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烈争论的画面上,送出深沉的画外音:
“中央政治局经过激烈的争论,最后达成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总方针。会后复电张学良和杨虎城,高度评价西安事变的伟大意义;委派周恩来、博古、叶剑英等组成中共代表团,前往西安参加谈判;通电全国,表明中国共产党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立场。在此前后,毛泽东与贺子珍的女儿一一娇娇出生了。
“周恩来于十二月十七日晚飞抵西安,全力投人到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中去了!他以自己那特有的人格魅力,坚定而又灵活地执行中央的方针,终于在十二月二十四日晚,逼迫蒋介石口头允诺中共代表闭周恩来会同张学良、杨虎城与宋子文、宋美龄达成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六项条件后,恢复蒋介石的自由,并支持他成为抗日救国的领袖。
“张学良是一位敢作敢为的爱国将军,他未经和周恩来、杨虎城商量,独自决定放蒋介石一一并且还要亲自陪同蒋介石回南京。蒋介石食言而肥,把他软禁了半个多世纪!接着,蒋介石调集三十七个师的兵力分五路向西安推进,其中进人潼关、直逼西安的达十二个师。
“也就是在这前后,中共中央由保安迁往延安……”
保安广场
一队待命出发的红军指战员接受毛泽东、朱德等的检阅。
毛泽东站在队前大声讲道:“同志们!我们就要进人延安了。过去,延安叫肤施。换句话说,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希望百姓做切肤救生的顺民。我们是不信神仙皇帝的共产党人,希望有一个安定的救亡抗日的中心。因此,从我们接防开始,肤施就叫延安了!”
全体指战员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毛泽东:“下边,请总司令讲话!”
全体指战员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朱德:“同志们!延安是陕北的大城市。换句话说,我们这些靠山起家的红军就要进人城市了!应该注意些什么呢?还是红军在井冈山制订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因此,你们要高声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进人延安!”
红军指战员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出发了。
毛泽东、朱德等中央领导挥手送行。
延安
红军指战员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列队走进延安。
延安各界百姓站在街道两边,好奇地看着。
毛泽东抱着娇娇,顶着迎面吹来的大风,兴奋地看着延安的人民和建筑。
贺子珍拿着孩子常用的东西跟在身后,似没有进城那特有的欢乐情绪。
朱德和康克清大步赶上来。
康克清不容分说,从贺子珍手中抢过那包孩子用的东西。
朱德看了看在毛泽东怀中甜甜熟睡的娇娇,笑着说:“老毛,看来在窑洞出生的娇娇,还蛮适应延安这座城市啊!”
毛泽东看着熟睡的女儿:“娇娇赶上好时候了,随着她的降生,不仅蒋某人要开始改邪归正,而且被蒋某人骂做朱(猪)毛(猫)的你我,也住进延安指挥红军打日本了!”
朱德:“为了更快、更多地培养红军指挥员,我建议把红大搬到延安来。”
毛泽东:“好!为了适应新的抗日形势,我准备向中央建议:把中国抗日红军大学改为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
朱德:“行!从现在起红大改称抗大。”
毛泽东:“克清,进了延安以后,你准备做什么工作?”
康克淸:“去抗大念书!”
毛泽东:“我赞成!一定能成为当代打日本的花木兰。”
朱德:“子珍,你呢?”
贺子珍:“我和克淸、刘英商量好了,进抗大念书!”
这时,毛泽东怀中的娇娇突然哭了起来。
毛泽东:“看,娇娇提反对意见了!”
贺子珍急忙从毛泽东怀中接过娇娇,忙哄着说:“好娇娇,别哭,妈妈抱……”
娇娇听话地停止了哭声。
毛泽东取出一纸文稿:“老总,恩来叠电,说西安局势不容乐观,尤其东北军中的元老派和少壮派的矛盾,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路上我草拟了一份电文,你看后就发给恩来!”
朱德接过电文阅罢,不无担心地:“我赞成这份电文的指示精冲。时下,固然要担心西安东北军中元老派和少壮派的矛盾,但是我认为更要关注蒋某人的一举一动!”
