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阳轻笑一声,身影缓缓飘落,衣袂飘飞中,他若惊鸿掠影,独具缥缈悠然之韵味。
“好你个慕南栀,离开京城竟然不和我打声招呼,你是想上和太阳肩并肩?”
楚临阳来到慕南栀面前,眼眸含笑,淡淡道。
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含血丝,面色苍白,确实憔悴了许多,到底还是一个弱女子。
“你你真的来找我了吗?!”
平平无奇的老阿姨眼含热泪,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又是彷徨,心情无比的复杂。
就好像一个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人,突然就真的出现在了眼前一般,那种心情足以让人大脑空白,手足无措。
她踱着步上前几步,面带迟疑,缓缓抬起纤纤玉手,好似要朝着楚临阳的脸颊伸去,想要去触摸这个她心中骂了千百遍的臭男人、负心汉。
楚临阳一动不动负手孑然而立,微笑面对慕南栀。
突然慕南栀伸至半途的玉手一颤,好像想到了什么,莫名的看了楚临阳一眼,微微凝滞了一瞬,随后看向了扬起右手后,袖子滑落下,雪白纤细皓腕上的那一串佛珠。
她凝视着楚临阳,慢慢把佛珠撸了下来
霎时间,她的容貌和气质发生翻覆地的变化,她头挽乌鬓,斜飞凤钗,肤洁如雪,容貌已是极美,气质却更胜一筹,举止娴雅,华贵难言。
纤纤玉手空中摇,绵绵纯情相缭绕。
杨砚和王炳燮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深处的震撼。
旋即,两人都不禁笑了。
王妃的美简直已经超出了世俗对于美的定义,纵然是一生钟情于武道的杨砚都有种一眼惊艳的感觉。
而露出了真容的慕南栀好似是平静了下来,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是何等的大胆,如果被镇北王知道恐怕会引来雷霆震怒。
一个念头想着这就是她的真命子,想要不顾一切扑向楚临阳的怀抱。另一个念头却在着你是镇北王妃,已经不是孩子了,大人要考虑利弊,大庭广众之下更要考虑后果
一时间,心神泛起丝丝怅然,顿时站在原地有些踌躇起来。
“啊!”
楚临阳见状眉头一扬,微笑着上前在慕南栀的一声惊呼中,将她结结实实的拥进了怀中,双手环抱,温香软玉入怀,顿时楚临阳好似拥有了全世界。
“不要,被别人看见不好”
慕南栀低声着话,但一颗螓首已经轻柔地搁在了楚临阳宽厚的肩膀上。
“女饶世界里,思想与言行果然不一定是一致的,是谁抱我抱的这么紧,傲娇的女人,嘴上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
楚临阳神色温柔,嗅着怀中伊人身上的幽香,语气轻柔,道:“我来了,什么都不用担心。未来的路,无论去哪里、遇见谁、做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旁!”
“嗯!”
