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等人当真是体现出速战速决的效率,三更时分商量好策略,四更时就已经潜入了鞑靼人的大营。四更时分,是天亮前最后的黑暗时刻。外围的大营松散的很,混进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王浩等人都穿上鞑靼人的衣服,脸上抹了黑灰,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拦阻。
但到了六大首领的营地时就不一样了,几乎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根火把,把周围照耀的纤毫毕现。想潜入这些地方,简直是不可能的。这让王浩有些怀疑,林平之说他有七层把握潜进去,是不是吹牛?有心想问问林平之,可这时他们都已经分开了,各自负责一个头领的营地,想问也得等一会儿了。
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浩来不及想林平之能不能潜进去,闪身躲在一个帐篷的阴影里,见一队巡逻的鞑靼人从不远处经过,等他们过去之后,王浩才闪电般从帐篷后面跃出,一掌砍在最后一个鞑靼人的后脑上,同时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火把,脚下再用了个柔劲,将被他打昏的那个鞑靼人送到帐篷后面的暗影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无声无息,前面的鞑靼人根本没有察觉。王浩为防万一,怕手里火把的光亮突然消失引起怀疑,又跟着这队人走了一段,慢慢地拉开距离。等火把熄灭也不会引起前面的人怀疑时。才抽身而退。
抓起被他打晕地那个鞑靼人侍卫,借助遍地帐篷的掩护。很快就来到事先约定地帐篷里。这里住了十来个鞑靼人,周围也全是帐篷。不过不用担心,方圆五十丈之内的人,都被他们点了穴道,就算有人在他们耳边大声喊,都不会惊醒他们。
王浩是第一个回来的,等了片刻。其他人也都回来了。王浩也不客气,下令道:“师太,你和盈盈出去警戒,我们四个留下来审问。”
定静师太知道王浩说的审问是怎么回事,无非是刑讯逼供。她是出家人,不好看到这样的场面,王浩这么安排也是体贴她。所以定静师太二话没说。就和任盈盈一起转身出去了。
说到审讯,其实王浩和林平之也都是摆设,只能在旁边看着而已。因为他们都不懂蒙古话,只有漠北双熊才懂。所以在漠北双熊使出各种辣手折磨这六个俘虏时,他们能帮上的忙,也就是不让俘虏突然喊叫出来。
漠北双熊当年在江湖上大名鼎鼎,靠的不是他们地武功。而是他们凶残的手段。他们连人肉都吃,可见从来不把人当人看。这六个俘虏落到他们手里,那还能有好?林平之在锦衣卫里也见过不少折磨人的手段。但和这两位比起来,那也不算什么了。在他们手里,一个完整的人很快就变成一堆零碎,但却不让你死,充分地体验到做人的痛苦。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成为痛苦的来源。
具体地操作手法就不提了,总之王浩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吐,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躲到帐篷外去了。在外面喘了几口气。黑熊就浑身血迹地走了出来。兴奋地报告道:“兄弟,问出来了。果然不出意料。公主就在大头领阿思兰的营地里。而且帐篷就紧挨着阿思兰的帅帐,估计是方便他随时宠幸吧。”
王浩皱了皱眉,说道:“黑哥,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什么宠幸?那是公主,不是侍妾!你这话若是传出去了,皇帝老儿肯定发了疯似的要你的命,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黑熊毫不在意地道:“我这不是在跟你说吗?等干完了这次的事,我们哥俩马上就回恒山,继续混吃等死,就算是说了,也绝不会传出去,你就放心吧。”
这时,林平之和白熊也走了出来,林平之说道:“大哥,公主在大头领阿思兰的营帐里,而阿思兰地戒备是最严密的,亲兵也最多,我要潜进去更困难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王浩听了听帐篷里面,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人呼吸的声音了,但血腥味太浓,于是说道:“想办法吧血腥味压一压,别让人发现了。把师太和盈盈找回来之后,再一起说下面地计划。”
林平之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撒了锦衣卫秘制的药粉,很快血腥味就没了。我去找师太和嫂子。”
