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窑堡大街
毛泽东边走边说:“恩来,稼祥的病情怎样?”
周恩来:“十分严重!他坚持参加了几天会议就开始发高烧,送医院一检查,受伤的部位化脓,连肠子都溃烂了!据大夫说,已经出现败血症的前兆。”
毛泽东:“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稼祥的生命!”
周恩来:“可我们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另外,稼祥同志的脑子里只有革命,就是在烧得神志不太淸醒的时候,他还在说些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东征有关的话。”
毛泽东:“今天我就当面向他宣布: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安心养病;二、瓦窑堡会议成立了东北军工作委员会,,由剑英同志协助你这位主任抓统战工作;三、说到东征,由我这位军委主席负责。”
周恩来:“你是应该知道的,他对东征有不同的意见。”
毛泽东:“这是正常的嘛!连林彪、老彭他们也有自己的看法,关键是正确还是错误嘛!”
周恩来提醒地:“老毛,今天你我是探视病人,不是去参加党的工作会议。”
毛泽东:“这我清楚!”
筒易的窑涌病房
王稼祥躺在病**,十分吃力地说:“我们为什么在长征中吃那样多的苦呢?还不是由于红军失去了根据地的依托,天天进行无后方作战嘛!如今,我们刚刚结束长征,到达陕北,有了家的感觉……”大声咳嗽起来。
博古接着说:“我们又在直罗镇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粉碎了敌人对陕甘苏区的第三次围剿。时下,红军没有得到休整,就又要进行新的长征一一也就是东渡黄河,东征山西,我和稼祥同志不能不为红军的前途着想啊。”
张闻天:“开始,我并不完全赞成老毛东征的意见。但是,我经过和他几次交谈,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王稼祥:“那就请你讲讲老毛的道理!”
张闻天:“陕甘苏区实在是太穷。我们和红十五军团会师后有一万多人,粮食快吃完了,没有地方去征粮;冬天需要棉衣,陕北又不种棉花。一旦红四方面军也到了陕北,这里无论如何是养不了这样多的军队的!”
王稼祥:“东征山西就能保证解决这些困难吗?”
博古:“为什么不考虑向其他方向发展呢?”
张闻天:“老毛说得淸楚,北面是沙漠,绥德有阎锡山的两个师;西面是马家军,南面是蒋介石的中央军和张学良的东北军、杨虎城的第十七路军,我们红军的力量,顶多能打到洛川,没有发展的空间。”王稼祥:“老毛有把握在阎老西的老家一一山西创建一个新的根据地吗?”
张闻天:“老毛向我讲了他的看法……”
博古:“又是老毛的看法!难怪有的同志说:洛甫变了,只知道跟着老毛走!”
张闻天生气地:“真理在谁的手里,就跟谁走!”
“洛甫同志说得对,真理在谁的手里,就跟谁走!”门口突然传来毛泽东的话声。
张闻天、王稼祥、博古循声向门口一看:
毛泽东、周恩来已经走进病房。
张闻天尴尬地:“老毛、恩来,快请坐。”
毛泽东:“不用了,我就站着继续和博古、稼祥讨论和东征有关的问題!”
病房中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周恩来提醒地:“泽东同志,你我来这里……”
毛泽东:“就算是参加一个常委会议吧!你看,在陕北的四位政治局常委都在,政治局委员稼祥同志算是列席。”
王稼祥吃力地坐起来,有情绪地:“好吧!我这个列席会议的政治局委员先发言。一句话,你老毛力主东征的理由能说服人,我就支持东征!”
毛泽东:“好!我再讲两个带战略性的意见:一、红军要发展,根据地要扩大。对此,中央是没有分歧的。你们的意见是先巩固陕甘根据地,然后再徐图向外发展;我的意见是,有鉴于陕北地瘠人穷,不能一般地采取以巩固求发展,而是要以发展求巩固。只有下极大的决心到山西去,才会对陕甘根据地有帮助。”
博古:“万一出现鸡飞蛋打的局面怎么办?”
周恩来:“博古同志,先听完泽东同志的意见好不好?”
