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浩他们离开时,四个人再次分散。任盈盈回了黑木崖自不必说,令狐冲先走一步回了恒山,王浩大张旗鼓地在路上慢悠悠地走,林平之却潜形匿迹,尽量不惹人注意地抢在令狐冲前面赶往恒山。
林平之的伤势虽重,但这个家伙似乎在被锦衣卫追捕时练出了一副铜浇铁铸的身板,只要还没昏倒,就不耽误赶路。而且他到了恒山之后,只是在暗中监视岳不群的动静,并不用他出手,所以王浩也不为他担心。
和其他人都分别之后,王浩一边走一边观景,往往是走半天歇半天,遇到风景不错的地方,盘桓个两三天也是常事。如此一路走来,本来只需要几天的路程,他硬是走了十来天才走了一半。
这一天,王浩在一见酒馆吃饭的时候,听到邻桌的几个江湖人在闲聊,无意中说到了嵩山派。从他们的谈话中,王浩才知道嵩山派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先是左冷禅意图合并五派的图谋被公之于众,接着恒山派遇袭被害,死了不少人的事也扣在了他们的头上,再接下来就是和日月神教正面冲突,然后王浩又将左冷禅企图用诡计将少林派拉入战圈的事大肆宣扬,还重金悬赏左冷禅的人头。
这么多事加在一起,即使左冷禅有三头六臂也被折腾的焦头烂额。而这些还没完,在李公公和张巡两人的运作下,朝廷终于给嵩山派定了个谋害朝廷官员,图谋不轨的罪名,不日将发兵嵩山。
听着那几个江湖人议论左冷禅最近的倒霉事,王浩都忍不住替他担心,如果有人说左冷禅已经一夜白头了,王浩都不会觉得奇怪。他实在太倒霉了,怎么总喜欢招惹自己呢?王浩暗中为左冷禅掉了几滴鳄鱼眼泪。
酒足饭饱之后,王浩正打算结账离开,谁知那几个江湖人又突然说出一个让他惊讶的消息。让他又坐了下来,在旁边倾听。
一个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汉子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五岳剑派要合并了!”
听他这么一说,于他同桌的两人果然都被吸引住了,其中一个秃头问道:“刘兄,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听来的?左冷禅都已经这么惨了,他还要五岳并派?如果强要并派。只怕他未必能当上五岳派的掌门吧?”
另一个高高瘦瘦,长的像芦柴棒一样地汉子也道:“是啊,左冷禅虽然最近比较倒霉,但也算是个枭雄人物,岂会如此不智?刘兄,你是听错了吧?”
小胡子洋洋得意地道:“我的消息怎么会错?我告诉你们。提出五岳并派的人,并不是先前一直嚷嚷着要并派的左冷禅,而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当“岳不群”三个字从小胡子的嘴里说出来时,另外两人都是大为吃惊。而王浩却先是吃惊。接着则恍然大悟。有野心想当这个五岳派掌门的不只是左冷禅一个,还有一个岳不群。左冷禅最近连连遭到打击,嵩山派地势力大不如前,就像那个秃子说的那样,如果强要并派。不说其他四派是否会响应,就算是响应了,掌门的位置也很难坐得上去。
而岳不群的如意算盘,本来是等左冷禅提出并派,他在暗中准备,到时候再一举掀翻左冷禅。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可是左冷禅迟迟不提出并派。岳不群等不及了,从幕后跳到前台来。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再深想一层,王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岳不群的隐忍功夫可不一般,惯于抽冷子下黑手,不到万不得已,或者是万无一失地时候,他是绝不会主动站出来的。如今岳不群只怕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更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那么他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呢?难道……
王浩有了一种很不好预感,岳不群城府深沉,按照他的性格,是绝不会把自己摆在明面上地。合并五派地提议,不用想都知道,除了当上掌门的那一派,其他四派都不会高兴,谁提出这么个建议,都会得罪很多人。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其中肯定有原因。
王浩想了半天,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认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岳不群发现了他在背后的做的手脚,知道跟他不可能合作下去了,所以干脆也不指望他了,来个快刀斩乱麻,将五岳派掌门的位置争到手再说!如果是这样地话,岳夫人危矣,定静师太危矣!