定静师太和任盈盈很快就被找回来了,等她们回来时,血腥味已经快要闻不到了。王浩也不废话,招招手把所有人都叫到另一个帐篷里,说道:“我现在说一下我的计划,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们再补充。我们这样……”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大头领阿思兰的帐外不远处,就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争斗的两个人都长得很高大,力气自然也大的很,两个人的打斗就像是两头猛兽在纠缠,撞翻了十来个帐篷,扰地几百人睡不好觉。
而被吵醒地那些人,心情当然也好不到哪去,骂骂咧咧地上去劝架。可他们只要一接近打架的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挨了几拳。他们本就火气不小,又挨了打,顿时也恼了,抡起拳头也加入了进去。
一个加入进去了,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演变成一大帮人在打架。而打着打着,这些人竟然分不清敌我,乱七八糟地开始互殴,也说不清分成几帮,反正是见人就打。
打架地人多了,战场也就扩大了,接着又掀翻了不知多少帐篷,又把不知多少人卷进来。结果,这场谁也说不清楚的斗殴演变成一场上千人的大混乱。只是谁都没发现,最开始打架的两个人,这时已经钻出了斗殴场,一边给他们加油,一边看着谁上前拉架,立即就冲上去给他几拳,让他失去理智。
混乱发生的地方就在阿思兰的营地不远处,那些守卫的亲兵当然要严密关注,唯恐这些打昏了头的家伙冲过来。好在这些人虽然昏了头,但还知道大头领的地方是进不得的,始终不曾靠近半步。
但就在亲兵们注意着这个方向时,一道淡淡的影子闪电般从另外一个方向钻了进来。这个影子的动作极快,而且还没有一点声息,有时就在亲兵的身侧掠过,竟然没人能发现!
在第一个影子潜入不久,又有一个影子也钻了进来。他也同样的无声无息,但速度上就要差一些了,无法嚣张地在亲兵身边钻来钻去。如此一来,他的潜入的速度就要差得多了。第一个影子都进去好半天了,他距离阿思兰的巨型帐篷还有数百步远。
越接近阿思兰的帐篷,守卫的就越严密。在还有百步左右的时候,第二条人影终于被发现了!可惜发现他的那个英勇的侍卫才刚刚发出“啊”的一声,脑袋就被砍掉了。但他发出的这一声,也惊动了其他人,纷纷回头看过来。第二条人影见已经被发现了,立即大吼一声,身形一蹿,化做一阵狂风,直冲阿思兰的帐篷。
那些亲兵一开始的时候没来得及反应,被他一下子冲过了三十步的距离。这个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纷纷大吼着舞刀迎上。可惜他们看上去虽然都很健壮,可在这个人面前,再健壮的汉子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堆碎肉。可是鞑靼人的悍勇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显现出来了,虽然见到同伴凄惨的下场,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来,用血肉之躯阻挡敌人前进的脚步。
在鞑靼人不要命的阻击下,来者终于慢了下来,艰难地舞着一柄四尺多长的,好像烧红了一样的大刀,在无数人的包围下艰难突进。这个人正是王浩,他的任务,就是直冲阿思兰的大帐。
鞑靼人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的悍勇弥补了先前犯下的错误,硬生生用尸体在王浩面前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从他被堵截住开始,他又前进了二十步。就在这二十步的距离中,死在他刀下的,估计有五六十人。但就在距离阿思兰的大帐还有五十步距离时,他竟然一步也前进不了了。他脚下的尸体迅速堆积起来,很快就超过了先前所杀的人数,而且还在继续增长。
王浩见实在冲不过去,只好另想办法。突然向后一撤,不再和对方硬顶。那些亲兵骤然失去了用力的目标,就像使出全身力气推动一堵墙的人,墙突然消失了,他们收不住脚,一下子向前跌去。王浩趁他们队形一乱的机会,跃过他们的头顶,继续向前冲。
这个办法让王浩多冲出去几步,但鞑靼人太多了,很快又把王浩堵住了。而且王浩若是再敢跳起来,鞑靼人的弓箭也不是吃素的,又准又狠的利箭,让王浩也感到吃不消。
王浩吃不消了,鞑靼人其实也使出了全力。王浩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就是个怪物!从双方开战到现在,至少已经有二百多忠勇的兄弟死在他手里了,这怎不让鞑靼人又惊又怒又惶恐?他们在惊怒的同时,鞑靼人也发誓一定要把王浩留在这里,不然如何洗刷鞑靼人的耻辱?
鞑靼人使出全力,却不知正中王浩的下怀。就在他们打得热火朝天时,另一道人影,也就是林平之,正背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地向外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