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的仰面朝天又被狠狠的击中三下,郭明并没有发:的声音,反而伸手死死抓住赵保国的衣服,平躺在地却一下把赵保国整个人给举了起来,奋力的将赵保国摔在了一侧。郭明翻身又骑在了赵保国的身上,张口便咬向赵保国的脖子。
赵保国大吃一惊,他娘的男子汉大丈夫,干仗还带用牙齿咬么?心里骂归骂,可眼看着郭明张开大嘴咬下来,赵保国急忙挣扎着举起拳头往郭明嘴巴上打去。郭明脸颊一侧,赵保国的拳头擦着郭明的嘴边儿过去,胳膊却被郭明狠狠的咬住,并且摇头晃脑的撕扯起来。
“哎呀!我操你奶奶!”赵保国撕心裂肺的痛呼出声,同时腰部用力一挺,猛抬双腿踢向郭明的后背。趁着郭明身体不稳的时候,赵保国扭动身子侧过来,单手撑地,一下将郭明掀翻。
可是郭明侧着身,死死的咬着赵保国的胳膊不松开,嘴角已经渗出血来了,赵保国痛的力气不断的叫唤着,一脚一脚的猛踢郭明。此时刘满屯已经冲到了跟前儿,见状不由分说,一脚踹在了郭明的脸上,砰的一声,郭明吃痛终于松口,赵保国一脚把郭明踢的擦着雪地移出一米都远。
刘满屯上前又是两脚,骑上去挥拳头就打。可郭明却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疼痛似的,一声不吭的翻身,刘满屯压不住郭明,被郭明掀翻倒地,郭明起身便跑。
赵保国捧着左臂痛的龇牙咧嘴直吸凉气,左边小臂上那块儿肉都快被咬下来了,只连着一层皮,血流如注,捂都捂不住,滴滴鲜血落在皑皑白雪上,在夜色下雪光中分外鲜明。眼见得那郭明又向远处跑去,赵保国捂着胳膊追了过去,嘴里骂着:“郭明我**,今天老子非得活剥了你!”
刘满屯抢在赵保国前面追了上去,一边儿追一边儿喊道:“胡叔,郭明让鬼上身了,您赶紧施法啊!”
话音刚落,在前面发足飞奔逃跑的郭明却突然转过身来,迎着刘满屯撞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回马枪把刘满屯杀了个手足无措,躲避不及,俩人硬生生的撞在了一块儿,刘满屯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飞奔的公牛撞到了,身子飞起来向后倒去,跟在后面儿的赵保国躲闪不及惊呼一声,却出手去接刘满屯,俩人同时倒地。刘满屯压在了赵保国的身上,本就受伤地小臂被这么一撞一压,赵保国哎呀一声痛呼起来。
郭明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撞得七荤八素,蹬蹬蹬踉跄着后退出几步,使劲儿甩了甩脑袋,诧异的看向对面儿不远处倒在雪地中的刘满屯和赵保国,刘满屯已经跳了起来,两步跨到跟前儿,飞腿踢了过来。
“满屯你干啥?”郭明大吃一惊。急忙抬臂格挡。砰地一声。刘满屯地右腿狠狠地侧踢在了郭明地胳膊上。郭明哎哟一声向右跨出两步滑倒在地上。
刘满屯上前不由分说拳打脚踢。郭明哎哟哟地惨叫着:“哎呀。满屯别打了别打了。你疯了啊?”
“去你妈地!”赵保国捂着左臂也跑了过来。抬腿很踹上去。
刘满屯听得郭明地惨叫声和求饶声。不禁有些诧异。赶紧停手。眼角余光撇到两米远处一个人形模样地黑影戳在河堤上。只是……只是那黑影脚不沾地。胡老四地声音也传了过来:“别打了。那是郭明!”
“是啊是啊我是郭明。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郭明痛呼哀求着。
赵保国见刘满屯已经停手了。也愕然停手。心想这不是他娘地废话么?老子当然知道你是郭明。打地不就是你么?
