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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捕 墨道清 944 字 8个月前

第2章

雨声轻,衬的拔刀声异样的刺耳。齐昌年拔出腰配的燕翎快刀。冷冷看着少年的背后,道:“那是你的兵器?”

少年不答,手背到身后,抽出了腰后的竹剑。

齐昌年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他实在不想忍受这件荒诞的事,他只想赶紧结束,只是杀个孩子而已,况且,是个无名之辈。

既然无言,唯有动手。

燕翎快刀挟风破雨而来,直劈少年头顶。少年急闪,身形异常灵活。刀在雨中划出一片银华,弹指间,已斩落十余刀。

少年只是持竹剑躲闪,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身法,每刀都避的极巧,如刀浪中游走的一尾细鱼。

少年一退再退,齐昌年欺身而上,又是一阵急斩。见斩对方不着,心下大火。他本来武功不高,出来混荡,多凭着一股狠劲和三分狡猾。如今三四十刀连对方衣角也碰不到,自然大怒。只是怒归怒,头脑却很清晰。

对面那个傻子拿着的是一把竹剑,不能砍削,唯一能用的手段,就是刺,他藏的后手,就是一刺。

那一剑,一定很快。

想抓住时机,一剑毙命,想的美。他的刀慢了下来,看似依旧挥舞的毫无章法,其实多守少攻,尽力护住眼睛与喉咙胸腹。

忽然,脚下猛然一滑。青石街道,雨落如油,加之他内心燥怒,挥刀过急,在这种时候,竟然一滑。

齐昌年大惊,刀起,要拼命护住咽喉胸腹。

可惜太迟。

竹剑无锋,有尖,刀势微乱的刹那,竹剑刺破烟雨,刺破一城春色,直刺咽喉。

刀光也在这时,与剑交汇。

剑断,刀落。

竹剑被快刀斩做两段,齐昌年想轻笑两声,却发现有什么梗在喉咙,出不得声。

剑在喉,自然叫天不应。原本虎虎生风的刀势瞬间崩解。齐昌年快刀跌落,双手耷拉,跪在长街正中。

喉间血雨飞溅,直入少年眉眼,眼冷心冷。

门楼暗处传来一阵唏嘘与惊异。

雨未停,有人来,有人死。

街上不复刀声,重归寂寥,远山如墨染。

街上两人,一人生一人死,生死不过刹那。

少年按住齐昌年肩头,拔出断掉的竹剑,血顺着华服顺流而下,悄然流进青石缝隙。少年拿着竹剑,穿着那双简陋的草鞋,消失在长街尽头。

萧落亭看着刚才的决斗,奇道:“老万,神了。”

万云生夹了一筷子香气四溢的牛腩,道:“我信的过二爷的眼光。”

“看样子这孩子不久要是二爷的人了。”

“二爷爱才,太平道人对这事也是见惯了。”

烟雨将停,楼上的谈话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远山墨色被风一吹,现出一道绚烂彩虹。

第2章 双刀,快箭,黑羽

夜正深,圆月明。

灯烛未熄,有打更声自远处传来,惊起几只街角房上的野猫。

楼阁上的脊兽静立望天,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一口吞掉月亮。

远处是一座高塔,塔高七层,是昔日沈王府老太爷请寒山寺中的佛道大德讲经说法时所建。后来辛国灭佛,太平道的佛塔多变成了游览之所,每逢佳节,城中百姓常常登塔远眺,赏景观花。

此时午夜,塔高铃清响,悠悠的塔铃声在夜中荡开一片月色,传到街上,已微不可闻。高塔檐角挂着一轮明月,塔顶卧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躺在塔顶,和夜色融为一体,静待着什么。

城西,花落街

有间客栈老板已入眠,只留店小二打着哈欠,擦拭整理完桌椅,正要安上客栈门板,两个人闪了进来。

两人俱是少年,一身云纹黑色捕服,正是太平道捕门中人,一人腰间配着双刀,神情平淡;另一人背后背着一囊箭矢,左手装着一只连发手弩,右手执着一张柘木弓,腰间配着把一尺短匕。

店小二刚想张口,看见来人,立即压低了声音,想来对这种事见的多,有了经验。

“墨捕头,你们这是……”小二低声道。

“今天下午入住的一个人,高八尺左右,脸上有一道非常长的刀疤。从左额到右下嘴角。在哪间房?”为首的墨姓捕快小声的描述着。

小二稍一回想,就记了起来,那人极壮实,傍晚时分来,一张刀疤脸极凶恶,说话声音又大又冲。要了地字二号房。当下小声道:“左手地字二号房。墨捕头小心。那人看起来很凶。”

墨姓捕头,本名昙心,是太平道有名的少年捕头之一,平日里专门对付的是些亡命的狠角色。

他点头致意,嘱咐店小二早早躲进房中,向身后少年打了一个手势,少年会意,立马拉起手弩,一步跃起,直登客栈二楼,落在二楼扶手时声音极轻,如鸿羽轻落,几乎微不可闻。

如此轻的年纪,如此好的轻功,也是极不容易。

墨昙心手搭刀柄,紧随其后,他脚上裹着两片棉帕,走路无声,轻手轻脚的慢慢移上二楼。二人一左一右靠在地字房两边,地字房内内悄无声息,今天要抓捕的人犯,应该就在其中。

那少年正准备推门而入,墨昙心打了一个手势,少年会意,将右手的柘木弓伸出,推开了地字号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