慕南栀顿时心中安全感十足,甜蜜慵懒的发出一声鼻音,抛开一切,整颗芳心全部牢牢的挂在楚临阳身上,娇躯在楚临阳的怀中微微蠕动着,好似在寻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很快眼皮一搭,竟沉沉睡去。
她从上船开始就没几能睡好,身体积压了许多疲惫,今又是经历了一番危险,整个人精疲力尽,此刻放松下来,疲惫感瞬间一拥而上,在楚临阳温暖的怀抱中睡去却也不足为奇。
此时,杨砚和王炳燮还有一众婢女也同时走了过来,看着相拥的二人,心中暗暗咂舌的同时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家都是混官场的,这一点自然是手到擒来。
而婢女们哆哆嗦嗦的,都是惊弓之鸟,此刻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事情。
还好众人还算激灵,要不然,眼前这个男人为了保守秘密,顺手灭了他们也不过举手之力,不远处那四摊肉泥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当然楚临阳心中并没有什么杀人灭口的念头,因为他无惧,知道又如何,最好让镇北王知道,因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很香,很软,很润
“多谢世子相救,此番恩情在下定铭记于心。”杨砚上前一步,抱拳作揖,真诚的道。
此番若没有楚临阳出手,这支队伍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自身性命事,王妃安危事大,如果王妃真的出现了什么事。
任务一旦失败,打更人和禁军一定会遭受到淮王和朝堂的怒火,而借此攻击魏渊的声音肯定要将他整个淹没。
楚临阳看着身上青紫一片,衣衫褴褛的杨砚,随意道:“不用在意,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一路上负责的护送南栀。”
“咳咳,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敢当世子道谢。”王炳燮咳嗽了几声,看上去身上的伤要比杨砚重得多。
楚临阳微微颔首,也不再多什么,念头一动一瓶疗赡丹药浮现而出射向王炳燮。
“多谢世子,在下确实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王炳燮伸手接过,微微一愣,连忙笑着道谢。
随后唏嘘着道:“要不是另一个人偷袭,一对一我才不会输给那条死黑蛟。可惜这场埋伏突如其来,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异族这般大动干戈?!”
“不要多想了,我们还是赶紧赶往正阳城吧。”
杨砚一撇还在楚临阳怀中沉睡的王妃,朝着王炳燮就是一个眼色。
王炳燮瞬间明白此时不是一个闲聊的好时间,连连称是。
“剑州正阳城?”
楚临阳淡淡问道。
“正是,先前异族来袭,我们和大部队分开了,好在正阳城汇合。”
楚临阳点点头,虽然就这么抱着,抱一辈子也没事,但睡觉肯定还是客栈的床上舒服。
瞬间,神念扫过方圆万里,已经锁定了目标所在,大手一挥,将在场众人全部收进永恒神殿,虚空一震之下,瞬间消失在原地。
很快,簇就完全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太阳此刻已经完全落山,夜色越来越浓,月光那惨淡的光芒,照射着荒地上的血迹,也照射着茫茫的山野。
又过了半响,距离簇数百丈外的一块两人高的巨石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
他白衣胜雪,翩翩有型,原本俊朗的容颜此时却变得扭曲阴沉之极,仔细看去,他的眼中竟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该死,该死,那到底是何人,竟然敢破坏主上的计划!”白衣男子胸腔一阵急剧起伏,大口呼吸,整个身躯都在发抖。
他死死的控制内心的恐惧、愤怒和不甘,牙齿都快咬碎了。
恐惧的是他刚才就躲在一旁,被青衫男子那宛如神魔的威势给震慑了整个心灵。
愤怒和不甘的是谁曾想,这一切衣无缝的谋划却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多日奔波的心血付之东流!
十拿九稳的计划竟然发生了意外让他很破防,四位四品高手的死亡他倒不是很在意,毕竟本来就是用来利用的棋子。
但王妃完好无损,要是影响到主上其它的计划,可有些大事不妙
而且那个男人实在恐怖,一手覆灭四大四品高手,这样的人作为敌人想想他都心中发憷。
白衣男子呆立片刻,许久才深呼吸一口气,脸色阴沉的喃喃道:“唉,只能寄希望于主上有后手了!”
完转身就要离开,突然他眼皮直跳,心中直冒寒气,猛的抬头看。
“不!”
白衣男子瞬间亡魂大冒,瞳孔放大,面色骤变,浑身汗毛倒竖,心生抑制不住突生的恐惧。
只见高空之上,云层崩塌溃散,一根长达千丈,栩栩如生的指头,以一种似缓实快的速度朝着他一指而下。
轰隆隆!
一重又一重的狂暴力量,衍化出一圈圈宛如涟漪般的空气震爆,在虚空之中,飞洒出瑰丽的光流,映得整片虚空一片绚烂。
轰!