站在身旁的刘满屯却突然又扑向不远处,顷刻间拳打脚踢与空气战斗在了一起。
“我操!”赵保国恼火地一脚踢在了郭明的身上,怒道:“满屯,你跟谁打呢?我看不见啊!”
“让开让开,保国你看不到那邪物的!”胡老四一边儿喊着一边儿跑了过来,两手在跑动中也不闲着,掏出一张符纸卷起一枚铜钱,口里念念有词,当跑到刘满屯的跟前儿时,喊一声:“满屯让开!”
刘满屯闻声飞起一脚踢在那黑影的身上,随即撤身,那黑影立刻追打过来,刘满屯挥拳格挡,抬脚踢去,脑子后仰躲避开对方的一击,身子后撤,却撞在了胡老四的身上,胡老四被撞得仰面倒地,嘴里还喊着:“满屯你快让开啊!”
“娘的!”刘满屯怒气冲冲,这狗日地黑影还真是死缠烂打,就是不让自己脱身了,刘满屯咬牙迎着对方的拳头伸手抓了过去,噗的一声轻响,刘满屯觉得对方的拳头竟然直接砸进了自己的胸口体内,刘满屯也搂住了对方地脖子,不顾胸腔内剧烈的疼痛,一下将那黑影抱在了怀里,张嘴便咬在了黑影地脖子上,呼哧一声,黑气喷薄而出,腥臭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
赵保国眼见得刘满屯那诡异地动作,正在纳闷儿呢,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赵保国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出一滩污物,弯着腰一边儿吐一边儿骂:“这是他娘地什么味儿啊?臭死了!”
胡老四眼看着刘满屯搂着那黑影做出了极其亲密极其凶狠的动作,赶紧爬起来,手里捏着卷了铜钱的符纸,上前就狠狠的按在了那黑影的脑门儿上。
呜……一阵人的声音从那黑影身上传了出来,倒听见了,真真是慑人心扉的哭声啊!惨的好像是爹死娘死全家死了之后,自己又浑身是疮溃烂生蛆又没人搭理的情况下才会爆发出的惨叫悲鸣声。
呼哧呼哧呼哧……怪异的声音响起来,刘满屯的鼻孔中喷着白雾,脖子上那还不太明显的喉结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吞咽着什么东西。此时的满屯双眼通红,像是两个小灯泡似的,脸上泛着诡异的青芒,龇牙咧嘴地样让人看到着实恐怖惊骇。
“满屯,满屯你咋了?”胡老四惊恐担忧的晃着刘满屯,他倒是不在意那个黑影了,被自己那枚卷着符纸的铜钱按上了,现在正在急速的萎缩变小,很快就要烟消云散了。问题是……刘满屯两手还紧抓着那黑影,像是拿着一块儿不断缩小地黑面包,不停的往嘴里塞着吃似的。
赵保国也傻眼了,往跟前儿挪动着脚步,一边儿诧异地问道:“满屯,好兄弟,你……你在吃啥?”
突然,刘满屯双眼一张一合,红光四射,随即刘满屯噗的喷出一口浓浓的鲜血,身子一僵,仰面倒了下去,双手还保持着那个抓捏着东西的姿势,眼睛里的红光消散,脸上的青芒闪烁几下,也消失不见。
“满屯!”
胡老四和赵保国同时蹲下身子,将刘满屯扶起来,晃动着刘满屯大声的叫着喊着。
不远处,楚怀宝打着哆嗦爬了起来,有些迷糊的抱着胳膊四处看了一圈儿,才颤颤巍巍地盯向这边儿,小心翼翼的喊道:“谁,谁在那儿呢?”
这边儿胡老四和赵保国俩人没搭理楚怀宝,只是一个劲儿的轻声唤着刘满屯,发觉刘满屯呼吸均匀下来,胡老四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只是累晕过去了。”
“哦,嗯?累晕过去,扯淡,我看是被熏晕了,真他妈臭,刚才到底是啥玩意儿?”赵保国骂骂咧咧的问道。
“孽畜,哦,平常人都叫它们是……鬼!”胡老四皱着眉头回答道。
“啊?鬼?”赵保国怔了一下,“他娘的,这玩意儿跟那石头有啥关系?”