毛泽东:“是啊!蒋介石作为纵横家,他一定会利用软禁张学良所产生的矛盾,开始分化、瓦解东北军和西北军一一进而达到孤立、消灭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的目的。”
溪口麄庵蒋介石的下榻处
蒋介石因西安事变摔伤而躺在一张竹椅上听汇报。
陈诚:“自从张学良被软禁在溪口读书、思过的消息传到西安以后,东北军中的元老派和少壮派的矛盾就日趋尖锐,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蒋介石:“这我清楚,所谓东北军即张家军,张汉卿就是东北军中的姜子牙: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今天,姜太公被我关在了溪口,东北军中的诸神就会成鸟兽散!”
陈诚:“委座所言极是!”
蒋介石:“元老派自应指于学忠、何柱国和王以哲吧?”
陈诚:“是!您是知道的,于学忠在东北军中虽然地位高,但不是嫡系,且又远在兰州,因此,少壮派攻讦的元老派主要是何柱国和王以哲二人。”
蒋介石:“少壮是哪些人呢?”
戴笠:“代表人物有三个:卫队营营长孙铭九,政治处处长应德田,抗日同志会负责人苗剑秋。”
蒋介石:“他们的矛盾核心是什么呢?”
戴笠:“是张汉卿能否回到西安。”
陈诚:“元老派认为,应通过正当渠道请求委座放汉卿回西安;少壮派则认为,委座不放汉卿回西安就开战!”
蒋介石冷然作笑:“无知!为了加剧东北军中这对矛盾,我看就把解决西安问题的甲、乙两案拿出去吧!”
西安杨虎城的下榻处
一参谋照本宣科:“甲案的条件是:中央军进驻西安,东北军和十七路军撤至陕西西部和甘肃一带,红军仍返陕北,陕西省政府主席委十七路军方面的人充任;乙案的条件是:中央军进驻西安,东北军移驻安徽和淮河流域,十七路军移驻甘肃,红军仍返陕北,安徽省政府主席可委东北军方面的人充任,甘肃省政府主席可委十七路军方面的人充任。”
杨虎城、王以哲、何柱国等边听边严肃地思索。
杨虎城取出一信:“随着上述甲、乙两方案的送达,蒋委员长还给我写来了这封亲笔信,劝我接受甲案。”
王以哲也取出一信:“真是无独有偶,我与何军长还收到了何应钦的这封亲笔信,所不同的是,他劝我们接受乙案。”
杨虎城:“何军长,听后有何感想?”
叠印字幕东北军骑兵军军长何柱国
何柱国:“一、我们无论是接受甲案还是乙案,张副总司令都回不了西安。这样,东北军一一尤其是那些自称是张副总司令最信得过的少壮派是很难接受的;二、为什么蒋委员长写信要杨主任接受甲案,何应钦又写信要我和王军长接受乙案呢?我个人认为,一定有目的。”
杨虎城:“王军长,你的意见呢?”
王以哲:“我认为,一是测试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态度,再是破坏我们初步形成的三位一体的政治、军事格局。”
杨虎城叹了口气:“是啊!一旦我们这三位一体的政治、军事格局解体,那汉卿就更没有回西安的可能了!”
这时,孙铭九、应德田、苗剑秋三人突然闯了进来。
杨虎城生气地:“谁让你们三人进来的?”
孙铭九傲慢地:“是誓死保卫副总司令的东北军弟兄们让我们三人来的!”
王以哲严厉训斥:“你有什么资格和杨主任这样对话!”
应德田阴阳怪气地:“王军长,我们的资格就是誓死保卫副总司令!”
杨虎城震怒地:“来人!”
四个持枪的卫兵应声走进,分列两边。
苗剑秋:“干什么?我苗疯子告诉你们,副总司令一天不回到西安,你们就不能背着我们讨论什么甲案乙案的!”他一招手,“用不着派人押解,我们自己走!”说罢转身走去。
孙铭九和应德田紧随其后大步走出。
何柱国:“杨主任,你看怎么办呢?”
杨虎城沉吟片时:“我们请周先生来,召开三方会议,共同决定方针大计!”
西安金家巷周恩来下榻处
叶剑英:“毛泽东发来急电,洛甫同志已经动身来西安,协助处理西安事变的善后工作。”
博古焦急地:“时下乃千钧一发之际,我真担心洛甫来西安后的安全啊!”
周恩来严肃地:“形势再危艰,我们还是有办法保证洛甫同志的安全的。时下的关键是,我们不仅要拿出化解矛盾的说词,而且还要有妥善处理这一矛盾的办法。”
李克农手持电文走进:“毛主席又连续发来两份急电!”
周恩来:“念!”