一想到岳夫人和定静师太可能有危险,王浩就坐不住了,也不听那几个人说什么了,扔下一块银子,喊了一声“结账”,人就到了门外。听到叫声的店小二回过头来时,已经看不到王浩的影子了。
王浩出了店门,立即飞身上马,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向恒山而去。前半段路,王浩走了十来天,后半段路,却只花了不到三天时间,王浩就已经站在无色庵的门前了。
王浩敲响无色庵的大门,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小尼姑来开门,还只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半张略带惶恐的小脸。但那小尼姑一见是王浩,顿时转惊为喜,说道:“王大哥,你回来了!”
王浩见这小尼姑地表情,就知道庵中没发生什么大事,这才稍稍放下心,微笑着说道:“看你小心翼翼地样子,怕什么呢?难道还有哪个小贼敢来无色庵偷东西吗?”
小尼姑拍着胸口道:“师伯师姐她们都走了,庵里只剩下了几个人,最近又总出事,我当然害怕了。”
王浩听她说定静也走了,这就是说,定静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这让他放心了不少,又问道:“定静师太离开无色庵了?她的伤好了吗?去了哪里?”
小尼姑道:“师伯地伤还没好呢,是由师姐她们抬着走的。听说要在嵩山开什么五岳大会,师伯不得不参加。”
王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看来定静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已经身不由己,岳不群是撕破脸皮了。想了想之后,王浩又问道:“岳夫人、岳小姐她们也一起走了吗?还有不戒大师,他怎么样了?”
小尼姑道:“他们也都一起走了,只是不戒大师走的时候似乎不太高兴,不住嘴地骂岳师伯,也不知岳师伯怎么得罪他了。对了,岳夫人离开的时候,好像是生病了,也是由师姐她们抬着走的。”
王浩听了,忍不住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不戒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岳不群既然能让他也乖乖听令,显然是使了什么手段,弄不好又是下毒那一套。岳夫人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也内功有成,岂会轻易生病?很可能是她动手偷取解药时被岳不群发现了,结果夫妻反目,被岳不群制住了。
小尼姑见王浩这个样子,关切地问道:“王大哥,你怎么了?你也生病头疼吗?快进来休息一下吧。”
王浩摆摆手,又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令狐冲回来了没有?是和他们一起吗?”
小尼姑道:“令狐师兄回来过,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师伯他们就已经走了,令狐师兄就追他们去了。王大哥,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王浩勉强笑道:“我就不进去了,我回我的茅屋休息就是。定静师太她们不在,你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小尼姑乖巧地点头道:“我知道了,王大哥。……哦,对了,两位熊大叔也跟岳师伯他们一起走了,你的那间茅屋现在没有人住,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吧。”
这一回王浩是真的忍不住了,低声骂道:“岳不群**你姥姥!你够狠!”
连漠北双熊都被岳不群一起拐去了,这一下他手里的筹码就更多了。这些王浩关心的人现在就成了锁住他的枷锁,让他真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王浩的声音虽低,但小尼姑还是听见了,她不知王浩为什么发怒,有些畏惧地道:“王大哥,你怎么了?”
王浩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哦,没事,你回去吧,我这就走了。你放心,我的身体没事。”说完,也不等小尼姑答话,就转身下了恒山。走在路上,王浩越想越生气,轮圆了双手给自己一顿大巴掌,直打的嘴角流血,双颊肿胀,还兀自不解气,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道:“王浩,你自以为做的挺高明,其实你就是笨蛋!如果没有你,他们也许都没有事,可是现在都被你连累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下半辈子就懊悔去吧!笨蛋,笨蛋,笨蛋!……”
发泄了一通之后,王浩还得面对现实。可是他挠破了头皮也没想出救出那些人的办法,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冀望藏在暗处的林平之和令狐冲能起到作用,不然的话,王浩一死相谢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