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姜金锣坐在马背上一个挥手示意,身旁一位唐姓银锣立刻翻身下马,一个疾步跃到杨府大门前,五指捏拳,微微一个蓄力,腰身发力一拳捣出。
“轰!”
好似战鼓般的轰鸣声响起,杨府厚重的大门瞬间炸裂,破碎的木片四散激射开来,最后一道屏障已然告破。
打更人们率领虎贲卫们冲进府邸,一边高喊着:“巡抚大人办案,阻拦者杀无赦!”
杨川南府上的侍卫都是军中好手,桀骜难驯。眼中只有杨川南,并不怕所谓的巡抚,操着刀呼喊着与虎贲卫拼死搏斗。
随着打更人们和杨川南府上的高手一同加入对战,场面愈加的声势浩大起来。但打更人毕竟是各个同级别中的好手,场面上还是马上占据了主动。
“住手!”
都指挥使杨川南没有逃匿,在后院听到动静,急忙奔来高声喝道,同时挥拳击退了几名银锣。
只是他还不了解现在的险峻形式啊。
金锣姜律中见正主已到,也就不再观战。跨步而出,朝着杨川南张开五指,他的指节粗壮,表皮泛着神光,不像血肉之躯,反而是青金铸造。
一股强沛难挡的气机笼罩杨川南,随着姜律中的握拳,将他硬生生拉拽着飞过来。
拳意爆发!
因为气机压制而不得动弹的杨川南,飞了过来被姜律中一拳重重横击在胸口。咣...天地间仿佛一声洪钟震响。所有人都看到,杨川南周身淡淡神光持续闪烁,下一刻轰然溃散。
铜皮铁骨身被破。
顿时杨川南吐着血横飞出去,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
“大人!”
杨府的侍卫们目眦欲裂,握紧了刀柄,就要与这群不速之客玉石俱焚。
这时,见尘埃落定,张巡抚恰到好处的走了出来,对着杨川南沉声道:
“周旻的账簿,本官已经拿到手了。”
杨川南瞬间瞪大眼睛:“不可能!”
张巡抚冷笑:“杨大人随本官回一趟驿站,自然就知晓了。”
当即喝退在场的杨府侍卫,让虎贲卫上前,取出枷锁给满脸难以置信的杨川南套上,押着他往府外走。
浩浩荡荡一百三十多人,押着云州都指挥使杨川南离开了他的府邸。
看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杨川南,徒劳一次折返跑的楚临阳微微颔首:一个不错的诱饵。
云州驿站。
张巡抚等人已经对杨川南进行过审讯,但进展却不大。在证据面前,杨川南拒不承认勾结巫神教,暗中扶持山匪,为其输送军需,养寇自重的罪名。
但他自己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随行打了一路酱油的三位六品风水师也不能确定杨川南所说的真实性,一下子情况变得停滞不前起来。
以目前的证据来看,杨川南纵然不是主谋,最少也要负主要领导责任,也不算冤枉了他。
而鉴于杨川南辩解时提到的真正与巫神教勾结,扶持山匪的另有他人。
张巡抚等几個领导商议后,觉得确有这种可能,遂想再看看许七安有没有可能再找到其它的线索。实在不行也只能把杨川南绑了送到京城,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元景皇帝的意思了。
所以驿站的安全顷刻间被重视了起来,自今日起,开始三班轮换巡守,不管白天黑夜,没经过巡抚大人批准,任何人都不准离开和进入驿站。
值守的虎贲卫精神抖擞,因为罪魁祸首已经被缉拿,可以预见,他们回京的日子不远了。
这般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让他们这些出过力的也与有荣焉,值守时,凑在一起评头论足,赞叹大人们断案如神。
正聊着,驿站门口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什么人?”虎贲卫们手按刀柄,厉声喝道。
来人面色冷峻,身穿轻甲,手提银枪,身后大红披风在冷冽的寒风中肆意飘甩。缓缓走来气势宛如一人面对万军,从容慷慨赴死一般,正是飞燕女侠李妙真。
她本在城外军营坐镇,忽闻都指挥使杨川南无故被打更人缉拿。身为好友兼属下,她点齐兵马做好准备,然后义无反顾的来了,孤身前来找巡抚要个说法。
“游骑将军李妙真,求见巡抚大人。”李妙真清亮的嗓音高声道。
“让她进来。”姜律中低沉的声音骤然传出。
在两列虎贲卫的炯炯注视下,李妙真没有丝毫的惧意,迈着矫健的步伐踏进驿站。
李妙真走过前院,来到大堂,目光微一扫视,发现只有张巡抚,姜金锣,楚临阳和许七安等寥寥数人在场,其余人等不见踪影。
而都指挥使杨川南同样也不在此处。
众人正大光明的或坐或站,凸显出来的就是许七安半个身子隐在姜律中的阴影中,着实有些尴尬。
李妙真目不斜视,上前干净利落的抱拳施礼。然后直入主题:“诸位大人,敢问你们兴师动众的缉拿都指挥使杨大人,可有证据?”
“证据确凿!毋庸置疑!”张巡抚淡淡的说道。语气中透露出的自信不容别人质疑。
身旁的金锣姜律中也适时的从怀中掏出账簿,朝李妙真扬了扬:“账簿在此,李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吗?”
李妙真见此情景,心中咯噔一声,心神渐渐沉入了谷底。
这和李妙真想的大不一样,此次她是来试探情况的。如果张巡抚是暴力缉拿,没有证据,她就打算联合军队施压,要求巡抚释放杨川南。
可如果对方真的有证据,那要救出杨川南便困难重重了。
不,就连救不救都得两说了,毕竟飞燕女侠李妙真一直以急公好义纵横江湖。
如果是朝廷的党争导致杨川南被陷害,她可以不顾一切为他讨个公道。
但如果杨川南真做出一些有违大奉律法的事而被朝廷缉拿,那她也只能说一句好自为之了。
李妙真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道:“巡抚大人,此案是有隐情的...”
此时纵然巡抚一方出示了证据,但她还是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合盘托出,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