葛衣少年也是不断颌首。想来必是有些收获。马蹄声由远而近,缓缓行来。却是大师姊身负孟郑娘骑在马上。阿大跟在后头,孟郑娘还在昏迷,素色布带将两人上肩和腹腰缚在一起,以免孟郑娘坠马。到了空地后,大师姊没有下马,目光扫视了下众人,对着正在给夏无且包扎的白袍男子问道:“子夜,汝那快好了否?”

“就好,尚余最后一处创口矣。”白袍男子没有抬头,只是回了一句。只是声音青稚。想来又是一少年郎。听到白袍少年回答。大师姊没有再说话。就骑在马上,看着白袍少年缠绷带。

果然,只些许时间,那白袍少年就包裹完毕。立起身来,抚掌道:“总算是好了,实是不易啊!”。说完,还细细的望着平躺在地上的包的如粽子似的夏无且。目光热切,仿佛面前的夏无且是绝世珍品一般!

“此人伤势甚重,虽说现已包扎防止大出血,然后续无妥当医治的话,怕是难活。还请大师姊明示,是否将此人带回村里救治。”小看一阵后,白袍少年这才记起夏无且的伤势。面向大师姊请示。

“昨日师父虽让我主事村庄,然此地已出庄外,还是让喃君作主行事吧!”大师姊没有明示,却要他人作主,说完还示意漫步而回的高大黑衣男子和葛衣少年。白袍少年闻得此言,转身葛衣少年,问道:“大师兄意下如何?”

葛衣少年略作沉吟,没有说话,却偏转身子,将目光转向了赵政。赵政见此,忙踏前一步,躬礼后:“还请大师兄大发怜悯,援手搭救。留得夏侍医一命,吾感激无尽!”

见此,葛衣少年也不再迟疑,当即说道:“为人属臣,能一心为上,舍命护主,是为大义。这汉子也不枉丈夫之称!即是秦王同意,吾等便带上夏侍医。尽心尽力,望能为其在大司命手中乞得一命!”然后向那高大的黑衣男子说道:“四师兄,劳你带上夏侍医。”说完,便向周朱走去,行礼道:“婶娘,此地凶险,不宜久待。吾等又有伤患,速回村庄方为正途。还请婶娘上马。”说完便去搀扶周朱,周朱也不娇情,没有言语,随着大师兄,上了的坐骑。服侍周朱上马后,大师兄收拾包裹,负在肩背,坐到尚余的一匹马背上静待。白袍少年帮助黑衣高大的男子缚妥夏无且后,也上了大师兄所在的坐骑,却是两人共乘一骑。

见诸事妥当,大师兄在马上抱拳,向着赵政说道:“此间事已了,小师妹和夏侍医伤重,不敢久待。吾等需立即回归。就此别去!”说完,不待赵政回应,便催动座下马匹欲行。

“且住,且住!”李斯大惊,小跑几步,来到大师兄马前行礼。道:“此间凶险,贼人虽死,然山荒地野,生死两难。若稍有异常,斯虽死,不足为惜,然吾王万金之躯,贵不可言,稍有误差,斯万死不可赎也,还请大师兄带领吾王,远离这生死之地,斯必终生不忘,一世感念大师兄与诸位大德!”说完便拜倒在地。

大师兄手持缰绳,望着李斯,一脸难色。沉吟许久,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大师姊,谁知大师姊端坐马上,也不言不语,纹丝未动。见此,大师兄又把目光转向了周朱,但周朱一副心思全在长发身上,头都未抬。更不要说有什么意见了。

李斯见此,忙来到周朱马旁,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周朱医士,这些时日,劳汝等竭尽心力医治吾王,王、夏侍医和斯不胜感激。秦国上下、诸众皆感念汝之大恩大德。早间夏侍医舍命护主,如今还生死难料,望周朱女士念在其与周先生之情,感夏侍医一心为主之义,携吾主上远离此地,斯与夏侍医必一生感念女士搭救大恩!”说完便不断叩首,啼哭不止。

