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一定就在地面上!”卡奥斯嘟囔着就要去找,叶重拉住了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着急。
“塞恩斯神甫?”叶重冷冷地看着兀自满脸痛苦,翻滚不休的塞恩斯,这人实在是太深沉、太狡猾了,叶重心里有太多不解的地方需要他解答,“或者我该称呼您佩森博士更准确一些?”
塞恩斯的身体明显地震抖了一下,缓缓停了下来,死鱼一样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叶重和班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阴冷,显然他对这两个人特别憎恨。
“叫什么又有什么不同?”塞恩斯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近靠坐在石柱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恨恨地说道,或许是清楚自己现下的身份和处境,塞恩斯很有点坦然处之的沉稳。
叶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塞恩斯冷笑着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反倒让叶重一时没了办法,毕竟他发过誓不会害塞恩斯的性命,而塞恩斯似乎也断定了叶重绝不会出尔反尔。
看到叶重皱眉,塞恩斯脸上浮起几不可见的得意,一旁的班纳突地伸脚踩在塞恩斯的胸口,一只手抽出了匕首,缓缓地伸向塞恩斯的眼前,这只匕首还是当年叶重送给班纳的,著名的Strider手工版刺刀,刃身闪烁着清冷幽光,在班纳的手中不知道已经饮过多少人的热血,切开了多少人的喉管,却依旧光亮如新。
班纳一句话也不说,眼中闪动着嗜血的疯狂,塞恩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惊恐地叫嚷道:“你要干什么?你们发过誓不会杀我的!”
叶重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自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班纳也决不是,所以叶重知道班纳这么做必定有他的想法。
“我不杀你!”班纳沉声道,手中的匕首却眨眼之间挥了出去,塞恩斯只觉得眼前两道白光闪过,过了片刻才感觉到双臂上传来的刺骨疼痛,魂飞魄散地发现衣袖已经被鲜血缓缓染透!
班纳对于塞恩斯的惨嚎无动于衷,一丝不苟地用塞恩斯的衣襟将匕首擦得干干净净后收入刀鞘,“我说过不杀你,这两刀我很有分寸,就算你死也不会是因为失血过多,应该是脱水而死......”班纳抬头望了望天空——被风沙遮蔽得严严实实的空中太阳看起来只有一道明亮的光圈。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们,救我......”塞恩斯手忙脚乱地撕扯着衣服包扎伤口,可鲜血缓慢却不停止地一层层渗透了出来,他已经开始觉得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喉咙发干,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艾儿和里奥转过了身不忍心再看塞恩斯的惨状,叶重的眉头纠结起来,他看得出来班纳这两刀力道、位置把握得极为精确,塞恩斯的确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可也正因为这样塞恩斯将会更加痛苦无数倍。
叶重干咳了一声,还没张口,班纳抬头瞥了他一眼,“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说过不杀他就一定不会杀他,哦,对了,你的衣服很脏,需要给伤口消毒的。”后一句话却是对塞恩斯说的,伸手在怀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支持正版,支持作者,更多章节请登陆)
“那、那是什么?”塞恩斯看着瓶子里白色的粉末,惊恐地尖叫道,班纳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个恶魔。
班纳对塞恩斯灿然而笑,晃动了几下手中的瓶子,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上好的海盐!”
这次就连恩雅都忍不住浑身一颤,转过身不再看班纳继续折磨塞恩斯了。
“好吧!好吧!”塞恩斯全身都哆嗦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恐惧,脸色苍白中透着青紫,“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又是何必呢?”班纳嘟囔着站了起来,朝叶重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接下来该你了。”
叶重哭笑不得地看了眼眨着死鱼眼萎缩成一团望着自己的塞恩斯,又看了看恢复了沉默的班纳,默默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与班纳之间最大的区别,班纳对待敌人不会有丝毫怜悯同情,为达目可以不择手段;而叶重却终究无法做到这一点,即便他知道这样做有效。
“恶人还需恶人磨啊!”叶重咂着嘴慨叹。
“亲爱的塞恩斯神甫,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唯一能够活下去的选择。”叶重注视着塞恩斯的眼睛,他希望能够借机对塞恩斯施行催眠,缓缓地催动着自己的精神力。
塞恩斯与叶重对视了片刻,全身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移开目光,死死盯住了自己身旁的地面,不再看叶重的目光,“先给我止血。”塞恩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孱弱。
叶重有些失望,看来塞恩斯对自己的催眠深有提防,挥了挥手正要让班纳给塞恩斯包扎伤口,班纳已经开了口:“你至少可以坚持四到五个小时,你只要让我们满意自然不会让你有事。”
“你!”塞恩斯愤怒地瞪向班纳,后者阴冷的眼神让他的心一颤,“你......言而无信。”声音低如蚊鸣,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谴责对班纳而言形同放屁。
班纳抠了抠耳朵,一语双关地自然自语:“时间就是生命啊......”
无计可施的塞恩斯终于选择了屈服:“问吧。”
卡奥斯朝班纳挑起了拇指:“蝎子,你真有办法!”
班纳对卡奥斯由衷的称赞没有表现出得意,只是轻蔑地睨了眼委靡的塞恩斯,低声说道:“对付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
叶重略一思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邮件是不是一个阴谋?”