李克农:“第一份电报指出:一、无论从哪一方面说,主要的从政治方面说,均应对南京让步。二、全力说服左派实行撤兵。三、十五军团亦准备撤退。四、和平解决后三方面团结一致,亦不怕可能发生的新战争。”
周恩来:“念第二份电报!”
李克农:“恩来同志,无论如何要说服东北军左派,全军整然撤退,不可冲突……请以红军代表资格正式向左派申言,为大局计应即撤兵。”旋即走出屋去。
博古:“恩来同志的话,他们也不一定听!”
叶剑英:“不听是肯定的!”
周恩来沉重地:“我们是张、杨二位将军请来解决西安事变的客人,不能干预他们内部的事务,更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我们只能遵照电文的指示:说服和申言!”
刘鼎走进:“报告,少壮派在西安发起签名运动,利用东北军对张将军的感情,煽动不明真相的官兵,形成一股誓死营救张将军的运动!他们还扬言:谁在副总司令没回西安之前再谈甲案和乙案,就是我们的敌人!”
博古:“这样一来,就真的上了蒋某人的大当了!”
李克农走进:“周副主席,杨虎城主任打来电话,请你去参加三方会议!”
西安杨虎城的官邸
周恩来:“我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代表严肃宣布:我们没有一党之私,只有为中华民族不当亡国奴之利!张将军和杨主任发动的西安事变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它迫使蒋介石不得不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答应停止内战,共同抗日。请诸位想想看,这个结果是真的来之不易啊!”
杨虎城、王以哲、何柱国等严肃沉思的不同表情。
渐渐摇到杨虎城的院中,只见:
庭院中有两个青年军官走来走去,不时地交换一下眼神,用心地听着室内的对话:
杨虎城:“周先生,我们是朋友,这些事就不用讲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周恩来:“我们认为,当前中国最大的问题是共同抗日,这也是张将军和杨主任发动西安事变的目的。因此,我们解决西安事变善后工作的出发点,也是应当从这个大局出发!用战争的手段解决问题,不仅是违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而且也是有悖于张将军和杨主任发动西安事变的初衷的!”
随着周恩来的话声,渐渐化入杨虎城的官邸。
王以哲:“你们认为采用甲案好呢还是乙案好?”
周恩来:“接受甲案,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红军仍然靠拢在一起,‘三位一体’不致解体,只要我们的‘三位一体’不解体,张将军就有希望回到西安来;接受乙案,东北军可移驻较富裕的地区,但东北军开拔后‘三位一体’必然解体。自然,营救张将军也就没有了资本。”
周恩来有意站起,缓步踱到门口向院中一看:
两个青年军官在侧耳细听。
何柱国:“那你们是同意接受甲案了?”
周恩来若无其事地跋回原来的座位,坚定地:“但有条件:一、为了求得和平解决,我们建议杨主任和于学忠将军通电就职;二、由你们派人去溪口见蒋介石,对乙案坚决拒绝,对甲案基本接受,但中央军必须全部退出甘肃。”
杨虎城、王以哲、何柱国听后陷人沉默屮。
周恩来:“上述意见,仅仅是朋友式的建议,赞同与否都可以商量。王军长,你的意见呢?”
王以哲:“我完全同意周先生的意见!”
杨虎城:“如果东北军中的少壮派反对呢?”
王以哲:“一是晓以利害,再是东北军的实权并不在他们的手中,必要的时候,还可请于学忠将军来西安商决一切嘛!”
何柱国:“不要忘了,这些少壮派虽然人少,但能量却很大,如果他们闹事咋办?”
杨虎城:“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周先生,你的意见呢?”
周恩来:“我们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帮助做工作。”
西安金家巷周恩来的下榻处
周恩来风尘仆仆地走进屋门一看:
张闻天、博古、叶剑英、李克农等急忙站起。
周恩来握住张闻天的手:“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张闻天:“情况怎么样?”
周恩来摇摇头:“搞不好,西安的局势有失控的危险!”
刘鼎慌忙走进:“报告,西安大街上公开贴出了打倒元老派某某的大标语,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四处造谣惑众,说不救张学良是中共为了自保而出卖朋友的行为!”
博古:“一派胡言乱语!”
周恩来:“现在不是争辩孰是孰非的时候!我们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应变措施;刘鼎同志立即和王以哲将军取得联系,请他为洛甫同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卫队营
偷听的青年军官甲有意煽动地:“杨主任,王军长,还有何军长,他们拿不出任何办法来,一切惟周先生之命是从!”
