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寄人篱下的伪国皇后(1 / 1)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迅速吞并了我东北三省。为了达到永远霸占东三省的目的,日本打算在此成立“满洲国”,让溥仪做“满洲国”的皇帝,充当日本帝国的傀儡。

东北沦陷不久,1931年11月10日夜晚,在日本当局的策划和威逼利诱下,溥仪化装后藏在一辆汽车的后备厢内,由日本人护送秘密离开静园,潜往东北,开始了他的傀儡生涯。

溥仪走后两个月,婉容在日本女特务川岛芳子甜言蜜语地劝说下,乔装打扮经由天津来到大连,不久又辗转来到旅顺,与居住在那里的溥仪相见。日本人只允许他们俩在住所内活动。实际上已将他们软禁起来。

1932年3月初,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策划下,建立伪满洲国的筹备工作基本就绪,他们派出汉奸张燕卿、谢介等6人冒充东北人民代表到旅顺“请驾”。3月6日,溥仪携带婉容和他的两个妹妹,以及郑孝胥等人,在日本特务的严密监视下,由旅顺到达汤岗子。在日本人开设的对翠阁旅馆住了两天。3月8日晨。他们登上了通往长春的专列。下午3时。他们来到已改称“新京”的长春市,在车站上,溥仪夫妇受到了日本侵略者、前清旧臣、旗人等许多人的热烈欢迎,10余名当地前清遗臣手持黄龙旗,向溥仪、婉容行跪迎礼。溥仪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婉容的心情也极不平静。欢迎仪式结束后,溥仪夫妇被送往“执政府”。次日午后,在市政公署礼堂举行了“满洲国建国式及溥仪执政就任式”,从此,溥仪夫妇走上公开背叛祖国,充当汉奸走狗的道路。

溥仪上任一个多月后,伪执政府从长春市政公署搬到新修缮的前吉黑榷运局的房子,这里的8栋小楼在当时的长春是最好的建筑物。溥仪亲自为每幢房子命名,婉容和溥仪都住在缉熙搂内。溥仪住楼上西侧,婉容住楼上东侧,楼下是客厅和书斋。四壁用带有花纹图案的金黄色彩绸镶裱。墙上挂着名画,墙角摆着落地大花瓶,整幢楼房布置得富丽堂皇。

婉容开始了执政夫人的生活,她心情非常兴奋,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幻想。但她很快发现,这里迎接它的不是尊严和幸福,而是新的禁锢。那是在溥仪就任执政3个月之后的一天,溥仪带着婉容和他的二妹、三妹坐上自己的汽车到大同公园游玩,关东军得知后立即派兵将公园团团包围起来。硬将他们“接”回住处。并让他们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情。此事对婉容心情影响很大,她对执政府内的生活失去了兴趣,对再次身陷“牢笼”感到懊悔!

婉容开始留恋在天津时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于是,她四处寻找逃出“牢笼”的办法。据《顾维钧回忆录》一书记载,1932年5月,为调查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东北的侵略罪行,国际联盟派李顿调查团来到东北,婉容乘机派人与代表团的中国代表顾维钧接触,说她在此生活得很惨,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要求顾维钧帮她从长春逃走。顾维钧深为感动,但表示无能为力。婉容只好留了下来,从此开始了她在东北长达14年的被监禁的生活。

婉容在伪满宫中14年的生活中,当“执政夫人”的头两年还算是比较好的。这两年婉容偶尔还能出头露面,报纸上也常登出她的照片。她的物质生活也很舒适,溥仪每月分给她1500元,后随物价的上涨增加到3000元。她在执政府内有自己的膳房,虽然不能象在紫禁城中那样“吃一看二眼观三”,但仍然是荤素凉热五味俱全。伺候婉容的有两名太监和两名仆妇,还有一位名叫崔慧茹的小姐做她的闺房良伴,教她绘画、刺绣,陪她下棋、弹琴,以消磨无聊时光。

这两年中,溥仪与婉容的关系表面上也还可以,但实际上两人之间的裂痕已愈来愈大了。因为文绣的出走,溥仪对婉容愤恨不已,两人—般很少交谈,溥仪偶尔在睡觉前去她那儿坐一会儿。夜深时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婉容心中无限冷漠、空虚和寂寞,时间一长便得了精神病,不过开始还是轻度的,不易被人察觉。

