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伏法听到知县与陆羽的一唱一和,杜堂的心里一沉,难道真的是贾庭?他的目光怀疑的看向地上跪伏着的贾庭。
知县的破案,本来就是在陆羽的指点之下,现在让他演述案情,也是尊重他、还他一个人情。
陆羽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状师的身份,也只是有辩论的资格,并没有审问的权力,所以,他要借助知县的力量。
他在让庄不凡写状纸的时候,就预备了第二份,也就是刚才最后递上的一份,里面把自己查到的案情经过、涉案人员,全部写清楚了,让知县在贾庭等人互不知情的前提下、迅速派捕快传召,然后分离审问。
知县已经下令了,陆羽答应后,看向了贾庭。
“贾管家,你本来是没有杀杜二甲的动机,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你。
我也是,我最初也没有怀疑你。
但是,就在前天晚上,我和蕊香守灵到深夜,我神情恍惚的睡着了。
结果二甲爷爷,托梦给我,说他是冤死的。
他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被凶手杀人灭口了!而凶手,就是贾庭!”蕊香有点惊讶,因为陆羽这两个晚上都没有和她守灵,而是出去了。
外面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听惯陆羽说书了,本来这命案,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想要看看陆羽的遭遇会如何而已。
现在听到他说出死者托梦的事情来,都更有兴趣了,好像听故事一样。
“无稽之谈!”贾庭怒叱。
杜堂也皱眉说:“鬼神托梦,这如何能够作为公堂证明?”“杜老爷是不相信喽?”陆羽微微一笑,然后又对知县说:“大人,我想要传我说的证人柱子。”
“传杜柱子。”
柱子也作为证人幌子,写在了第二份秘密状纸上。
看着战战兢兢的柱子,陆羽和颜悦色的说:“柱子,昨日你来祭拜爷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说他找过你,让他别再找你,可有此事?”柱子的脸色变了。
“别怕,前天晚上,他也找我了,并托梦给我,说他是冤死的,凶手是谁都告诉我了。”
陆羽安慰了一下。
有了一个同伴,柱子神情稍定,这是在公堂之上,他也不敢怠慢,忙一五一十的把前天晚上“杜老头”回魂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普通人敬畏鬼神,而民众、衙役更是事不关己,好像听故事一般,自然是有兴趣。
陆羽知道是假的,配合得很好,而黄睿爵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猫腻,不过他没有点破,让柱子下去。
杜堂虽然也不相信,但看知县的脸色,没有再说,只有贾庭一个人喊冤。
“你不需要喊冤,如果只是因为死者托梦,就说你是杀人凶手,就算我会这么做,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知县大人岂会轻易相信?虽然托梦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但我还只是怀疑、并没有相信,所以,我决定亲自到杜老爷牛马棚去守夜,看个究竟,看看会不会真的遇上他说的事情。”
听到这话,贾庭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陆羽继续说:“昨晚入夜之后,我便一个人来到了牛马棚,藏身在草料房里面,我等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异常,我甚至以为不会是真的。
谁知道,这晚上无人光顾的地方,却来了两个人……”他把当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杜老爷,这两个人是谁,您应该能猜到吧?”杜堂黑着脸,没有说话。
似乎心里已经开始对号入座了,但还是忍住了。
“我继续说,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发现,但听了那话,怀疑更加大,我把自己藏得更好一点,然后继续等。
果然,后面好戏上场了,不仅仅那个是哥哥的男人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年轻女子……哼!跟杜二甲托梦于我说的一样,这对狗男女是半夜来到这没人的地方做那苟且之事!”随着陆羽的话,贾庭面如死灰,头低得更低,杜堂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陆羽接着更加详细一点的叙述了一下当时那两人的对话,那事不雅就略过,“从灯笼的火光,我发现那男人果然是贾庭,至于那个女子,我并不认识,不过,或许杜老爷知道。
