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走出帅帐,大摇大摆地穿过亲兵的防线,来到任盈盈等人面前。众人一见王浩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都吃了一惊,任盈盈急忙抓着王浩来回看了几遍,见没有伤痕,这才放了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浩淡然一笑,说道:“没事。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回头又问一个亲兵道:“我们在哪休息?”
那个亲兵对王浩的问话恍若未闻,眼角都不扫他一下,依然像柱子似的站在那。黑熊大怒道:“我兄弟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你的耳朵如果是摆设,老子替你把它割了!”
那个亲兵对黑熊的威胁无动于衷,依然是不言不动。黑熊怒不可遏,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定静师太急忙拦阻道:“黑施主,不可!”
漠北双熊在恒山上住了好几年,对定静师太尊敬的很,听她这么一叫,赶紧收回手来。可那个总也没有表情的亲兵这时却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来,甚至还瞟了黑熊一眼。这一下不但黑熊怒了,连王浩都怒了。不过他不像黑熊那样先动嘴再动手,而是一句话不说,突然飞起一脚将这亲兵踢得飞出了几丈远。
帅帐周围有三百亲兵,一个被打了,其他人都感同身受,全都提枪拎刀,就要冲上来。不过他们不是自由之身,没有蔡景侯的命令他们就不能动手,只能对王浩等人怒目而视。
而王浩等人虽然人数少,但他们毫无顾忌,就连刚才还劝黑熊不要动手的定静师太,见已经动了手了,知道再说无益,也做好了拼一场的准备,反而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就在这时,刚才带王浩进帅帐的亲兵队长和于大同一起走了出来。也不知他们怎么才出来。亲兵队长一看这样的形势,再看那个被王浩踢飞的亲兵,顿时眼珠子瞪的溜圆,向王浩喝问道:“是你把人打伤的?”
王浩满不在乎地道:“是我又怎么样?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教训教训怎么行?你不会**手下,我替你**了,你该谢我才是,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
亲兵队长刚才亲眼看到王浩把十几位大将地头盔摘下来,知道眼前这人实在不好惹。虽然气的够呛,但还真不敢动手。蔡景侯的脾气他非常了解,如果没有命令私自动手。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可不只是挨军棍那么简单,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说道:“各位请,你们的营帐在那边。”
将王浩等人送到地方,亲兵队长转身就走,再没多交代任何话。王浩见这里只有两个帐篷。是那种给士卒居住,一个帐篷里面能安置十来个人的那种。王浩也不挑剔,说道:“定静师太,您带所有的女的住这个,我和其他人住那边。”
定静师太有些忧虑地道:“王少侠,我刚才听说,这里的主帅是个都督。从一品地朝廷大员,你这么得罪他,只怕对我们没有好处。”
王浩笑道:“师太请放心。我自有计较。”
定静师太知道王浩不是个鲁莽的人,点了点头,转身进帐去了。任盈盈三女都给了王浩一个微笑,然后才跟着定静师太进帐休息去了。等其他人都走了,黑熊凑过来问道:“兄弟,还是你够胆色,我刚才即使没有定静师太劝说,也真不敢动手。还是你厉害,他们这里有十几万人呐。你就不怕他们翻脸?”
王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小事而已,他们不会翻脸地。我又没下重手。当兵的人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这样他们就翻脸,岂不显得蔡景侯太没肚量了?好了,睡觉去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蔡景侯正在处理军务,忽听外面一阵惊呼声。这让他眉头大皱,喝令道:“来人!”
亲兵队长应声而来,听候吩咐。蔡景侯问道:“外面何事喧哗?就不怕军规处置吗?”
亲兵队长答道:“回禀都督,实不能怪众将士,是那个王浩,和刚刚赶到的一个锦衣卫打了起来。两人的武功都太厉害,众将士没见过世间还有这等人物,因此才惊呼出声。”
蔡景侯“哦”了一声,说道:“王浩和一个锦衣卫打起来了?那王浩不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吗?怎么连一个锦衣卫都拿不下?”