偷听的青年军官乙添油加醋地:“若想副总司令能早日安全地返回西安,我们一定要向副总司令学习:向周先生哭谏!只要周先生同意了,我们东北军就可不从潼关撤军!”
孙铭九看了看应德田:“你说呢?”
应德田:“我看就剩下向周先生请愿这最后一条路了!”
苗剑秋从身旁抱起一大团写满字的白纸:“为了表示我们誓死营救副总司令的决心,我们再带上这万人签名册!”
西安金家巷周恩来下榻处
苗剑秋双手捧着万人签名册,涕泣而诉:“周先生!请您看看这些用墨、用血写的签名册吧,它代表了我们二十万东北军弟兄的心啊!这无声的签名汇成的是一句话:副总司令不回到西安来,我们就坚决不撤兵!”
周恩来双手接过万人签名册,放在一边,强压着怒火:“你们这样做,恐怕有引起战争的危险。”
孙铭九:“为了营救副总司令,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和蒋某人开战吗?”
周恩来:“你们必须明白,我们力主退兵是以退为进的策略。你们想想看,只要我们‘三位一体’好好团结,这就是要求蒋先生放回张将军的最有效的军事实力。”
应德田:“周先生!您应该了解副总司令在东北军中的特殊作用,一旦他回不到西安来,不仅东北军会分崩离析,而且我们还会永远失去打回老家去的旗帜!因此,我们抱定了决心:与副总司令共生死!”他边说边失声痛哭起来。
“对!我们与副总司令共生死!”孙铭九与苗剑秋也啜泣着同声附和。
周恩来:“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必须要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们坚持要求放回张将军,蒋介石一定会不放,这样对峙下去,是一定要引起战争的!而引起战争,那就违背了张将军发动西安事变一一借以达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本意;同时,张将军就更无获得自由的可能!”
苗剑秋放声大哭:“看来你们是下定决心不帮助我们营救副总司令了?那你们红军开到关中来干什么?你们是否看着我们被蒋介石消灭啊?!”
周恩来:“你们不要这样,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应德田:“好!你先说,我们后说!”
周恩来:“难道只有你们和蒋介石有仇吗?难道我们共产党人会忘记与蒋介石的血海深仇吗?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同时,我们共产党和东北军血肉相联的关系,我们也永远不会忘怀!凡对张将军有好处的事,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孙铭九:“请痛快地告诉我们,你们在营救副总司令上到底采取什么态度?”
周恩来两眼就要冒火了:“我只能代表自己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的做法对国家前途,对团结抗口前途,对张将军的前途,都不见得有好处!”
苗剑秋:“说白了吧,那就是不赞成我们的立场了?”
周恩来沉重地点了点头。
应德田歇斯底里地大声说:“好!你们不帮助我们打仗,那咱们就先行破裂!”
孙铭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说:“周先生,你们红军可不能不出兵啊,副总司令对红军不薄啊!……”
周恩来俯身搀起孙铭九:“快起来,你们是知道的,这不是一般的问题,容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再答复,好吗?”
孙铭九连声说着:“好!”拉着应德田和苗剑秋走了出去。
有顷,博古和叶剑英从内室走出,焦急地:“他们下一步会干什么呢?”
周恩来精疲力竭地叹了口气:“咳!他们下一步干什么,我们无法左右!博古同志,明天一定要搞到一部车,把洛甫同志送到云阳镇红军前指彭德怀同志那里!”
金家巷院中
一个持枪的哨兵在院中走动,他不时回过身来,隔窗望着在室内缓缓走动的周恩来的身影。
有顷,大门外传来敲门声。
哨兵蒈惕地问道:“谁?”
门外有意大声地答话:“请立即通报周先生,就说有一个叫南汉宸的先生,有急事向他报告。”
哨兵:“天就要亮了,明天再说吧!”
南汉宸:“不行啊!”
周恩来走出屋门:“我还没休息,请南汉宸先生进来吧!”
周恩来的下榻处
周恩来:“汉宸同志,你一定是奉杨主任之命来的吧?”
南汉宸:“对!凌晨三时,杨主任把我叫醒,十分严肃地对我说:你这次来西安,我当然不反对你站在你们党的立场,但是我也希望你要替我这个老朋友打算打算。”
周恩来:“他有什么要求吗?”