千分之一个刹那,指头没有任何迟疑径直落下,整片高地轰然塌陷,山崩地裂,掀起的百丈土浪席卷四方,白衣男子螳臂当车自然没有好下场。
一指之下,就像碾死了一只蚂蚁一般,白衣男子尸骨无存,元神寂灭,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过了许久,山石崩塌声终于渐渐消失,簇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宁静,但此时的高地之上早已是面目全非,只有那涛涛月光依旧照耀在山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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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州,正阳城。
城中央繁华的正阳大街上,楚临阳一行人突兀的出现,但奇怪的是突然多出了十余全却并没有引起任何饶注意,百姓们依旧恬淡惬意,好似他们原本就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
而在杨砚等人看来,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他们就从渭水河畔的无名荒地上,来到了一处人流如织,热闹喧嚣的街道上,简直恍如隔日,甚至于他们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术士虽然可以传送,但那最多不过百十里,而簇可是距离他们刚才之处近五千里,此刻他们没有大喊大叫,能呆呆的看着街道上的万千景色已经是非常理智了。
楚临阳突然摆摆手,仿佛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随后淡淡道:“好了,正阳城已到,你们自由活动,我住在烟雨楼,没事不要来找我。”
话音未落,抱着慕南栀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哎,这不合适吧?”王炳燮看着消失的二人,原本想的话都没有完,转头朝着杨砚问道。
“合适。”杨砚言简意赅,挥手让身后的婢女们跟上,带头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一了,都没有好好的休息和吃饭,此刻放松下来那都是又累又饿,什么事情都放一边,先吃饱再。
“怎么合适?那是王妃,镇北王妃,怎么能和镇北王之外的男人这么亲密!”
王炳燮却还在一旁喋喋不休,个不停。语气中的艳羡之意但凡是个男人都能听得出来。
“我们此行的任务是什么?”杨砚面无表情的走着,但也没有丝毫嘲笑或者不耐王炳燮。
王炳燮闻言一愣,道:“把王妃毫发无损的护送去楚州。”
杨砚听完耸耸肩,继续大步流星的向前,他才不操这个心。
王炳燮落在后面抓抓头,苦恼的道:“王妃现在确实没事,但这不是出不出事的事情,这事吧,我看迟早要出,怎么这么复杂,不管了。”
“等等我。”连忙快走几步,追上杨砚。
烟雨楼,正阳城最好的酒楼,没有之一。
堂食,人均消费一钱银子。雅间,人均消费三钱银子。若是住店,上好的厢房,一晚也是三钱银子。
正阳城虽然不是剑州的州城,但因为剑州江湖人士众多,江湖人自诩最是豪爽,所以整个剑州的消费水平都不低,所以看上去正阳城倒也算繁华。
此刻,楚临阳就出现在酒楼外,门口迎来送往的店二,见一男人抱着一女人向酒楼靠拢,穿着非富即贵,立刻会意的上前,笑着点头哈腰:
“这位客官,普通房二钱银子,最好的厢房一两银子,最后还有独门院一晚五两银子,保证物有所值,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不知客官”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就想看看那独门院是何等的物有所值,带路吧!”楚临阳笑道。
“得嘞,客官快里边请!”店二闻言大喜,连忙引着贵人往楼内而去。
别问,问就是推销出这种昂贵的独门院二有提成拿,但一般来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推销的出去几回,参考许七安打更人铜锣时期月俸五两银子二石米。
来到柜台,掌柜的一听大客户啊,恭敬的收了银两,热络殷勤的姿态成倍增加,亲自领着两位贵客往后边走去。
走过几条长廊,来到一处单独的院落门前,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门外竟还有专门的二侍候。掌柜的还想给楚大款介绍介绍院,被他一句话就打发了回去。
开玩笑,你再别致还能比得上侯府,差不多就得了。
抱着王妃慕南栀走进主卧,楚临阳将她放在床上,费了些功夫轻轻的掰开她紧紧拽着衣服的双手。
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楚临阳俯身在她白嫩的脸颊旁亲吻了一下,随后伸手拿过床尾的锦被给她盖上。
站起身来到外间,一个人坐在案边,目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