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旋即又偷偷瞄了一下墨昙心,终于忍住了这个冲动。心中想着让墨捕头看见了,不免会把她和其他女子视作一类。
车夫见萧月没事,虽然心下欣喜,但是马车已毁,责罚难逃,又不禁哆哆嗦嗦起来。
街上复归平静,看热闹的人一下围了过来,刑事司的门卫不敢擅离职守,只是梗着脖子远远望着。刑事司内冲出众多护卫,分隔开人群,维持着现场秩序,收拾车厢残迹。
墨昙心抚着的马颈上的手印,淡淡道:“与杀死徐虎所用的武功一样。劲力分开呈螺旋状击入,直接绞碎马匹心内脉,劲力控制的恰到好处。应该是同一个人。”
“猴儿,过来,看看你的马,讲讲刚才吧!”沈红衣直接没有理会围观的众人,冲萧月喊道。
萧月想发脾气,但是看着周围民众,硬生生忍下,只看了地上那马一下,就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只回忆着刚才情景,道:“在文家米铺那条街时,差点和一匹马撞上了。其他我就不知了。”
墨昙心只摇了摇头,心内念头千转,一连串想法出现在脑中:为什么要对萧家小姐的马下手呢?莫非萧县令也参与到此事当中?还是萧家有什么其他仇家?有人雇佣那人动手?那人难道是个拿钱买命的杀手?情杀仇杀,还是其他?
萧月看着墨昙心摇头,只觉心内有点失落。倒是丫鬟春儿突然道:“我们和那匹军马差点撞上后,马车差点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就在马脖上轻轻拍了一掌。是个穿着麻衣带着斗笠的人,哦,那人还很高。”
沈红衣一听,就要再过去看看,被墨昙心拦住了。时间已过了有半刻钟,那人只怕早就走了,过去也得不到什么线索,就不要白浪费力气了。
沈洪衣不禁叹息一声,道:“可惜了这个线索。”
人群围观了一会儿,就各自散了。刑事司的护卫清理了街道,萧家小姐,马夫和丫鬟都留下来做了笔录后,萧县令亲自来相接,直夸沈红衣少年英雄。萧月一脸不乐意。
她本来要走,却被沈红衣给拦住了,这位沈府世子满脸不乐意,道:“为了救萧小姐你,我的三斤琅琊坊熏肉都被人提走了,不行,你得再陪三份,改天给我送过来。”
萧月不禁一阵气结,自己差点就死了,这祸害还只想着他的熏肉,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悻悻道:“是,是,那改天小女子拿过来送到哪呀?你入厕难道要送到厕所里吗?”
萧意平听到,不禁大感尴尬,喝道:“月儿,好好说话。”
“无妨,萧小姐脾气我喜欢,改天拿来直接送到墨捕头那里吧!他知道在哪找我。”沈红衣扇着手中黑扇道。
“一言为定。”萧月抢白道。
沈红衣道:“你急什么,当然了,我沈红衣什么时候坑过人?”
众人一阵沉默,都在心底暗暗汗颜道:你随时都在坑人啊!
看着萧家父女两人都喜滋滋的离开,沈红衣一拍墨昙心,轻声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墨昙心苦笑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谈感情。”
第13章 边关落日,与虎谋皮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辛国北部,龙城关。
万里城墙,虎踞龙盘,百步一座烽火台,站在烽火台上,向两边望去,横无际涯,仿佛一条青龙,卧于群山之巅。
城墙是用巨大的条石混合着加了糯米的泥浆,以及成千上万辛国将士的血汗铸成。城墙雄立草原以南,日升月落,永恒护卫辛国山河。
站在长城之上,只觉天高地阔,满腔豪情。执三尺长剑,纵马壮丽河山,搏得万世功名。
二月春风似剪刀,裁剪草原枯蓬,枯蓬飞处,春风拂面,群雁惊起。
羌笛无须怨杨柳,春风不渡龙城关。
龙城关内,却是绿意寥寥,满关肃然。
斥候不断入关回报,城门不时打开,负责城门的将士精疲力竭,双手通红。城内粮草整齐堆积,军中粮草官反复清点确认,甲士来往纵横操练,马嘶阵阵,蹄卷烟尘。工匠执锤,打的长刀火花四溅,捶打淬炼完毕,放入水中,升起一股白烟。
不时有人嘶声大吼,有人执鞭大骂,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吼着号子,拖拉巨木。人人兵戈以待,一派繁忙景象。
此时正值初春,据斥候传报,北部狼骑因为今年气候有变,水草不茂,已经在悄悄的向南移动。如果不积极备军以战,迎接辛国北部城镇的,一定是血腥的劫掠。
长城中央烽火台,一名头戴白羽帽盔的黑甲士兵钻出来,迎着落日放飞了一只信鸽,那是一只黑羽白腹的军鸽,用来传递紧急情报。
信鸽展开双翅,迎着边关的风沙落日,一路向南飞去。
南方不足百里处是朝廷边关驿站,军情消息通过驿站,会火速送进辛国军部,到圣主手中。
驿站中有一人一马飞奔而出,一路传递,各处驿站联动,情报很快通过青云道,山阳道,沧海道,太平道,直接进了辛国都城——天都。
太平道,刑事司,主事书房
墨昙心与左飞二人站着,面前坐着一位中等身材,短须白面的官员,正是刑事司主事阮丰。
阮丰听着墨昙心的回报,面无表情,龙崎川早先已经谈过这件事,他并不怎么惊讶。武林十二惊鸿之间背后势力交互错杂,一直存在并吞想法。龙崎川借这次司空云晓的事说是为了救人,只不过打个幌子而已,他暗中聚集其他势力,想要趁机吞并司空山庄。就如今来说,司空山庄实力也是十二惊鸿之末。
朝中那件事也隐隐冒出了苗头,该行动的人也都行动了起来。
这种事距自己太遥远,还是少考虑为好。阮丰摇了摇头,收回心神。
“那么你的意思呢?昙心。”阮丰想听听墨昙心的意见。他坐镇刑事司多年,极得人心,除了手段,也靠的是体谅下属。
墨昙心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想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上司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他只淡淡道:“我只负责缉拿犯人,武林中这种大的动作。一向是由沈王府负责。”
“沈王府那里大爷最近一直在忙于三桥山那群悍匪,没时间与精力管这件事。”阮丰道。
“我们全权处理这件事吗?”左飞在一旁听了半晌,忍不住问。
“大爷目前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没有发话,就是默认由我们解决,我们接下来,就要步步小心。”阮丰叹了口气,缓缓道。
墨昙心只是沉默不语,静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