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听到小七说要和自己打,离火没有说小七的是与非。而是提醒小七,说道:“但是你可能打不过爸爸哩!”
小七还是没有迟疑,说道:“打不过也要打,要是不打,爸爸你就会杀了奶奶,杀了姐姐,也会杀了我们所有人。要是他们都死了。我就没有朋友了,会不开心的!所以我必须和你打。把你杀死或是捆起来。”
小七说到这里,心里却是有些不安,怕离火会说自己的不是。所以没敢抬头看着离火。
离火听到小七这样回答。也没去安慰小七,只是说道:“嗯,这就对了。小七,你不饿时,所以你能坚守你不抢别人财物、不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他人的痛苦之上的信念和操守。但面对自己的性命生死决择时,你又舍弃了你的这个信念和操守。而选择了自己的生命,甚至无视他人的生死。”
“小七你很爱爸爸,愿意帮着爸爸打架。哪怕因此而死亡也没有退缩。在这个时候,在小七的心里,爸爸比小七重要?是不是?”
小七这回却是再次同意了离火的说辞,连连点点头。离火见此,便又说道:‘但是为了姐姐、奶奶和朋友,或者是其它的信念,你又将会把爸爸打死或捆起来。是不是?
小七有点害怕的看着离火,不过还是肯定的轻轻点了点头。
离火见小七如此反应,却是笑了。道:“这就是了,小七,放弃油饼,是为了坚守你不抢别人财物,也不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他人的痛苦之上的信念和操守;你不还油饼也是为了你的信念,因为你觉的生命更重要;你觉得爸爸比小七更重要,所以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爸爸。但为了姐姐、奶奶和许许多多的世人。你又将爸爸弃,选择了他们。”
见小七还是有些难过,离火于是开解小七,劝说道:“小七,不要难过,爸爸不怪你。爸爸这样说只是让你明白什么是理想,什么是操守,而又是什么叫坚持、什么是信念。你能坚守住你心中的信念和美好,这是对的。这应该得到赞扬,而不是伤心。”
“小七,人生就是这样,理想固然美好,但是现实却是很残酷。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必须做出选择,哪怕这些选择让我们感到不开心、痛苦、羞愧、甚至需要自我牺牲。但我们也必须做出取舍,做出选择。小七,你清白吗?”
小七这次点了点头,只是离火也不知是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不过离火没计较这些,而是又说道:“在这不断的取舍、选择和放弃之中,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明白我们的本心是什么,初衷又是什么。什么是我们可以舍弃的,什么又是我们不能放弃和拿来做交换的。你懂得了这些,你就能明白自己怎样做出最好的选择,选择自己不能放弃的操守、信念、性命、亲人、情感。放弃我们的理想、愿望。”
“小七,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也没有什么是能一世坚守的。世道在变,人也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的心。如果心变了,人也就变了。如果爸爸变了,那爸爸就不再你小七的爸爸。小七若是你变了,那你就不再是小七你了。爸爸、姐姐还有哥哥、奶奶再也不会要小七了。知道吗?”
小七听得离火这话语后,连连表示自己不会改变,答道:“嗯,我知道了,小七不会变。”
听得小七这说辞,离火点了点头,赞道:“嗯,那就好。其实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想变,但是没有办法,不(改)变就没法生存。我们也一样!是人都会有改变。但小七要记得,无论你怎么变化,小七你要坚守着你的初心,坚守你心中的美好。不要让它变没了!只要你还能守住你心中的美好,那小七你无论怎么变,高矮胖瘦、贫穷或富贵、生老病死。都还是原来的小七。还是我们喜欢的那个小七。因为你的心还在,所以小七本质上是还没有(改)变的。清白了吗?”
小七这回却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可以变得更高、更壮、更帅、更标致,变得更能说、更能打,变得更能干。但我不变心。那我就还是小七。是这样吗?”
离火见小七理解自己的话语,很是欣慰,点头赞道:“对,小七就是聪慧!”
小七听得离火这话语,脸上却没有多少脸色,而是开口问道:“爸爸,那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吗?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那种。有吗?”
离火听得小七这样问,点头便回答了小七。道:“有,但很少见,至少我还没有见过。小七,如果有一种东西能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放下,哪怕是死,也不愿意放弃它。那么他那个坚守的东西就叫信仰。它可以是信念、操守、情感的虚无之物,也可能是财富、生命等实体物品。”
小七听懂了离火的话语,却是还有些不太明白,追问着离火。道:“哦。爸爸,那要怎么样才知道什么是自己的信仰,是自己不能放弃的哩,爸爸你的信仰又是什么啊?”
第236章 刺杀成功
本想着离火能告诉自己什么是信仰,不想小七却听得离火这样说道:“我也不知道。小七,信仰这东西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更不是说是就是的东西。只有当你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无路可走的时候,你才能知道什么叫忍耐、什么是极限、什么才是你的信仰!小七,如果以后有人在你面前说他的信仰是什么,那你就要离他远些,防备着他。能主动说自己有信仰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骗子!”
这句话简洁明了,小七却是全懂了。不由的点头应道:“我晓得了。以后要是遇这有人说自己的信仰。我就离他远远的,不要和他交朋友。如果一定要打交道,我也要防着他,免得被他咬一口。”
“对,小七说的没错。爸爸说了半天了,你还有记得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吗?”