马上众人闻言皆是色变,无不动容。周朱也抬起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斯。赵政早已是哭成一个泪人,走到李斯身前,叫了声:“李斯!”便泪流不止,抱着李斯痛哭。李斯跪在地上,不好起身,只得直起腰身,用袍袖擦去赵政脸上的泪痕。哽咽着温言劝道:“吾王莫作女儿悲态,斯无能,无法护得吾王周全。还请吾王暂且随众离去,斯在此候得后来军士,以观事态。如是,斯定领众军士前来相随,如有不偕,还望吾王早作预算。”

见此情形,大师兄开口说道:“即是如此,吾等便携上秦王。”说完下马,请赵政上马坐在白袍男子身后,自己却走到阿朱身边,骑了上去。李斯见此大喜,立在道旁,恭送众人离去。

一众五骑八人,大师姊在前领路,大师兄于后断路,缓缓而行。穿山越岭,行至半程,就闻得前面山谷马蹄声大作,远远望去,尘土高扬。必是大队骑兵。赵政偷偷望了望周围,见众人皆不以为异,也暗暗放心。只见将马行至路边静候。大师兄也驱马来到队前,与大师姊并骑而立。

第305章 潜伏者

葛衣少年略作沉吟,没有说话,却偏转身子,将目光转向了赵政。赵政见此,忙踏前一步,躬礼后:“还请大师兄大发怜悯,援手搭救。留得夏侍医一命,吾感激无尽!”

见此,葛衣少年也不再迟疑,当即说道:“为人属臣,能一心为上,舍命护主,是为大义。这汉子也不枉丈夫之称!即是秦王同意,吾等便带上夏侍医。尽心尽力,望能为其在大司命手中乞得一命!”然后向那高大的黑衣男子说道:“四师兄,劳你带上夏侍医。”说完,便向周朱走去,行礼道:“婶娘,此地凶险,不宜久待。吾等又有伤患,速回村庄方为正途。还请婶娘上马。”说完便去搀扶周朱,周朱也不娇情,没有言语,随着大师兄,上了的坐骑。服侍周朱上马后,大师兄收拾包裹,负在肩背,坐到尚余的一匹马背上静待。白袍少年帮助黑衣高大的男子缚妥夏无且后,也上了大师兄所在的坐骑,却是两人共乘一骑。

见诸事妥当,大师兄在马上抱拳,向着赵政说道:“此间事已了,小师妹和夏侍医伤重,不敢久待。吾等需立即回归。就此别去!”说完,不待赵政回应,便催动座下马匹欲行。

“且住,且住!”李斯大惊,小跑几步,来到大师兄马前行礼。道:“此间凶险,贼人虽死,然山荒地野,生死两难。若稍有异常,斯虽死,不足为惜,然吾王万金之躯,贵不可言,稍有误差,斯万死不可赎也,还请大师兄带领吾王,远离这生死之地,斯必终生不忘,一世感念大师兄与诸位大德!”说完便拜倒在地。

大师兄手持缰绳,望着李斯,一脸难色。沉吟许久,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大师姊,谁知大师姊端坐马上,也不言不语,纹丝未动。见此,大师兄又把目光转向了周朱,但周朱一副心思全在长发身上,头都未抬。更不要说有什么意见了。

李斯见此,忙来到周朱马旁,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周朱医士,这些时日,劳汝等竭尽心力医治吾王,王、夏侍医和斯不胜感激。秦国上下、诸众皆感念汝之大恩大德。早间夏侍医舍命护主,如今还生死难料,望周朱女士念在其与周先生之情,感夏侍医一心为主之义,携吾主上远离此地,斯与夏侍医必一生感念女士搭救大恩!”说完便不断叩首,啼哭不止。

马上众人闻言皆是色变,无不动容。周朱也抬起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斯。赵政早已是哭成一个泪人,走到李斯身前,叫了声:“李斯!”便泪流不止,抱着李斯痛哭。李斯跪在地上,不好起身,只得直起腰身,用袍袖擦去赵政脸上的泪痕。哽咽着温言劝道:“吾王莫作女儿悲态,斯无能,无法护得吾王周全。还请吾王暂且随众离去,斯在此候得后来军士,以观事态。如是,斯定领众军士前来相随,如有不偕,还望吾王早作预算。”

见此情形,大师兄开口说道:“即是如此,吾等便携上秦王。”说完下马,请赵政上马坐在白袍男子身后,自己却走到阿朱身边,骑了上去。李斯见此大喜,立在道旁,恭送众人离去。