听贾庭当时叫的,好像是小玉——杜老爷,您知道吗?”杜堂的脸色剧变,他的拳头也攥紧了,但他还是咬着牙说:“不知道,我不认识。”
陆羽知道他是怕丢人,这样公堂上面承认被戴绿帽子简直如同杀了他。
“杜老爷,不是我要毁谤您。
只不过在他们走后,我在稻草里面不仅仅捡到了刚才您看的那块玉,还有一支发簪,一支普通人家买不起的发簪……”他当然不是捡的,而是故意拿的,包括贾庭腰间的玉,也是他在两人激战之时,小心翼翼解下来的。
听着陆羽代述的知县,拿起了一个发簪,这是陆羽包在第二份状纸里面给他的证物。
“就是这一支发簪。
发簪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叫小玉的女子,本官已经找到并审问,她也已经承认了所有的事情。”
说到这里,黄睿爵一拍惊堂木,喝道:“贾庭!你还有何话说?”“大人,冤枉啊!这是陆羽诬陷我,他偷了我的玉佩,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支发簪,用来诬陷我的!”贾庭分辨道。
“你还不服罪?”黄睿爵冷冷的说:“除了杀人,你还犯了与主妇通奸罪!此发簪是杜堂第六房小妾周美玉之物,案犯贾庭,与主人妾侍通奸,被杜二甲发现,结果杀人灭口,扔于牛棚、伪装成意外死亡!带周美玉、贾福奎,当堂对质!”陆羽没有直接说出来,黄睿爵可不给杜堂什么面子。
不仅仅说出来了,而且还要当堂对质!杜堂面色铁青,虽然还在坚持着,但从衣服颤抖的模样,可以猜想他随时会被气倒。
“贾庭,你还要嘴硬么?你与周美玉通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会选择那个地方,就是因为不会被人发现,而且还有你的堂弟贾福奎给你打掩护。
其实柱子早就无意中发现了异常,但他胆小,不敢过去细看,只是跟二甲爷爷说了,二甲爷爷断断续续的有去过多次,只是没有碰到你们而已。
因为以前担心蕊香,爷爷不敢守通宵,而且贾福奎在杜家当护院,但是估计要轮值,你们不是每天都有机会的。
所以一直到大前天晚上才撞破你们的奸情。
如果这丑事揭发出去,就算杜老爷抱着‘家丑不外扬’的态度,不把你送官、不把你们浸猪笼,你也不可能继续呆在杜府享受管家的待遇了。
所以,你当时就把二甲爷爷杀了,然后伪造出被牛角顶死的模样。
二甲爷爷本来是放牛的,加上年纪已经不小,大家当然看到他死在牛棚里,当然以为他是被牛顶死的。
就算检查身体,从你伪造的胸口伤处来看,也是近似牛角所伤,不是有经验、有技术的仵作,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终究是要还的。”
陆羽缓缓的说完这一段,周美玉和贾福奎也已经带上来了,贾庭已经面如死灰。
陆羽说的虽然很多是他把线索综合起来推断的,但却跟事实几乎一样。
看到杜堂站在堂上,贾庭又被打了板子,贾福奎和周美玉都明白了,周美玉更是直接的哭了起来。
“你们几个……好、很好!……畜生!”杜堂再也忍不住,气得颤抖的怒骂。
贾庭惨笑了一声:“老爷,你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你。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纳年轻的小妾了,你肉体上喂不饱她们,有机会她们就会偷人,而尝过年轻力壮的,能憋住不再犯吗?”杜堂虽然怒骂,心里也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贾庭否认,虽然自己都明白这就是事实了。
现在,听到他的承认,终于挤垮了,而当堂说他喂不饱自己的女人,更是让他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噗——”他吐了一大口鲜血。
见主犯贾庭已经认罪,黄睿爵知县当即挥动大笔,在参考了师爷写的建议后下判词:贾庭,与主人妾侍通奸、谋杀杜二甲,判秋后问斩。
周美玉,与下人通奸、有协助杀人、包庇杀人犯嫌疑,判官卖。
贾福奎,身为护院,对主人不忠、渎职,徇私包庇,判杖刑八十。
杜老头算是申冤了,讨回了公道,陆羽和蕊香也就满意了,至于对他们的惩罚是重是轻,并不在意,杜堂的情况如何,也是管不了的。
只是离开县衙的时候,陆羽脑子里面还有一个疑问,贾福奎昨晚似乎也很怕的和贾庭说杜老头回魂的事,那是他自己装的,柱子胆小、吓得不轻,从刚才的反应,也能看出他不敢、不会和别人乱说。
如果不是柱子,那怎么连做护院的贾福奎都害怕了呢?不会在假扮他回魂的时候,杜老头真的回魂过吧?超级状师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