毛泽东:“二、既然要建立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那就需要让全国人民知道:中国共产党和红军是决心抗日的。大革命失败以后,我们被迫远离了全国绝大多数的人民;现在,我们必须主动地让全国人民一一尤其是华北人民和平津保的爱国师生了解我们。因此,东征山西,就可以威镇华北;只要高高举起抗日的大旗,各界人民就会跟着我们走。”
王稼祥:“万一东征受阻,你能保证再打回陕北来吗?”
毛泽东生气地:“我决不立这样的军令状!”
张闻天:“恩来同志,我可以宣布会议到此结束了吧?”
周恩来:“可以,可以!”他看着余怒未消的毛泽东,幽默地说道,“泽东同志,你可别忘了此行的目的哟?”
毛泽东猛然醒悟,苦笑道:“对,对!我们应该研究稼祥同志的治疗方案了吧?”
病房中生出惬意的笑声。
窑洞前的大院
晨时的瓦窑堡安静极了!只有雄鸡高唱平添了几分生气。
贺子珍拿着一把扫帚,轻轻地打扫院子。
毛泽东披着一件棉大衣走出窑洞:“子珍,让我来打扫。”
贺子珍嗔怪地:“你昨天写了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毛泽东:“我哪有闲心凑热闹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贺子珍想了想:“一九三六年一月一日。”
毛泽东:“新年伊始,万象更新。说说看,大年初一,会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贺子珍:“不知道!”
毛泽东:“你怎么对过新年没有一点热情?”
贺子珍:“说句老实话,不仅瓦窑堡的老百姓认为新年不是年,就说我吧,也仍然觉得春节才是过年。”
毛泽东摇摇头:“过去,我和你的感觉差不多。可是今年,我总是觉得会喜事盈门的。”
贺子珍:“所以连觉也不想睡了,走出门来迎接喜事。”
毛泽东:“对!对……”
贺子珍:“对什么!我看是大白天说梦话。”
毛泽东:“不!不……”他蓦地转身向门口一看:
周恩来快步走进门来。
毛泽东风趣地:“子珍,你信不信?恩来同志保准是给我报喜来了!”
周恩来一怔:“主席,我报什么喜来了?”
毛泽东愕然而笑,指着贺子珍:“问她!”
贺子珍:“他说今天是元旦,一定会大喜盈门。你看,他这个无神论者又突然迷信起来了!”
周恩来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不能叫迷信……”
毛泽东:“叫预感!恩来同志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管是喜事还是愁事,说吧!”
周恩来:“吃过早饭以后,我陪着主席去参加一个特殊的阅兵仪式。
瓦窑優操场
操场上站着一队东北军官兵。
一位身着红军冬装的军官表情严肃地走到队前,大声发布口令:“立正!一一”
东北军官兵闻声立正,整齐划一。
这位红军军官大声训话:“弟兄们!”
一个东北军青年军官出列:“报告!”
红军军官震怒地:“不准报告,现在是长官训话!”
青年军官:“不行啊!团长讲话的称谓错了。”
红军军官一怔:“我讲的什么称谓错了?”
青年军官:“我们虽然还穿着东北军的衣服,可是心已经变红了,所以嘛,团长就不应像过去那样称‘弟兄们’!应当像红军那样,叫同志们!”
红军军官:“咳,积习难改啊!”
青年军官:“团长,红军不叫长官,叫首长。”
红军军官:“好!重新开始。听口令:立正!一一”
东北军官兵再次整齐划一地立正。
红军军官:“同志们!我们都是被俘的东北军官兵,在解放军官政治学习班念了一个多月的书,现在举行毕业阅兵典礼,请首长检阅!”他说罢转身,向检阅台行标准的军礼。
东北军官兵集体行标准军礼。
红军军官:“检阅开始,听口令!向右一一转!齐步一一走!一二一!一二一!……”
东北军官兵昂首挺胸,迈着整齐的步伐。
红军军官:“下边,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说罢用浑厚的中音起头:“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预备一一开始!”
东北军官兵随着行军步伐的节奏放声歌唱: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