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能和阿朱坐在泉眼后面的大树下,啃着带来的零食,等待天亮。
吃完之后,丁能把塑料包装袋和纸片全部捡起,塞入口袋里,打算带回去扔掉。
这些东西一旦遗落在此,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某些智商不高,薪水却不低的所谓科研人员如果在三百几十年后挖出来这些东西,没准会认定明代的时候这旯旮已经发明了塑料和和复杂的彩色印刷术,就像从前硬说自己的祖先发明了足球,高俅先生比梅西更厉害,或者坚持认定孔老二身高两米,体重一百几十公斤,是当年全世界最接近于完美的男性云云。
收拾垃圾的空隙,丁能突然想到,如果带个仿古花瓶或者仿古大碗什么的来到这个时代,悄悄埋到某棵大树下,等回到现代之后再设法挖出来,那就弄成了真正的古董,没准能够卖出大价钱,换辆大块头的越野车或者再买一套房子什么的。
虽然他目前还有一些钱,可也经不起坐吃山空,最近股票市场表现得很不成体统,他的持仓不足两成,也不敢再买入,其它方面也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方向。
然而他很想让阿朱的生活过得更体面一些,到商店购物的时候可以想买什么就买,而不必考虑其它。
事关男人的尊严,所以他很想找点什么可以轻松赚钱的门道,能够像当初和朱神婆合伙开玄异工作室那样赚钱的生意,然而却一时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
当然此时阿朱的能耐远远超过了朱神婆,如果他提出做捉鬼降妖的生意,阿朱肯定不会反对,多半还很热衷此事,但是丁能打算要过平静的日子,再也不想去招惹那些怪物,最近两年的经历实在太刺激了,无论如何不可重演。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样子。”阿朱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
“我在考虑,弄点什么货色回去可以赚到钱。”丁能说。
“我的包里装了一些玻璃珠子,还有几只玻璃碗,估计送到当铺里可以换出不少的银子,咱们带着银子回去也不错。”阿朱说。
“这个时代有铜钱或者银元吗?我是指當二十文、當五十文的那种?”丁能问。
“有啊,你想要吗?我可以用玻璃珠去换。记得前辈子小的时候,一只西洋来的玻璃杯值不少银子,我带的这几只玻璃碗外部的花纹图案什么的挺复杂,估计更值钱。”阿朱说。
“你准备得真是充分。”丁能感到惭愧,因为他重点考虑安全方面的问题,带了枪和刀,当然货物也带了一些,分别是两副比基尼泳装扑克牌,还有一本人体艺术摄影集。
黎明将至,两人开始下山,走向明代的山京古城。
丁能清楚地记得欣隆寺距离山京市边缘大概有十几公里,古代的山京城规模小得多,估计走到城墙外面至少有二十几公里路。
恐怕得去买两头驴或者两匹马,骑着进城,因为路太远了,如果步行前去,会把自己给累死。
在这个年代,森林从山上一直生长到山下一公里多远的小河边,河对面有一个村庄,周围是广阔和田野。
欣隆寺还没有建立起来,倒是山脚有个规模很小的道观,距离他们穿越地点泉眼仅有两百多米。
这个道观毁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一群狂热的年青人之手,道士被赶走,土木结构的房屋被烧毁,然后到了九十年代末,一个景区移民点在道观原址上建立起来,后来发展成为一个小镇。
欣隆寺始建于清末,起初只是几间破旧低矮的房子,不知道为什么逃过了冲锋队的攻击和纵火,幸运地保存下来,并且在后来香火极旺,进入九十年代中期,寺院不断扩建,到了2010年的时候差不多占据了小半片山坡。
世事难料,真正具有文物价值的建筑物被毁了,然而那个岁数不算大的寺庙却存活下来并且发展迅猛。
丁能乐呵呵地说:“我想出一个赚钱的好办法啦?等回去之后,你想买多少时装都没问题,咱们的轿车也应该换一辆更好的,房子也得买一套更大的。”
“我倒没想那么多,只要成功的回来了就挺高兴。至于换点值钱的东西带回去的事只是副业,并不重要,因为我们以后还可以再来。”阿朱说。
靠近道观,阿朱摸出一片布,把脑袋包裹严实,然后加上面纱,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看到她的银色头发和洋人面孔。
一名中年道士轻轻推开了门,他挑了一根扁担和两只木桶,显然准备去打水。
阿朱上前跟道士闲聊了几句,问是否可以借马,她愿意奉上一粒玻璃珠当作报酬。
没想到这道士并不贪图东西,说待会他要进城办事,赶着一辆马车去,可以顺便带上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