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物，都是从无序到有序，从原始本能到规范道德，相比起来，古仪、幽幽子这样的界灵就是最规范的、最讲道德的。

当然，她们的道德是她们自己的认知，跟蓝星现世比起来差别很大，靠着太一一点点纠正，才渐渐树立“正确”的三观。

以古仪和幽幽子向外延伸，就会发现维灵们的“智慧”更高一些，这个智慧与智力无关，单纯是他们更懂得审时度势，也更贴近蓝星现世的主流价值观。

不过尼罗河维度的基本意识非常与众不同，他强势而野蛮，似乎完全没有长远的目光，只顾着眼前的一点小利。

“也许是信仰能量的关系。”伏羲华胥插了一句嘴。

“没那么简单。”小黑版古仪否定道：“一方面是信仰能量过于驳杂，维度直接吸收的效果很差，最好经维度的存在之灵中转一下再吸收，可这样的话，维度的本能就该倾向于保护存在之灵，而不是养熟之后吃掉；”

“另一方面……存在之灵不可能不反抗啊！”

被吃一次，其中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毫无防备，再比如有防备却忠于维度，愿意牺牲，再再比如众神之间不统一，躺平任吃的势力大，奋起一搏的势力小……

然而无论怎么看，都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老实，每次事到临头，干脆放飞自我，要么过把瘾就自爆，要么开开心心回归母亲的肠胃。

“这不符合智慧型存在之灵的常规心态。”小黑版古仪完全没有真-古仪那种继承自太一的不着调，是一个非常追求逻辑的，又可以思考一些简单感性环节的影身，约等于没觉醒前的68001。

太一和伏羲华胥都没回话，不是沉重，而是无言以对的沉默，同样也不是听不懂——毕竟智力在那里摆着，理解能力还是足够的，但又不到回话的级别，这终究是一个探讨生命的深奥话题。

“生命、意识形态、艺术……”太一心里冒起蚊香眼，“这一类东西最难完成阅读理解了！好在古仪只涉及了前两个，要是最后一个……”

“正经人说个瘠薄艺术！”太一愤愤的想到——必须说明，太一的观念，与他被蓝星现世的拳师们批评为最不懂艺术的领导者无关，单纯是他个人的想法：所谓艺术，就是从正经渠道赚不正经钱的手段，最好的手段。

“这个状态的古仪……”一旁不吱声的玉藻前眼神中透出“犀利”。

不是犀利哥那种看东西没焦点、好似近视一千度的犀利，而是迸射出能量火花的真-犀利，只不过玉藻前的狐狸眼一向骚气十足，还时不时放些电光，以实际行动表达：她看太一是电又是光！所以她的小情绪变化没人注意。

“有点儿东西……”玉藻前很快重归平静，只是在心里各种盘算：“本以为她是个模仿神皇的笨蛋，没想到她咸鱼、不逗比的时候，居然有如此强的逻辑能力！”

别看玉藻前喜欢搞玄科学里的窥伺心灵那一套，但实际上她对玄科学的另一个极端——用逻辑、概率、大数据做预测也非常感兴趣，并称得上精通。

古仪真正化身为人的时间并不长，以人形态在蓝星这边露面的时间更是非常短暂，可对于习惯暗中观察的玉藻前来说，看过几十眼已经足够了——谁让古仪太好懂了呢……

现在嘛，玉藻前又对古仪有了新的判断，唯一不确定的是：古仪的两种状态，到底是怎么来回变换？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小黑版古仪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探出千丝万缕的黑丝细线，眨眼之间便到了拉的前方，然后一点点刺进拉的身体。

作为界灵，在与外人“沟通”的方面，有着非常独到的手法！特别是现在的古仪，身体完全由精神能量组成，灵活度极高，基本上想到就能做到。

相对的，古仪的这具身体非常脆弱，稍稍些许的伤害，就能让其崩溃——归根结底，这是古仪从太一那里顺手获取能制造的影身，没什么一丝战斗力。

倒不是太一的精神能量不行，完全是古仪控制力有限——精神能量炸成碎片还是精神能量，太一甚至可以将其引回精神海，可古仪投射过来的那个意识子体就无法留下了。

此刻的小黑版古仪正在和拉硬核谈心——谈得都是拉的内心，不需要古仪用语言诱导，她直接翻书一样浏览。

精神中的时间非常快，不到三秒，古仪就读完了拉的好几辈子。

“原来是这样。”古仪明白了最深层的原因，“这些维度神灵根本就是维度的一个个人格……”

“维度在追求进化之前，想先培养出自己的维灵！”古仪有些震惊的说道，“先有思想再依着思想前行吗？和其他维度、世界彻底相反。”

“怎么解决呢？”这回太一听懂了，就是这个维度不走寻常路，非要先证实自我，之后才会去想如何发展自我，坚决不浑浑噩噩度日，但知道对方的内在对太一用处不大，他要解决这个维度，然后再去找女神医列姑射芭苓帮源紫衣诊断一下，看看有没有尽快让源紫衣恢复的办法。

“留下一个人格，让其他人格消失。”古仪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样……”太一想了想，“和维度的管理权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只是留下一个人格的话，方便我们透过他去操控维度。”古仪解释道。

尼罗河维度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并善于自我发明新招数的维度，想强行控制……也不是完全不行，主要是既耗费时间又耗费能量，等于重新改造一个新维度。

小黑版古仪不像古仪那么人性化，她只会秉承着古仪最基础的几项原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省钱！

“也就是说，除了这个拉，其他神灵都杀掉吗？”太一最后确认着，他感觉尼罗河维度的所作所为，特别像人工智能在学习人的感情。

“不杀也行，维度只要他们思想。”古仪非常冷静加冷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