胡老四摇了摇头。
那边儿楚怀宝已经哭了起来:“胡老四,四哥,是你们不?我碰见鬼了,郭明他让鬼上身了,狗日的咬我,要吃了我。”
郭明躺在地上压根儿就没昏过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刚才刘满屯和赵保国以及胡老四三个人的怪异举动让他心生寒意,吓得不轻,再说他也不敢多言语了,突然之间一觉醒来,刘满屯和赵保国二人不由分说地往死里打他,好不容易俩人不打他了,他可不敢吭声,生怕俩人又扭头回来揍他。还有,刚才,刚才胡老四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鬼不鬼的,难不成……自己撞鬼了么?今晚上是有点儿邪门儿啊!郭明心里正哆嗦着呢,一听楚怀宝说自己让鬼上身了,还咬了他要吃掉他,立马吓得哆嗦着坐起来摇头摆手的否认道:“没有,我没有!”
“我的娘哟!”楚怀宝看见郭明从雪地上猛然做了起来,摇头摆手的模样,吓得大叫一声扭头就跑,生怕郭明又冲过来咬自己。
胡老四扭头喊道:“回来!楚怀宝,你给我回来!”
楚怀宝停住身子,扭头看着这边儿,却不敢过来,委屈地哽噎着说道:“我不回去,狗日的郭明他,他咬我!”
“他梦游呢,现在好了,赶紧回来,穿上衣服去!冻死你!”胡老四呵斥道。
楚怀宝犹豫着,瞅着坐在雪地中地郭明。
郭明也有点儿惑,难不成自己刚才真的梦游了?咬人了?再看看自己和楚怀宝,俩人全都是穿着棉祅没有穿棉大衣,而且下面,下面儿全都穿着大裤衩露着两条大腿,缓过神儿来才觉得屁股底下凉嗖嗖地,两条腿冻得都麻了,赶紧招手说道:“真的真地,我不咬你了,我梦游了!”
“满屯,你醒了?”赵保国可没工夫理会楚怀宝和郭明俩人,他一直专心致志的瞅着刘满屯,轻轻的给刘满屯揉搓着冰凉的双手。此刻刘满屯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赵保国关切的眼神和满是忧色的脸庞,他咧嘴一笑:“保国哥,你真倒霉,让郭明给咬掉一块儿肉。
”
“没事儿,没事儿。”赵保国笑着挥了挥手,疼得他忍不住咝咝的吸了两口凉气:“赶紧起来吧,地上凉!”
刘满屯在赵保国和胡老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谨慎的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再没有其他黑影的存在之后,刘满屯才皱眉小声说道:“胡叔,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的?是不是跟那石头人儿有关系?”
“嗯,八成是,不过现在好了,都解决掉了。”胡老四松了口气,随即看了一眼郭明和楚怀宝,小声对赵保国和刘满屯说道:“别说这些了,这俩人都吓坏了。”说罢,他扭头冲楚怀宝喊道:“你还愣着干啥?不嫌冷啊?”
楚怀宝怔了怔,苦着脸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往这边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郭明也爬起来想要去棚子里穿上衣服,可他一起来楚怀宝立马站住不敢走了。还是胡老四走上前几步搀扶着楚怀宝,他才敢往棚子里走起来。
俩人在棚子里穿着衣服,却都
一个劲儿的哆嗦着,冻得啊!楚怀宝一边儿穿着衣儿盯着郭明,尽量躲在胡老四身后,生怕郭明又突然扑过来咬他,还得忍着痛龇牙咧嘴地吸着凉气。
衣服终于穿好之后,楚怀宝赶紧推拉着胡老四走出棚子,和郭明拉开几米远的距离,哆嗦着问道:“郭明,你,你狗日的真的好了?你刚才真地是梦游了?”
