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与半信半疑的点头,心中却还是不太相信。林锋行也就不再和她多说,与江雪季一起出门来,甥舅两个坐在马车里,林锋行奇怪问道:“舅舅,你怎知我在妓院里被人缠上了?”不等说完就被江雪季瞪了一眼,听他没好气道:“我在屋里不都说了嘛,走在这妓院门前,听见人喊的,当时就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锋儿,怎么回事?你最近常来妓院过夜吗?”
林锋行笑道:“舅舅,我哪敢过夜啊,就是常被几个大人拉来喝酒,可我一直是洁身自好的。喝完酒就出来,到成衣铺子换一身衣裳,好在似雪她相信我,从来没有起过疑心。唉,可就这样,我那借口也要用尽了,总不能那么倒霉,天天身上都被洒了酒和菜汤吧。再不就是走路不小心,跌倒在水坑里。上一次我说完,似雪还疑惑问我说是不是什么小脑出了毛病,怎么最近走路总爱摔跤,还专往水坑里摔呢。”
一句话让江雪季也忍俊不禁。林锋行哭丧着脸道:“舅舅你还幸灾乐祸,你赶紧想个办法救救我啊,现在我还不敢得罪我的上司,否则寻个毛病一本参上去,岂不让皇上为难,若说没毛病,我这一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如何是他们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唉,我现在是如履薄冰啊,好在皇上交待的事儿办的还不错,最近我又调开了几个官员,嘿嘿,太子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了,但他就是对我没有办法。”
江雪季心中突的一跳,挑了挑眉毛却没做声,林锋行本来也没指望他能给自己出什么好主意。只是找个人抱怨抱怨罢了。此时见舅舅出神,便又嘿嘿笑着凑上去,涎着脸道:“舅舅,你那**的解药真好用,我吃完就不难受了,嘿嘿,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好东西,告诉外甥,我也弄几丸去,省的将来再被人算计了去。”
江雪季看了他一眼,淡淡摇头道:“这东西没处买,你如果要,我这些给你吧,可也就只有这几粒,你仔细用着。”说完将怀中小瓶掏出来,从瓶中倒出药丸让林锋行拿帕子包着,瓶子他却仍收回到怀中了。
林锋行瞄了眼那小羊脂瓶.子,的确是精致异常,不由得撇撇嘴咕哝道:“舅舅真是小气,药都给了,还差那个瓶子吗?不对,舅舅你骗我,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没有卖的呢?哼哼,千与还说什么**不可解,我去买一瓶摔到她脸上,才能解我心头之气,舅舅,舅舅,你就告诉我吧……”
江雪季被他缠的没法儿,索性闭.了眼睛,半晌才慢慢道:“锋儿,千与姑娘的话是没有错的。这解药,是太子给我的,除了他那里和宫里,天下的确再没有别处有这种解药了。只因他们位高权重,生怕哪个女人为了身孕不择手段,所以他们随身都带着这种药的,或许你也可以去慧王府里问问,六王爷手中也可能会有,但数量也不会多就是了。”
林锋行疑惑的举起帕子,不解.道:“太子他们怕女人缠着,怕不喜欢的女人怀孕,这我倒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要把这种药给你啊,难道舅舅你也有这种被女人算计的可能?恩,别说,我舅舅如此高贵英俊多金潇洒,有女人惦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不知……”他说到这里,猛然住口,因为忽然参透了太子给江雪季这药的意图。
一瞬间,林锋行托着帕子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些朱红色的小药丸,这哪是什么好心的体贴,分明……分明就是太子对江雪季的一种警告,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着一个扭曲了心理的事实。太子,他是借着这药丸警告江雪季,不许和任何女人有牵扯,就算是中了**不得不为,哼哼,还有这种药呢,他……他其实就是在用这个向江雪季传达一个信息:你是我的,不许你沾别的女人的身子。
江雪季不说话,知道外甥已经参透了这其中的奥.秘。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林锋行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响起,恨恨道:“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舅舅,你不用管他,我就不信,等他由监国太子一落千丈之后,他还拿什么来要挟你。”说是这样说,但考虑了半晌,却还是将朱红色小丸给收了起来。
事到如今,林锋行更坚定了铲除太子的决心,否.则以那人的阴狠冷酷性子,一旦他得势,即便现在不动舅舅,却迟早有一天会兽性大发的,他不能眼看着舅舅掉进火坑中。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太子大权旁落。
正在心中斗志.高昂的盘算着,忽听江雪季淡淡道:“锋儿,你到家了,下去吧。”说完却听林锋行疑惑道:“怎么?舅舅不一起过来吗?我娘要知道你过家门而不入,又该念我了,恩,估计你也逃不过。”
江雪季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也是,你今天也忘了换衣服,还得我帮你在似雪面前帮衬帮衬,否则这满身的脂粉味非害的你晚上睡书房不可。”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林锋行向自己身上一看,不由得惨叫了一声,原来之前愤怒的太投入了,以至于都忘了换衣服,正要叫马车转向去换衣服,便听见青衣的声音兴奋道:“咦,少爷回来了,我的天啊,可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少奶奶就要领着我们去衙门里找了呢。”
林锋行气得牙根儿痒痒,却听江雪季笑道:“算了,已经亥时了,再晚点儿也遮掩不过去,还是下车吧。”言罢,自己先下了车,见香似雪从屋中奔出来,而林锋行则吓得躲在自己身后。这舅老爷只好打起精神笑道:“似雪,今儿都怪我,拉着锋儿去喝了几杯酒,出来时遇见个熟人,就让他先去马车那里,谁知经过春风馆的时候,被门前几个姑娘扑了上去,瞧瞧把他弄得这个狼狈,你不要多心啊。”
香似雪秋水般的眼睛在甥舅两人身上转了转,抿嘴儿笑道:“舅舅,我怎么觉着你这话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啊?”一语未完,江雪季便笑道:“没大没小,敢说舅舅撒谎。好了,锋儿你回去换件衣服,天晚了,今儿我就在你们家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