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一位差官将唐晴风推醒了。
唐晴风迷迷糊糊的醒来。
只见秦方、孔凌、寒竹都在。
围坐在一张小桌上,桌子上放了鸡、鸭、鱼、肉各一盘,还有一壶酒。
秦方一边咳嗽一边招手:“过来吧,一起吃点吧。”
唐晴风依言走上前坐好了。
寒竹帮着将酒杯倒满。
“师傅,我做梦了。”
唐晴风还未回神的低喃。
“梦到什么了?”孔凌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梦到我被人欺负,被一个官差救了出去,他还送我去京都。
结果找到了秦少爷的家,然后秦老爷就把大家救出来了。
以面的,我忘了。
反正是个好梦。”
真的是个好梦,全自由了。
“吃吧,多吃点,一会就要上路了。”
孔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就不带你出来了。”
唐晴风看着桌上的菜,盯着那只鸡翅膀,想了想,便站了起来,用力,撕了下来就啃。
寒竹也是饿急了,见到唐晴风这般在啃,也站起来撕了鸡腿就啃。
一时之间,只余他们二只啃食的声音,孔凌和秦方二人无语对饮。
到底还是体弱,才喝了二口又咳嗽起来,秦方忙挽袖掩饰。
孔凌放下酒杯:“终是苦了你了。
累你至此。”
“咳……咳……没有的事。
你不是你累我的。
是我连累你才是。
若不是那日我提议借宿一晚,也不会让大家如今身处牢笼。”
一连串的咳嗽,咳得秦方两颊通红,说话都说得支离破碎,语不成调。
孔凌伸过手去,帮他拍抚着背,一脸的心痛,口里念念有词:“若我当初不曾离开,那现在我俩会是什么样子?”“若你不曾离开,我还待着家中,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这样的感情。”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秦方无力的依在孔凌怀中。
“孔子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若换成我,我也宁愿这般。”
“你到想的通透。
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呀,连累了二个孩子。”
孔凌一手把玩着秦方的手。
秦方是自人就当女孩子娇养的,理论上讲,他和孔凌能成为一双,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有关系的。
自认为是女孩子,所以才会对一同长大的孔凌投以芳心。
“快点吃,快点吃,吃饱了好上路呀!”路过他们牢房的官差大声的叫喊着。
“吃吧,我给你夹点饭,你吃点饭,路上饿了,可不行的。”
秦方动手给孔凌夹菜“哎,你也吃点。”
二人默默无语平静用餐。
等众人用餐完毕,官差就给他们上了枷锁,然后带了出去了。
秋后问斩,小镇平时没什么案情发生,所以,这一批要问斩的,也就他们四人。
三声炮响,一声高过一声,当那几个身着红衣,头带红巾,手执钢刀的大汉上得斩头台时,唐晴风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个不停,心跳声比那炮声还要响。
“时辰已到,开~~~斩~~~~”唐晴风眼睁睁地看着秦方、孔凌、寒竹他们一个个被砍掉了头。
然后他也眼前一黑失去感觉了。
风清原本就在闭目养神,感觉到身旁边那个小家伙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到后来的依在他肩头,就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好笑,到底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鬼呀。
马车的颠簸让他睡得很不好。
于是风清就自做主,将唐晴风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就又继续闭目养神了。
只是,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听见他在说梦话了,一会说什么“放开他们!放了他们!”一会又说:“你个死变态,我让你打!我让你打!”风清拍了拍唐晴风的脸,“醒醒,你这是怎么了?醒醒!”连推带掇,才把唐晴风给弄醒了。
醒来后,唐晴风跳了一起,在车厢里找了一个角落,整个人就团在那儿,缩在角落里不肯起来。
一身的冷汗湿透了衣裳,风清穿衣服给他换,他也不换。
逗他说话,他也不愿意说。
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娃娃一般。
风清见他这样,也不多理他,只待他慢慢自己回复了。
车厢里很静,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到,风吹过唐晴风的身上,汗湿的衣裳冷得他直打颤。
冻得唐晴风只幽幽地说:“我做梦了,梦见我回牢里了,和他们一起吃了头行饭,一起上了刑场,还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被砍了头。
一个一个的被砍头,先是秦少爷,再是寒竹,再是师傅。”
说着说着,唐晴风又打了个寒颤。
风清连忙把他抱了过来,看他一时半会也清醒不来,就自己动手帮他脱衣服,三下二下外衣就给脱了,再二三下,内衣也脱了。
风清一时愣住了。
唐晴风的身上,以那白嫩的皮肤为底,被人用鞭子为笔,涂满了红色的线条,有的线条上还留有多余的红色颜料。
看着眼看的画作,风清又一次痛恨起那变态的庄主。
两三年前,小镇上就突然冒出了一座别院,挂着“风月山庄”的牌子,不知道怎么的走了县太爷的路子,砸够了足够的金钱,便隔三差五的从大牢里挑一些相貌清秀的男子带走,待玩弄数日后便又送回。
送回时,一身的鞭伤。
问起那些伤者,都是一个相貌若潘安的男子干的。
问其他的,都是一问三不知。
“冷!好冷!”被脱光了衣裳的唐晴风,抱成一团喊冷,风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让一个病人光着身子吹冷风,而他自己却在发呆。
换上衣裳,唐晴风又深深的睡了过去。
风清将他护在胸口,随着马车的节奏而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