1932年8月,伪满立法院院长赵欣伯的妻子前往日本,婉容托她帮忙东渡,结果又没能成功。

1934年3月1日,溥仪在日本军国主义的操纵下,登上了“满洲国”皇帝的宝座,年号“康德”。溥仪举行即位大典,他披戴着从北京取回的龙袍龙冠,祭奠受贺,盛仪非凡。日本关东军大员、满洲国大臣及当地各界贵宾都来庆贺,唯独不见皇后露面,这是溥仪的决定。在溥仪担任伪满执政和皇帝期间,参加一切仪式和社会活动都不用皇后陪同。只有日本雍仁亲王“访满”是一次例外,因为雍仁来访前受天皇之命,要求同时会见皇帝和皇后。

婉容是有政治理想的女子,她—心想帮溥仪完成复辟帝制的大业。她在宫中订了近10份报纸,每天坚持阅读。她非常关心国家大事,溥仪对她的限制,使她非常难过和苦闷,而这一切她又不敢对别人讲,终日被无形的精神压抑和烦恼缠绕,帝后之间的感情日趋冷淡。

缺乏**是她们感情淡漠以至破裂的主因。腐朽的宫廷生活过早地伤害了溥仪的身体,使他在青少年时代就从生理到心理上厌恶女人。有一次他去大连游览,—群年轻貌美的姑娘跪在海滨旅馆门前静候着他的光临。溥仪见后立即将负责安排这次游览的官员召来痛斥了一顿,这些姑娘立即就被赶走了。以后凡是溥仪要去的地方,女人事先都得躲开。可想而知,婉容与溥仪的婚姻是毫无幸福可言的。但由于极强的虚荣心作祟,婉容宁可做一个“挂名妻子”,以保持皇后尊严的身份,也不想与溥仪离婚。况且,她那托婉容之福当上皇帝国戚的父亲和兄长,也绝不会容许她离开溥仪。

然而,婉容毕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年近30的少妇,在正常的生理要求长期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她便与别人发生了私通。起初,婉容在别有用心的哥哥和佣妇牵线下,与溥仪的随侍祁继忠发生了关系。后来祁继忠作为伪满将校候补生,被溥仪送往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婉容又与溥仪的另一随侍发生了关系。婉容与人私通的事溥仪长期被蒙在鼓里。直到1935年,婉容怀孕即将临产时,溥仪才弄清了真相。

溥仪对此愤恨无比,为了泄愤,他首先将正在日本留学的祁继忠和仍在宫中的那名随侍开除,接着提出与婉容离婚,废掉皇后。作为太上皇的日本关东军司令菱刈隆经过慎重考虑,没有批准溥仪的要求。婚虽未离成,婉容从此却陷入了悲惨境地。临盆时,婉容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地哀求溥仪,希望他能承认即将出世的无辜婴儿,溥仪坚决不肯,最后允许孩子出世后可送到宫外由婉容之兄雇保姆抚养。

孩子出世了,是一个象妈妈一样美丽俊俏的女婴。婉容多么想把他留在身边相依为命,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只好咬咬牙让佣人把婴儿抱走了。此后,她每月给哥哥支付抚养费,她作梦都想见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但她万没想到,“小婉容”出世半小时就结束了幼小的生命,并被溥仪让人扔到锅炉里烧化了。此事一直瞒着婉容。

分娩之后,婉容被溥仪打入了冷宫,一举一动受到严格监视,连亲属也不得见面。在一连串不堪忍受的打击之下,婉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不梳洗,衣冠不整,指甲不剪。很快就由一个花容月貌、身材窈窕的皇后变成了—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令人恐惧的活鬼。对于相随多年身患重病的妻子,溥仪毫无恻隐之心,甚至以赴旅顺“避寒”为名,把婉容丢在宫里不管。冷漠和孤寂之中的婉容,只好整日以大烟为伴,烟瘾日重,烟毒日深,处在慢性自杀之中。10年的冷宫生活,不仅重创了婉容的精神,也摧残了她的身体。在伪满末年,她的两条腿已不会走路,需别人架着才能挪动,两眼近乎失明,见人要以扇遮脸。尽管婉容已成了这般模样,但日本帝国主义出于政治上的需要,仍在利用她皇后的身份招摇。如1935年4月溥仪访日,伪满报纸报导说什么,皇后听说皇帝已平安到达横滨,十分满意,皇后陛下观看了皇帝访日拍摄的记录片如何如何高兴等。这纯粹是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