亲兵队长恭声道:“以卑职之见,那王浩只怕不是浪得虚名,确实是厉害。但那个锦衣卫也不简单,和王浩不相上下。昨天于千户不是说过,锦衣卫也派出一个高手吗?这个人可能就是了。”
蔡景侯稍一沉吟,站起来说道:“走,去看看!这所谓的江湖高手,到底有多大本事!”
蔡景侯走出帅帐,他的亲兵队长急忙跟上,并且招呼手下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包围在中间。蔡景侯对此有些不满,这是在他地军营中,至于摆出这幅架势吗?但他抬眼一看远处,这才明白他的手下为何如此紧张。
军营的驻扎,其实也是一门大学问。既要让所有人住得下,又要尽量收缩面积,面积小了才更容易防守。而收缩的同时,还要兼顾防火、防奸细、便于巡逻、交通顺畅等等方面。所以,在一个挨一个的帐篷中间,还有不小的空隙。可是现在却有两个人,简直可以比拟两头大象,在军营中一阵践踏,将方圆近百丈的面积全都夷为平地!
这两个人,正是王浩和刚刚赶到地林平之。他们两个也好久没有切磋过了,这一打发了性子,当真是风云变色,天地无光。王浩的刀风炽热猛烈,身周三丈之内全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内,帐篷、木桩、绳子、衣服,凡是能燃烧的东西都燃烧了起来。而林平之则像是一条影子,来去如电,诡秘难测。一头扎进王浩地刀圈中,立即溅起一阵火花,接着飞射出来,再重新寻找机会。
在他们两个人的战圈中,没有人能插得进手去,只能远远地看着。但***再大,也只能有两三千人能够目睹实况。但是这两三千人全部都傻了,瞪着眼睛张着嘴,口水把衣服湿透了都不知道。
蔡景侯同样也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他暗中估计,如果他指挥军队围剿这样一个人,能否将之拿下。结论是,要想打败其中任何一个,正面对敌的话,至少需要五百精锐,还得是弓箭手、轻骑兵兼备。但如果对方不跟他正面决战,而是用游击战法,那可就不好说了。这个结论,让蔡景侯自己都不敢置信。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难道“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传说是真的?这个想法让蔡景侯激动的浑身颤抖,如果能将王浩或者这个锦衣卫招致麾下,他的战术将产生无法想象地变化,无论是突阵、偷袭,还是劫粮、设伏,都将多出很多种选择。这样地猛将,是任何一个军事家都梦寐以求的!而蔡景侯眼前竟然出现了两个,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就在蔡景侯沉浸在自己地幻想中时,打斗中的两人猛然发生了一次激烈的碰撞,只听一声清越的兵刃交鸣,两人同时飞退了丈许,然后都凝立不动。王浩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弟的武功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林平之也笑道:“兄台过谦了,是小弟略逊一筹才对。如果你我放手一搏,我不是你的对手。”
周围的人听他们这么一说,都忍不住咋舌。这样了还不算放手一搏,他们真要发挥出全力会是什么样子?
王浩扭头看了一眼周围,正看到蔡景侯站在高处。顿时脸色一沉,大叫道:“蔡老将军,不管怎么说,我们来者是客,你竟然让我们啃干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接着又对林平之说道:“兄弟,走!这里不管酒肉,哥哥我请你去城里吃大餐,不在这里受他的鸟气!”
于大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蔡景侯身边,咳嗽一声,解释道:“蔡老将军请见谅,江湖人大多是这样的脾气,对武功比他强或者差不多的人,他们就会客客气气的。武功不如他们的,往往就瞧不起,并非有意慢待将军。”
蔡景侯哈哈笑道:“无妨无妨,高人自有高人的骄傲,稍稍无礼也没什么。”又提起大声道:“王少侠,要吃酒肉,何必去城里?蔡某昨天失礼,今天就摆一桌酒席算是赔罪,不知意下如何?”
蔡景侯当着全军的面自称“蔡某”而不提官职,还说要赔罪,这让他手下这些人差点把下巴扭伤了。向来以脾气暴烈著称的蔡景侯,竟然也会给人赔罪?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