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除了在叙情楼外巡逻的几个值夜门卫,里边的一路上都没有人,秦如烟也就小跑着,任由着眼泪一路的飘洒在风中。
自从在王府表演过后,步青云再也没在晚上来过淡情居的窗外,秦如烟也以身体不好为借口,推托了许多达官贵人求见的帖子,林妈妈也因为得到了柳翩跹派人送来的那九百两黄金后,心中也不再为叙情楼的花销而担忧了,也就由着她们几个的性子,她们想接见谁,便接见谁了。
这一天,已是二月二十八日的早晨了,春暧花开,天气晴朗,淡情居外的桃花越发开得灿烂,秦如烟刚用过早膳,拿出纸笔,正准备练习书法,只见黄莺儿忽然兴匆匆的冲上淡情居来,一边气喘吁吁的跑上楼,一边在口中嚷着:“如烟姐,如烟姐!”
“怎么了,你这小丫头片子,跑慢点!”秦如烟宠爱的微笑的看着黄莺儿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兴匆匆的跑上楼来。
“如烟姐,我听说今儿个烟雨湖那儿新开张了一家比烟雨楼都还要更大、更豪华的酒楼,叫做迎宾楼的,他们今天要举行一个盛大的赛花会,邀请了京城中各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前去观摩品评,她们可能都会去观看这个赛花会的,如烟姐,咱们也去看看吧?”黄莺儿兴奋的拉着秦如烟的手说道。
“小丫头片子,你又想出去凑热闹了,是吧?”秦如烟笑着说道。
黄莺儿羞涩的点了点头,秦如烟又问道:“玉奴她也爱凑这些热闹,你怎不约玉奴姐陪你去啊?”
“玉奴姐她今儿都有事出去了,如烟姐,你就陪我去吧!”黄莺儿拉着秦如烟的手哀求道。
“可是如烟姐近来一直身体不适,而这些官家小姐们又最是瞧不起咱们这些青楼女子,咱们去了也是自讨没趣,还是别去了吧?”秦如烟爱怜的抚了一下黄莺儿娇嫩的脸蛋,又笑着说道。
“咱们自己看咱们的,又不去搭理她们那些小姐,如烟姐,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啊?”黄莺儿对秦如烟又哀求道。
“唉,真怕了你这小丫头了,好吧,如烟姐陪你去!”秦如烟本不待去的,经不住黄莺儿的软磨硬泡,只得披上一件淡紫色的烟霞纹锦缎披风,带上杏儿,随同黄莺儿俩人坐了两顶轿子,便往新开张的迎宾楼方向而去。
俩人的轿子还没走到迎宾楼的街道了,便只见一路上到处都是官家小姐所乘坐的轿子,把前边的街道堵得过都过不去,端的是异常的热闹,秦如烟不由好笑的挑开轿帘,脸上lou出嘲讽的笑意,望向前边巷道中有两个官家小姐的轿子互不相让,便造成了交通堵塞。
而就在这时,只见又有一队兵士护送着一顶轿子从秦如烟停着的街道中的另一条岔路的巷道中穿了过来,而骑在马上的是一位身姿相貌均英武不凡的青年将军,此时他并未身着戎装,只是身着一身白色锦袍,但还是一眼便能让人看得出他是一位将军,秦如烟忙放下轿帘,却还是感到那年青将军熟悉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
其实步青云还在远处,在未到达这个巷道口之时,便一眼望见了他日思夜想着的娇艳丽颜,见她坐在一顶轿中,却挑开了轿帘,嘴角含笑的看着前方,她此时嘴唇边梨涡隐现,眼中又现出了那种她独有的嘲讽眼神,而她的神色略显憔悴,似乎这段日子里她也是心绪不佳,不知她心绪不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看到她娴雅的坐在那儿,步青云的心也就有点不受控制的想迎上前去,可是,因为林清雅素来最喜种植兰花,而他是因着对夫人前段日子里一直感到内疚,今日特意休假一天,陪夫人林清雅前来观赏兰花的,如今,又怎能见了她后,就不顾清雅的感受了。
因此,步青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见秦如烟在轿内看见了他后,便急急的放下了轿帘,又不觉心中黯然失色,招手唤过一名手下,命他到前边去疏通堵塞的交通。
而那名唤做张顺的羽林军中朗将便走到了前边,呵斥了堵塞在前边的两顶轿子的轿夫后,那两家的小姐也都不敢吭声了,张顺便指挥着两边轿子各退一步,只一会儿,便让堵塞的交通又井然有序的各自按路线行进了,秦如烟她们的轿子也在这名中朗将的指挥下,顺利的通过巷道,往迎宾楼的方向而去。
到了迎宾楼前几十米处,秦如烟只听得杏儿在跟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在说着话,秦如烟只听得那男子尖细的声音问道:“敢问姑娘,这轿中坐的可是叙情楼的文魁秦如烟姑娘么?”
只听杏儿的声音答道:“正是,这位小哥找我家小姐有事吗?”
“哦,是我家老爷想请秦姑娘到迎宾楼的烟波阁里相聚!”那青年男子的嗓子有点尖利,听着有点似女声,秦如烟心中一动,猜测可能是那人想要见她,又只听得杏儿在外问道:“敢问你家老爷是哪位大人?”
“哦,我家老爷姓黄,他喜爱听秦姑娘吹奏的玉箫,烦请姑娘通报给秦姑娘,她便会明白了!”这个青年男子又尖声答道。
杏儿听了那人的话后,便对着轿内坐着的秦如烟轻声说道:“小姐,怎么办才好?”
秦如烟便问道:“杏儿,莺儿妹妹可还在前边?”
杏儿又答道:“哎呀,小姐,我都还没有告诉你了,刚才咱们在那巷道里堵了许久,莺儿姑娘的轿子在咱们之前,现在咱们早已跟莺儿姑娘坐的轿子走散了。”
“哦,没事的,莺儿妹妹她应该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咱们就跟这位小哥去见见他家老爷吧!”秦如烟宽慰的对杏儿说道。
“好吧,请小哥前边带路!”杏儿对那语声尖细的年青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