南汉宸:“他说,共产党主张和平,可以同国民党、蒋介石分庭抗礼,你们是平等的。我是蒋的部下,蒋的为人是睚眦必报的。和平解决以后,叫我怎样对待蒋?所以和平的前途就是牺牲我杨虎城。”周恩来近似自语地:“噢,杨主任是这样想的?”
南汉宸:“对!他还十分沉重地对我说:老朋友,我现在不能看着自己就这样完了。”
周恩来:“所以,他就请你连夜给我传话?”
南汉宸点点头:“是这样的!”
周恩来坚定地:“请你回去告诉杨主任,就说我今天去三原红军司令部驻地开会,今天晚上一定赶回来,请杨主任放心,我们一定对得起朋友,我们绝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王以哲公馆
王以哲躺在**正在吃药。
何柱国大步走进:“你这是怎么了?”
王以哲:“可能是肝火上升,搞得我病得不轻!”
何柱国:“你知道孙铭九几个人要在渭南开会吗?”
王以哲:“知道!我病成这个样子,去不成了!你代表我向他们这些年轻人晓以大义,劝他们不要凭着情绪干事,这样会把事情搞砸的!”
何柱国:“我知道了!同时,我建议派飞机把于学忠将军从兰州接回西安主持大计。”
王以哲:“我同意!”
通往漘南的大道
何柱国坐着汽车急驶在大道上;
孙铭九、应德田、苗剑秋同坐一辆汽车向前飞驰。
通往三原的大道上
周恩来、博古、叶剑英坐在飞驰前进的汽车上,谁也不说一句话。
渭南东北军指挥部
何柱国站在台上大声疾呼:“我再重复一遍,我一一还有生病不能与会的王军长严肃地对你们说:要顾全大局,不要乱来!只有接受甲案……”
台下几十名怒气冲天的青年军官在躁动不安地听。
苗剑秋突然站起,大声地:“弟兄们!我们再也不听他们这些老爷们的训教了!下边,我宣布:同意在张副司令回来之前决不撤兵的举手
几十个青年军官整齐划一地举起了右手。
苗剑秋:“同意中央军如再进逼不惜一战的请举手!”
几十个青年军官又同时举起了右手。
应德田拿出一块白布:“下边,请把你们的名字签在这上边,我们拿着它和那些牺牲副司令的人说话去!”
几十个青年军官列队在白布上签名。
云阳镇红军前指总指挥部
张闻天:“我同意大家的意见,东北军和十七路军是我们的朋友。现在这两个朋友坚持要打,解释无效,并已发展到答应了是朋友,不答应可能导致敌对的情势。我们党是力主和平解决的,是不应该再打仗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帮助他们打这一仗。下边,由恩来同志宣布这次会议的决议!”
在张闻天的讲话声中摇出:周恩来、博古、彭德怀、叶剑英、任弼时、杨尚昆、左权等。
周恩来:“会议决定,只要东北军、十七路军两方面意见一致,红军可以暂时保留自己的意见而支持他们的主张,跟他们一起打。该决定立报中央和毛泽东同志。”
张闻天:“有不同意见吗?”
“没有!”
西安王以哲公馆
周恩来、杨虎城、于学忠、王以哲、何柱国正襟危坐,气氛十分沉闷。
应德田双手拿着那块签着名的白布与孙铭九、苗剑秋杀气腾腾地走进:“于军长,你是副总司令指定的最高长官,现把这块签有东北军四十几位团长大名的白布就交给你了!”
于学忠接过:“今天是三方负责人开会,请你们退下。”
苗剑秋:“退下可以,但要留在门外听你们开会!”
王以哲:“太过分了!退下。”
孙铭九:“走!我们就在门外听会。”他一招手,应德田和苗剑秋相继走出屋去。
室内空气分外凝重,大有窒息人的感觉。
于学忠:“我听了各方的意见,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个人的意见还是应该和平解决,不应该打仗。从军事上说,我们腹背受敌,要打也是会吃亏的。”
王以哲:“我早就是这个看法!”
何柱国:“我更是为此而背上了不救副总司令的黑锅!”
杨虎城:“从道义上讲,应该主战;从利害上讲,应该主和;东北军方面既然同意主和,那么我们还是实行同顾祝同谈判的方案,和平解决吧!”
王以哲:“周先生,你们的意见呢?”