小七听离火又考量自己,忙又细想了一会,答道:“有,爸爸说智慧和智识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取舍的时候容易让人对智慧过分的产生依赖,从而蒙住了自己的心。”
离火听得小七这话,点了点头,应道:“嗯,没错,还有呢?
“还有……爸爸说什么都是可以放弃的,但有些却不能拿来交易。……爸爸还说人都是会变的,但只要能坚守自己的信念、操守、坚守自己的初心,其它的都可以改变。人不变是没办法生存的哩!”小七眼看着离火,手不由自主的挠着自己的头发。思索着离火说话的话语,缓缓的回答着离火。
离火听这完,却是没有说有没有错漏,只是问了句话。道:“就这样吗?”
见小七迟疑着点了点头。离火想了想也没有想再说其它,于是点头说道:“行,那我们今天就说这些。小七理解的不错。记得也挺好。要记住了哈,不要忘了爸爸说过的话。”
小七听得离火这样说,不由的长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嗯”了一声。
铎辞见了离火和小七的表现和举止,连连击掌,叹道:“哥,真不容易。我便说不来这番话,还是你更晓得教些孩子什么东西。我也没这耐性!”
说到这里,铎辞又转头对着喜和芸说道:“听清楚你大爸说什么了吗?小七固然是要记着。但你们一样要记着。不能忘了!”
说完这话,也不管喜兄妹了是否真记住了,见喜和芸连点头应下后,铎辞便连忙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到离火手上。说道:“哥,辛苦了。这一回没支千年的老白参都补不回来了,我倒杯水(给你),表示我的敬意。”
“小七更牛气,这一大通话,居然也记了个七七八八,比成人也不见得逊色。大哥,我让他下去找斧头了,你过会再和斧头说一番吧。我们没你这番见识!”
离火到底是没有离了家过年。而是等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带着小七去了学舍拜见先生。提交了束脩后将小七脱了蒙班入得经班开始学习经书。
回到家里离火写了一张书单,下楼后对着陈母说道:“妈,我离家后你把这单子给铎辞,让他按上面的明细尽量早些买回来给小七和喜他们用。另外这上面的期刊也不容错过。必须要订!不过我们这乡下怕是有些会订不到。所以让我弟地府城订会方便些。”
陈母接过单子看了看。说道:“成,我这就给你华叔送过去。他现在经常会下府城!铎辞已经请了好几个掌柜了。想必今年也是能时常回来,误不了小七他们几个的事。”
离火听得陈母这样说也是点了点头,又说道:“妈,另外让铎辞再请个西席回来吧。秀才就行,举业再高些的估计也不肯来我们这乡下。年纪不要太强求。只要不是浪迹形骸和暮气过重显得死气沉沉的人就好。对了,另外那种纯粹认死理的书呆子也不要。其它的你和铎辞看着商量。”
见陈母又是点头应下,离火便又交待了些其它注意事项后便离了家,御剑直赴南山。
不过离火的运气并不算太好。不但在南山上没有什么收获。并是出外行走几次也是没有遇到所谓的机缘。只是得了一些丹药、材料方面的修炼资源。不过离火也没有失意,他知道机缘难得。不要说一二个月,便是三五年没遇上也是再正常不过。
离火没有去见管清青。他觉得以管清青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都不会再见自己。而自己也没有准备好见到管清青后应该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管清青之间,除却小七是不是还有其它的话题。事隔多年,又送还了定情戒指。管清青心中是否还有那份情呢?离火不敢肯定。因为他太了解管清青。那是个良善人,如果情变了想要另嫁他人,也一定会送回戒指并嘱咐离火另娶。因为这就是离火心里的管清青!
善良、有情——这是离火当初追求管清青最基本的先决条件。离火无法接受一个不善良的人。因为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这是离火打心底拒绝的事。若是需要这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家不就是一个可避风雨的港湾么!要是在家还要算计着,那家还是家吗?这和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差别!正是基于这一点,离火才义无反顾的苦苦追求了三四年。
除了出山行走外,离火也没有在南山的洞府中修炼。只是洞府中属于管清青的衣裳、鞋履用个箱笼收了起来,打了个干燥之地放着。过后便离了南山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
二月末,离火收到了师门传信。说是昆吾山当年从东海回来的长辈没有撑住伤势。已然于数日前离世。离火虽有些感慨,但并没有多少惊诧。因为当年东海事发后,昆吾山和南山共回来十数个人,绝大多数都在三五年之间就离世。这有些撑了十几年,但这位却是撑了二十几年,也算是运气很好了。所以离火没有多想其它,还是接着四处游荡,希望能早日遇上自己突破真君境的那份机缘。
不知是天不遂人愿,还是好事多磨。离火虽说早已心有感应,但总是找不到在什么位置,苦求机缘不得。直到这一天,他又收到了师门的传讯。只能轻叹一声,略显惆怅的踏上了回程之路。
离火骑在剑上,不断的赶路。回的不是南山,而是雍州岍山。岍山是一座很古老的山,远在数万年前还是修行界圣地混元宗的山门所在。只是后来被毁于一场战斗中。战斗中混元宗精英尽落、死伤惨重。被杀的十不存一,几乎当场就差点满门被灭。虽说事过之后混元宗还有些弟子,但这世上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混元宗的弟子在外行走。混元宗因此而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