“可不是咋的,就是梦游了,我这也是让,让满屯和保国俩孩子打醒的。”郭明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
胡老四皱着眉头说道:“怀宝兄弟,赶紧回去找杜医生包包伤口去,保国,满屯,你们俩也赶紧回去,把伤口包一下。”
“那你呢?”满屯问道。
“哦,工地上总得有人看着,我在这儿吧。”胡老四说道。
刘满屯想了想说道:“保国哥,你和他们俩一块儿回去,我在这儿陪着胡叔吧。”
“行。”赵保国痛快的点头答应,扭头瞪着郭明说道:“还愣着干啥?走啊,我们俩都是让你给咬的,奶奶的,你上辈子是不是条狗啊?”
郭明尴尬不已,看来楚怀宝和刘满屯俩人身上的伤,都是自己梦游给咬的了,咦?自己到底是不是梦游了?会不会……鬼上身了啊?
一路往回走着,楚怀宝到底还是远远的和郭明拉开距离,依然有些胆颤心惊。
赵保国却没有怎么害怕郭明,他和郭明肩并肩走着。他心里一直琢磨着今天晚上的事儿,看来牛鬼蛇神这种东西真不是开玩笑地,不过好像也没啥可怕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无非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而已,跟自己当初碰见的那些能蹦着咬人的死尸,差的远呢!不过,这种鬼上身还是很凶的,毕竟这玩意儿附在人的身上,你根本察觉不到,它突然给你来一下子,也够你喝一壶了。
赵保国心里明白,这种事儿还是不要传出去,一来自己地身份在这儿摆着呢,绝对不能宣扬这些迷信的东西;二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影响实在是不好。
不过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楚怀宝和郭明俩人却不这么想。这件事儿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版本却截然不同。一种是郭明这家伙确实不是好东西,晚上睡觉梦游起来会咬人,以后大家小心点儿;二是那天地里挖出的两具石像上附着神灵的,结果被村民们砸烂了,神灵生气,晚上就把怒气撒在了看工地地楚怀宝和郭明俩人身上;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最近阳河又闹水鬼呢,晚上本想着把楚怀宝和郭明俩人全都拉到河里淹死,当替死鬼,结果赶巧胡老四和刘满屯、赵保国三个人碰上,把他们俩人给救了。至于胡老四和、刘满屯、赵保国三个人大晚上的去那里干啥,没有过多地去询问,毕竟事情的重点在于楚怀宝和郭明俩人身上。
从此之后好长时间,郭明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偶尔回来也是白天回来,晚上就走,坚决不和郭明睡在一块儿。
而楚怀宝,绝对是任何时候都躲着郭明,尽量和他保持距离,郭明那一口好牙齿,着实让楚怀宝记忆幽深。
赵保国自然是因为这次见义勇为而再次威风八面,在所有村民们惊讶恐慌加惑与那两尊石像地时候,他秉承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的最高指示,前身前往视察,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思想武装起来地忠诚红卫兵战士,拥有着无敌的力量……
那天晚上,刘满屯和胡老四躺在那间狭小的棚子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裹着破旧的散发着阵阵脚臭气和汗腥气的棉被,躺在厚厚的稻草上聊了很多很多……对于一个将近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和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伙子,按说实在是没啥好聊的。不过他们俩却聊的很起兴。
主要的话题,就是有关邪孽异物这种东西。刘满屯主问,胡老四主答和讲。
胡老四着实有好些个年头没能这么痛快的说些职业神棍最喜欢说的东西了,从那年四清运动开始自己被打倒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敢说过有关这方面的事儿。这次可逮着机会了,而且还是刘满屯主动问起来的。胡老四侃侃而谈,知无不言……到最后刘满屯睡着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胡老四才愕然发现,自己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这可怜的孩子……唉。”胡老四忍不住独自感慨起来,罗祥平走了,走之前给刘满屯算了一命,到底说了些啥把刘满屯给气的发了疯?最后又说啥让刘满屯好好说着,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自己也曾惑的问过刘满屯,问过刘二爷,可俩人谁都不肯说出来。后来胡老四专门儿设坛作法,拿着刘满屯的生辰八字施出了命符,想着看看这小子的命中到底克什么东西,结果啥都没看出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怪的太离谱了,总不至于,这小子压根儿就没魂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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