周恩来:“我们原来是坚决主张和平解决的,以后你们两方有许多人坚决主战,我们为了团结,只要你们两方一致主战,我们也可以保留我们原来的主张。现在你们两方一致主和,我们当然是赞成的!”杨虎城:“那就派出代表与顾祝同签字吧!”
这时,门外传来小声且激愤的交谈。
与会者愕然细听,但听不清说些什么。
周恩来:“我提请诸位注意:要设法说服你们的部下,否则恐怕还会发生问题。”
王以哲的门外
孙铭九:“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了,走!”说罢走去。
应德田和苗剑秋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西安大街
大街上走动着持枪的东北军将士,有的拿着排笔在墙上刷标语:“坚决除奸”,“不惜开战”等。
王以哲卧室
王以哲无力地躺在**,看样子病得很重。
数名青年军官闯进,大声质问:“你还主和吗?”
王以哲欠起上身,愤怒地指着门口:“请出去!”
一青年军官冷笑:“今天既然来了,就要让你死个明白!快说,你是主和还是主战?”
王以哲大义凜然地:“主和!”
一青年军官:“动手!”
“啪啪……”数名青年军官端起枪向王以哲扫射。
王以哲倒在**,全身冒出殷红的鲜血。
一青年军官把手一挥:“走!找周恩来他们算账去。”
另一军官:“用不着我们费事了!”
金家巷周思来下榻处
周恩来心如潮涌,自语地:“这是哪儿传来的枪声?”
“啪!”屋门被撞开了,数名青年军官端着枪站在门口。
一青年军官:“明人不做暗事,方才是除奸的枪声!”
周恩来一步跨到青年军官们的面前,大声质问:“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以为这样干就能救出张副司令回来吗?不!这恰恰是害了张副司令。你们破坏了团结,分裂了东北军,你们在做蒋介石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你们是在犯罪!”
数名气势汹汹的青年军官被雳住了,相继低下了头。
周恩来充满感情地:“你们热爱张副司令,难道王以哲将军、何柱国将军他们就不热爱张副司令吗?难道我们共产党人就不热爱张副司令吗?方才,是何人开枪?”
一青年军官低声地:“肯定是我们的人放的。”
周恩来:“是对谁放的?”
一青年军官:“一定是对王以哲军长!”
周恩来怒吼:“你们这是在对人民犯罪!”他说罢低声叫了一句“王军长”!遂悲愤地哽咽起来。
青年军官们哭着说:“我们错了……”相继跪在了地上。
周恩来的哽咽声与青年军官们的痛哭声回**在屋中。
周恩来低泣地:“你们都起来吧!我必须立即赶到王军长家吊唁,帮着料理王军长的丧事。”
一青年军官焦急地:“周先生,你不能去啊!太危险了!”
全体青年军官哀求地:“你不能去啊!太危险了!”
周恩来无比悲愤地:“如果能用我周恩来的性命,促成东北军官兵的团结,那也值得啊!”
一青年军官霍然站起:“周先生,我们给您当卫兵!”
全体青年军官相继站起:“对!我们给您当卫兵!”
周恩来摇了摇头:“不用了!连你们这些想杀我的人都要给我当保镖,我相信东北军的弟兄无一人要我周恩来的命!”
青年军官们心情极度复杂地离去。
有顷,博古、叶剑英相继走进屋来。
周恩来低沉地:“剑英同志,立即给中央、给毛泽东同志发电报,详细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
叶剑英:“是!”走进内室。
周恩来:“博古同志,你在此留守,处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博古:“是!”
李克农拿着一份宣传品走进:“周副主席,这是孙铭九他们向中外发表的通电,声称绝对铲除汉奸,誓与西安共存亡!”
周恩来点点头。
这时,刘鼎紧张地走进:“报告!西安的局势乱了,到处充满着恐怖气氛,各种谣言蜂起,商店都上板关门了!”
博古:“有对我们不利的谣言吗?”
刘鼎:“有啊!有人恶意地挑拨说,少壮派是受共产党的指使才行动的;有的甚至还污蔑说,共产党有一张黑名单,要杀一批军长和师长,然后在西安打出红旗!”
博古:“恩来同志,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叶剑英:“这样吧,我陪着你去!”
周恩来:“不!你还是留在这里给中央、给毛泽东同志报告西安的情况。”他说罢转身,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克农同志、刘鼎同志,立即和我赶到王以哲将军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