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依旧悬于头顶，可此时此刻，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楚陵微微侧头。

漆黑浓密的长睫犹如蝴蝶震翅，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无辜了：“可是………还不够。”

楚云汐笑了笑，从善如流的道：“那要怎么样才够？”

楚陵勾了勾唇：“我想要，你的心。”

我想要，你的心。

时隔许久，他又用同样的语气，说了与从前完全一样的话，可又似乎有些完全不同的意味了。

“这不难。”

楚云汐认真道：“阿陵，其实我的心一直是属于你的，我一直都愿意给你的。”

如果他真的需要……

无论是当年的丰汐，还是如今的她。

都不会吝啬这颗心。

没人可以理解她与他之间的情谊。

他们是数万年中彼此唯一的羁绊。

他们早有无数次将生死交在对方手中。

话音落下，楚云汐忽然紧紧抓着少年的手，无比郑重的将之覆在了胸口的位置。

楚陵愣了下。

圣树之心，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只要得到，天问的防御不堪一击。

然而，然而……

指尖微微僵硬，难以动弹。

从前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真的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了，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莫名烦躁。

不知是不是太过虚弱的缘故，与以往相较，他似乎变得格外喜怒无常，很难控制情绪。

目光闪了闪，楚陵甩开楚云汐的手。

脸上的笑容褪去，他倏然变了脸，冷冷道：“可是我不需要。”

他目中流露出一丝讽刺之意：“从前还有几分新鲜，可如今看来，你同那些女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楚云汐却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难堪，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当然还是有区别的。”

楚云汐重新拉住他的手，缓缓道——

“阿陵，我说过……”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要听我的话。”

“哪怕你抗拒也没用。”

楚陵：“……？”

楚云汐接着道：“如果你愿意，那我们就来玩一玩两情相悦的戏码。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愿，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我可以牛不喝水强按头。”

少女脸上流露出一丝从所未有的神采。

仿佛当真已经开始期待这么做了一样。

她轻声道：“阿陵，我相信我一定能按的下去，我很厉害的，到时候你要一边叫我娘子，一边服侍我。”

“直到，让我满意为止。”

楚陵：“……？”

楚陵微微皱了皱眉：“你疯了吧。我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你开玩笑。”

比起之前对待兰儿的态度，他这句话说得干巴巴的，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也听不出什么厌憎之意。

此时无声胜有声。

楚云汐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唇边的笑意几乎要压不住了。

楚陵目光沉了沉。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剑鸣。

似乎察觉自己被忽视，天问嗡鸣的更厉害了，无数剑影四下纷飞，压的人连气也喘不过来。

天问骤然发难，向着楚陵冲了下来。

但楚云汐此刻还站在楚陵身前。

楚陵下意识拉开她：“让开！”

楚云汐却再次伸手搂住他脖子，整个人几乎吊在了他身上：“不要！”

话音落下，剑气激荡来去，无数碎发飘飘荡荡落下来，衣衫也被割裂，身上出现无数道狰狞可怖的血口，但与此同时，她身上微微散发出了一阵淡蓝色的光晕，巨大的箜篌出现在半空，将天问的攻势阻挡了片刻，而后化作冰晶碎裂，片刻后再次凝聚成型。

“看吧。”

楚云汐笑道：“我就说我很厉害的。”

楚陵低头看着她满身的伤，一腔冷酷嘲讽的言语在心头转来转去，最后却只是面无表情的道：“天回北斗琴擅隐匿，论攻击是比不过曲泽溪的天问的，你挡的住一时，也挡不住一世，不要在这添乱了。”

“添乱吗？”楚云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阿陵，只要你愿意发誓，说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永远都会听我的话，除了我不会再看别人一眼，那我就乖乖离开这里，怎么样？”

楚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