一众五骑八人,大师姊在前领路,大师兄于后断路,缓缓而行。穿山越岭,行至半程,就闻得前面山谷马蹄声大作,远远望去,尘土高扬。必是大队骑兵。赵政偷偷望了望周围,见众人皆不以为异,也暗暗放心。只见将马行至路边静候。大师兄也驱马来到队前,与大师姊并骑而立。

骑兵从谷间冲出,展开在众人面前,发现居然有五六十骑之多。皆是一人双马,马上骑士个个身穿皮甲,头顶皮胄。没有打出任何旗号,发现立于路边众人一行,为首一人怒喊一声,手一扬,众多骑士就在离众人十数步远之地停下。为首骑士下马,摘下头上金盔,却是一青壮男子。那男子近前几步来到大师兄和大师姊马前站定。抱拳行礼道:“无名得陈长老之命,率众前来襄助大师姊、大师兄等诸众师兄弟。还请大师姊、大师兄示下!”大师兄就在马上和大师姊商议了数句。过后就翻身下马,换了座骑后,和无名领着众骑绝骑尘而去。

骑兵过后,尘雾稍落。大师姊又领着众人一路前行,马不停蹄,终于在入夜时分,再次穿过一个山谷后,看见一个村落。借着月光,望着村口牌坊上的“村庄”二个字有心疑惑。因为时下中原各国,村庄不少,但一般都叫里闾。就是以某里或某闾相称。城市里则一般以坊相称。根本就没听过说直接以“村庄”二字为名的村落或庄子。也就在此时,李斯领着一众军士尾随而来。李斯按照大师姊要求,把军士安排在村外。自已则随着赵政入了村庄。

赵政和李斯被安置在一栋精舍里。精舍中以木板铺地,窗户宽大,且蒙有鲁缟。床铺、案几皆新。脸帕、被褥之类也桨洗的干净。舍外还有数双木履可以换穿。就是不见竖子仆从。李斯稍作收拾。请赵政安坐后,就见大师姊手捧食案前来叩门。

让进正堂,大师姊把食案往案上一放,拱手行礼道:“山野之地,食物粗陋,还请秦王和李郎官将就吃些。以充体力。这里还有些药粉,涂在伤口,可防炎症。”赵政和李斯连忙行礼称谢。大师姊也未过多话语说了句:“天色已晚,秦王早作歇息,有事明日再议便好!”便出门而去。

白日里连番打斗,又行路数十里,赵政与李斯早已困顿不堪。李斯服侍着赵政洗漱,涂抹药粉后,君臣二人便早早歇下,一夜无语直到天明。

早间无事,除了大师姊送来一次早食外再无他人前来,待得日高,气温回升,李斯服侍着赵政在舍里的沐桶里沐浴后,拴上大门,就在院中就着木桶洗浴一番。两人这才打开院门,神清气爽的围着精舍四处观看,啧啧称奇。

“世间用砖铺在地表者多见,以鲁缟蒙窗,以透日光。在氏族豪强、巨富之家亦有,但这以精木板铺地却是寡闻。难得一见啊!”

是极,是极,王且看这头顶之上,居然也铺有木板,以蔽屋顶。美观大气!对了,还有眼前这木案,击之有金,闻之有香。必是香木无疑!当真是极尽奢华!”李斯用手敲了敲面前的木案,一脸赞叹。

“林间草中,虫蚁无数,草药难驱。故在舍中造此木屏,以隔绝蚊虫,不想却赢得李郎官如此赞誉。”却是大师姊来到近前,听得李斯赞叹,出言解惑。

“谷间洼地,阴暗多湿,铺以木板,即便行坐,亦益物什。实是无奈之举!就如山中民众,以巨木凌空建屋,足下铺板当地,如此方可行走、储物。形样虽有差异,却是殊途同归。只是更耗费些气力罢了。”说完,大师姊才向赵政、李斯二人行礼。

“原来如此,傍山吃山,近水食水。自古皆然。这深山老林之中,自是以木为先。却是吾等少见寡闻了。是了,不知大师姊前来所为何事?”午食时间,大师姊却未带食案前来,想必是有事,故此赵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