盘问口供是非常讲究策略和技巧的,并非人们以为那么简单,方法多种多样,因人而异,例如:试探性发问、迂回发问、直接发问、跳跃发问或是循序渐进发问等等。
尽管塞恩斯现在被迫合作,但他的狡猾和深沉让叶重都震惊不已,叶重不敢保证在不催眠的情况下能够让塞恩斯说出所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并且都是实话,所以叶重打算先尝试一下试探性盘问。
“阴谋?”塞恩斯耷拉着眼皮嘟囔着,“我可不认为是阴谋,那里面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叶重一怔,塞恩斯说的不错,那邮件里的确字字真实,而且自己也通过了邮件找到了日记......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你的目标不是圣枪吗?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叶重紧紧地盯着一动不动的塞恩斯问道。
塞恩斯冷笑了,整个身体都随之抖动了一下:“不错,我是想要获得圣枪,很多年前就想,可是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想要得到圣枪的人有很多,那个第十三信徒,你也见识过他的可怕了,如果没有人帮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只怕连非洲都到不了。”
叶重哼了一声,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塞恩斯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第十三信徒转移目标,秘密的扩散就等于有更多的人分担危险。
“你和布莱恩是同谋?”
塞恩斯抬头露出了嘲讽的讥笑:“那个傻瓜?他不配,只会坏事的家伙。”
恩雅奇道:“那他为什么和你一起偷偷地溜走?”
“这......”塞恩斯犹豫了几秒,飞快地扫了一眼背身对着他的弗利嘉,“我告诉他第十三信徒就在我们中间。”
叶重被卡奥斯的话一惊没注意到塞恩斯奇怪的眼神,“你......”他本想问“你怎么知道维萨就是第十三信徒?”可话到嘴边意识到除了自己和弗利嘉、恩雅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事,虽然他并不是故意隐瞒,但毕竟是自己没有坦白,于是说出来的问题就变成了“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卡奥斯脸上的肌肉**着,只是他低垂着头,谁也没有看到他恐惧的表情,“我只是吓唬他的,你也知道他的经历,那蠢货对第十三信徒怕得要死。”
叶重皱了皱眉头,隐约觉得塞恩斯的回答不太对头,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低头看到塞恩斯不停地舔着嘴唇,叶重想了想还是弯腰把水囊递给了他。
塞恩斯眼睛一亮,也不道谢,抢过水囊“咕咚”、“咕咚”牛饮一通,打着嗝抹了一把嘴,衣袖上的鲜血蹭了满脸,看起来异常狞狰可怖。
“问吧,还有什么问题?”塞恩斯主动说道。
叶重还没想好问题,恩雅抢先问道:“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卡奥斯一愣,反问道:“哪些人?”
“哼!”恩雅小脸冷若冰霜,“你说哪些人?老蓝宝、钻头还有那个日本人是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卡奥斯梗着脖子嚷了起来“那是第十三信徒干的!”
“呸!”卡奥斯狠狠地唾了一口,“婊子养的,还不是做了你的替死鬼?你居然敢阴老子!”卡奥斯越说越生气,“咚”地一脚把塞恩斯踢了个跟头。
塞恩斯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被卡奥斯踢中的膀子疼得浑身瑟瑟颤抖。
叶重看不解气的卡奥斯还要继续,连忙拉住了他,“老哥,我们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好吧,塞恩斯神甫、佩森博士!”叶重故意刺激着他的神经,“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进入弃魂之地的路线?”
塞恩斯浑身一震,隔了片刻才磕巴着说道:“我、我当然知道!那日记上都有记录的。”
其实叶重问这个问题,一方面他确实想知道答案,而另一方面他怀疑塞恩斯在日记上做了手脚,很有可能将最关键的最后部分给隐藏了起来。
“放屁!”恩雅“噌”地反手将软剑抽了出来,下一秒,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剑尖已经指在了塞恩斯的咽喉处:“若不知道正确的起点,就算知道路线也根本无法走进来!何况就算你懂得紫薇星位也不会透视,昨晚乌云散去之前你就已经进入了弃魂之地,这只能说明你根本早就知道通道!”
恩雅一番话着实犀利透彻,塞恩斯脸色急速变化,却无法解释。
艾儿咬着嘴唇对塞恩斯怒目而视,指着弗利嘉吼道:“你真是禽兽不如!我们差点都被你害死!你竟然连自己的女儿的死活都毫不在乎!”
塞恩斯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古怪,喉咙间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弗利嘉的背影。
“你早就来过弃魂之地!”一直都背对着众人的弗利嘉突然淡淡插口道,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弗利嘉会如此笃定。
塞恩斯听到弗利嘉说话,简直如见鬼魅,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连喉咙被恩雅的剑尖刺出了鲜血都毫无感觉,牙齿撞击着抬头指向弗利嘉,声如鬼嚎:“你、你、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到底是谁?你是魔鬼,你是第......”
叶重心头一抖,暗叫不好,他知道塞恩斯下一句必然要说弗利嘉就是第十三信徒,尽管实情并非如此,可又该如何对班纳、卡奥斯、艾儿和里奥解释?他们怎么会相信弗利嘉的真实身份?又会不会相信弗利嘉不是第十三信徒?可是这时候叶重再想制止塞恩斯已经晚了。
塞恩斯下面的话还没有出口,恩雅指在他喉间的软剑突然一跳,如灵蛇出洞般骤然弯曲,“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了塞恩斯的嘴上......
“嗷!”塞恩斯陡地跳了起来,捧着鲜血淋漓的嘴嚎叫不止,没说完的话自然无法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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