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元吩咐门外的杨焕朋找来丫鬟给几人重新上了一次茶水。
自己也端起新茶品了起来,见萧广成几人脸有带急色,才缓缓道来:“你们的任务,比他们马步军还要艰巨!”
一直自认为资历低下,谨守本分从不插话的杨三水也忍不住道:“少将军,可是让我们也上岸作战啊?”
陈靖元朝杨三水笑了笑,道:“三水,你可知道嘉义城外三十里有处浅滩?”
杨三水刚想回答知道,这边萧广成已经举一反三,恍然大悟道:“莫非少将军想让我们北洋军从那处浅滩登陆,然后等林李大军派兵出来追击你们骑兵之时,我们攻下嘉义城?”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这是陈靖元此时此刻的想法。
笑意盎然道:“一语中的,据天机府的情报言及,林斗这人志大才疏,初次率大军又立功心切。估计一见我出现,恨不得把三万大军都带上出城,当然真正听命于他的也就一万大军而已。”
“据情报讲,林镇南年岁已高,但是他的二弟林镇岳却是正当盛年,一直和林斗争夺将来的城主之位,因为这个,叔侄二人暗地里争得你死我活。如果林斗亲率一万大军追击我,那么他叔父林镇岳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立下大功,肯定也会出城追击我们,来分上一杯功劳。届时,嘉义城中的守兵只有李家李绩兴的一万大军。”
萧广成点点头,道:“少将军分析的倒是合情合理,我们北洋军三营的兵力差不多也是万人,一万对一万,马马虎虎!”
陈靖元摇摇头,道:“不,你们只有两营兵力去攻嘉义城,江指挥?”
江大龙道:“属下在!”
“你长年在琉球海上讨生活,应该知道离嘉义城最近的李家地盘是哪里?”
江大龙略微一思索,道:“林家与李家的交界处正是嘉义城二十里外的李家镇,那里是李家种植甘蔗的基地。”
陈靖元道:“一会儿你就回海上,率你那一营直接奔向李家铺,李家镇只是一个小镇,没有什么守兵,顶多也就一些镇上的李家护丁,估计明夜我们这边动手,你们那边也得手了吧?”
江大龙算了下时间,道:“差不多!”
陈靖元看着江大龙,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娓娓吐道:“攻入李家镇后,将李家的甘蔗园给我烧掉,火势越大越好,目的就是把嘉义城的李绩兴吸引过去。拿下李家镇,里面的女人随你挑,随你选,但是有一点,李家镇的老百姓一个也不许杀,不要惹急了李伦!”
江大龙眉毛一挑,张大嘴巴愣道:“李家镇女人任我挑选?少将军此话当真?”
陈靖元没有理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对萧广成道:“闻听李家镇被我们攻破后,你觉得李绩兴是继续死守林家的嘉义城,还是回师救援李家的李家镇?”
萧广成听得连连头,知道陈靖元这是兵行险招啊!但是也不由得他不佩服,如此年轻,战略大局观竟然如此缜密。
最后陈靖元说了句:“当李绩兴挥军救援李家镇之时,嘉义城便无人防守,那么......”
几人抱拳恭道:“属下等定不辱使命!”
陈靖元今日用脑过度,有点疲乏,就朝众人挥挥手下了个逐客令。
等到几分退出正堂之后,陈靖元将头枕在交椅背上,微闭双眼道:“猴子哥,将我昨日拟的密令发出去吧!切记,谨慎再谨慎,不能外泄,不然会出大事。你自己亲自去交代!”
张迁侯收敛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正堂。
陈靖元见正堂之中只有自己一人了,便朝门外喊道:“焕朋,去把六月姑娘叫来替我揉揉,委实有点累了!”
门外传来一声“是”,便听见踏踏地跑步之声。
李顺出了陈府,准备找老朋友陈七道别一番。刚走到大街,无意之中就被一个路人撞了一下,撞得倒是不疼,手中却多了张纸条。
走到无人的胡同,摊开一看:“江若反,则取而代之!”
纸条下面署名一个陈字,李顺的后背不由得生出一股凉意,心道,李顺生受少将军大恩,少将军放心。说完便将纸条撕得粉碎。
杨三水出了陈府,与老上司沐春,新上司萧广成道别一番,便朝浅滩外停船处走去,一名妇人走了过来,道:“后生,这是你娘让带给你的信!”
说完将信塞进杨三水的手中,便转身隐没在人群之中。
杨三水疑惑道:“我娘?是不是搞错了?”
看着信封上“三水吾儿亲启”的字样,更是迷糊。
掏出信笺一看,没有长篇累牍,只有短短一行字:萧若反,则取而代之。
杨三水看完之后,便明白这是陈少将军发的密令,暗中唾骂天机府这帮狗日的,竟然敢占老子的便宜,还我娘,我是你祖宗!
随即找到隐蔽之地,掏出火折子将信笺烧得干干净净。
而萧广成刚进家门,他身边的一名年轻亲兵就道:“都统大人,这马上就要打仗了,小的想回家看望下老母!”
萧广成点点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应该的,去吧!”
年轻亲兵叩谢了萧广成就往家里奔去,还没进家门,就见一名缇骑拦住了他,道:“钟少爷,少将军有口令!”
钟姓少年脸色一紧,问道:“少将军有何吩咐?”
缇骑凑在他耳边,道:“萧若反,则杀之,听从杨三水一人令。”
说完,缇骑便如幽灵鬼魅般消失在了眼前,潜入了黑暗之中。
突得这一密令的钟姓亲卫傻傻地征在原地,嘴中喃喃道:“萧都统为人亲近,怎的会反呢?”抬头看了眼家门口,往事皆纷纷袭上心头,狠狠叹道:“少将军的指令我定当遵从,不能辱没了我父亲的名声。”
(各位看官,可是猜出这钟姓少年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