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总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这几天来一直把他当爷爷似的伺候的王超居然也拔腿要走，这么一来他自己倒是成了孤家寡人，脑子里一晕，更是把平日里在煤窑里的威风都抖了出来。

“你他妈的这算是怎么回事？投资你不想要了？”

王超闻言脚下迟疑了一下，转过身苦笑着叹了口气：“牛总，咱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我先告辞了。”说罢仍是要走。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里长虫了？为了这几个婊子你连投资都不要了？”牛总气急败坏，拍着桌子怒吼。

艾一戈闻言脸色一变，寒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子说什么关你鸟事？妈的什么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咬牙切齿之状，更显得他一张胖脸令人生厌。

艾一戈叹了口气：“你真该好好漱漱口了，太脏太脏。”说罢，返身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看也不看就往牛总脸上泼了过去。

牛总闪避不及，刚想接着破口大骂，可是嘴刚张开，就见那两个女孩子一左一右走了回来，分别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水，两道黄澄澄的水线冲着牛总张开的大嘴就浇了过去，生生把他喊出来的半个字给噎回了嗓子里，满嘴的茶水，头发上也往下滴答着水珠，一时间狼狈不堪。

“你他妈的……”牛总回过神来，指着艾一戈就破口大骂，脚下绕过桌子，往艾一戈这边扑了过来，看他那张牙舞爪的架势，显然是要跟艾一戈拼命一般。

王超再也不敢怠慢，赶忙迎上前去，一把就抱住了牛总，大声喝止：“老牛，你疯了？你他妈的给我住手！”

牛总一看，嗬，你这狗东西，刚才老子的面子就全都是你给我丢掉的，现在他们拿水泼我，你还跑来拉偏架？心里这叫一个恨呐，也不管艾一戈等人了，反倒是一记老拳往王超脸上打去。

王超本就跟蛤蟆似的趴在脸上的鼻子，吃了这一拳顿时鼻血长流，吃痛之下再也顾不上自己名导风范，反手也是一拳砸在牛总的眼窝里，打的牛总捂着眼睛差点儿没一个倒栽葱摔倒下去。等到他的手放开的时候，眼窝已经完全黑了，要是把另一边眼窝也弄成同样的颜色，倒是很有功夫熊猫的风采。

“你个王八蛋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牛总庞大的身躯往王超身上扑去，两人抱做一团，开始了一种叫做狗咬狗的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游戏。

艾一戈等人见状，相视一笑，也不去理会他们，径直走出了包间。出来的时候，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的明知道里头肯定乱作一团，却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干点儿什么。

“你俩先上我的车。”下楼之后，武青阳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她表妹，两个女孩子低着头，满心委屈又带着点儿惭愧，接过钥匙跑的很快。

“你有表妹想拍戏干嘛不跟我说？我给安排个角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非得让那丫头跑来受这种洋罪。再说了，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连个人都不带，你是觉得那俩男人你能完全镇得住么？”等到只剩下他们俩人的时候，艾一戈立刻就用埋怨的语气对武青阳说，说实话，他心里真的也是气得不轻。

武青阳却妩媚的翻了个白眼：“你先把手放开，还教训起姐姐来了，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得了了！”说着，左手指尖在艾一戈脑门上轻轻一点。

艾一戈哼了一声：“我就不放开，你拿我怎么着？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武青阳看了看眼前这个黑着脸的小男人，心里突然涌起无限柔情，不管多么干练的女人，也都是需要男人疼的。现在艾一戈虽然是黑口黑面的样子，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关切之情，要说武青阳不为之感动，那也忒没心没肺了。

“我以为投资人我就算是不认识，也总不该完全不知道这么个人么。我表妹一直强调这是个大制作的片子，投资也超过三千万，我琢磨着国内能在电影上投的起三千万的人，怎么也不能是我完全不知道的。谁知道会出现这么个煤老板？”

艾一戈听了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乐意，哼了一声，只是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远房的表妹在南艺念书的？学得什么？表演系么？你直接让她签我们公司不就得了？难道我还会亏待了她？”

“你这个小色狼，我怕你把我表妹给吃了……”武青阳开了个玩笑，言罢居然像是少女一般吐了吐舌头，粉嫩的舌尖看的艾一戈脑子里一热，产生了一种吮吸的冲动。

真是个尤物啊，也不知道以前那个艾一戈跟她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过看起来好像两人也就是言辞之间有些暧昧，充其量有点儿眉目传情的意思，否则那天在家里武青阳不会显得那么惊慌。

“我怎么就色狼了？”

“你自己知道！快点儿放开我的手，被表妹看见算怎么回事？”这会儿，武青阳才终于意识到，好像自己的表妹是能看到这些的。

“要看到早看到了。算了，把你表妹和她的同学喊出来吧，彭连卿和刘天顺也在这边，一块儿去坐坐吧。”艾一戈终于放开了武青阳的手，手心里已经全是濡湿的汗液了。

“那两个坏小子，整天找你花天酒地的，我正好去教训教训他俩！”武青阳笑着打趣，扭腰往自己的车那边走去，把坐在车里还有点儿哆嗦的两个女孩子喊了出来。

“你们俩算是撞大运了，知道他是谁么？艾一戈！”武青阳用很夸张的语气向自己的表妹和她的同学介绍艾一戈，虽然武青阳未必知道艾一戈在影视圈里有什么样子的名气，但是也知道作为一个专业学这个的学生，对于国内新锐的制片人断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果然，那俩丫头一听到艾一戈的名字，差点儿没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