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十万明军列阵普定城外,旌旗蔽日,威势骇人!
战鼓声如雷震咚咚作响,传遍了大军的每个角落,将士们的心跳也跟着鼓声加快,士气高昂!
传令兵来回穿梭,望楼上也有旗手挥舞旗帜,整个大军在各种手段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运转着。
胡海领着他的五万精兵,列阵在前,等待着攻城的命令。
而李伟,此时正跟在沐英身后,处于侧翼。这次以胡海为主攻,他们过来都是压阵的。
沐英不时的回头看向李伟的神机营,张口欲言。
李伟见他这样,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了侯爷?”
沐英迟疑了下,回身指了指神机营的旗帜,尽量委宛的道:“李大人,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
李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顿时见到了自己设计的军旗,神机营主要有两种旗帜,一种上面写着明字,一种写的神字。
“哦,你这个啊,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明字旗表示我们是大明军队,神字自然表示神机营,有什么问题吗?”
李伟解释了一句,有些疑惑的看着沐英。
沐英沉默,按李伟这解释单拎出来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连起来就有点问题了,一神一明,神明?
以神明自称?
“李大人,咱们大明的军旗是有规制的,你看中军傅将军那里,他的是虎纹大纛,这是全军统帅的将旗,其他军营按方位有青龙、朱雀旗等……”
沐英耐心的将旗帜的规制讲给他听,古代行军打仗靠的主要就是旗帜,成千上万的大军,都是跟着旗帜跑的,旗帜不倒全军的士气就在,旗帜一倒,那麻烦就大了,数十万大军就成了没头苍蝇。
沐英讲的很清楚,然而李伟听得却是糊里糊涂,他的神机营跟大军的其他军队完全不同,别人指挥都是旗语,他这里大号加哨子,根本不是一个操作系统。
不光是指挥方式不同,装备也不同,神机营不但全军列装火器,这次穿出来的铠甲也是他特制的,以棉甲内附薄钢片,防御又强穿戴又舒适,又具有一定的迷惑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又穿着布衣就出来了呢。
神机营特立独行,这也是朱元璋非得让他带军出征的原因,其他卫所随便抽调,兵不知将也一样指挥,但神机营不行,换个人来一时半会真搞不明白。
“侯爷,我们神机营指挥方式不同,这些旗子主要是象征意义。”李伟轻声解释道。
沐英顿了顿,又道:“那你总要与其他各营配合作战吧?这些事还是要记清楚的!”
李伟愣了愣,也是啊,每次大军出征,他神机营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跟其他部队配合是必须的,像现在,要不是沐英拉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站哪。
不过神机营还好,他这个主将虽然不知道,但是宋忠他们都清楚。
沉吟了一下,李伟道:“侯爷所言极是,我会好好记下的。”
沐英闻言,这才满意颔首:“那就好,这样,回去我找些兵书给你。”
“好吧。”
李伟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实话他不想学这些玩意,但是沐英好歹是一片好意。
中军大营,传令兵不断跑进来向傅友德这个统帅汇报着各处军队的情况。
“报!胡都督所部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攻城!”
一个传令兵进来大喊道。
傅友德轻轻点头,凝视着远处的普定城,冷声下令:“攻城!”
“是!”
传令兵将命令传达下去,高处望楼上的旗手立即挥舞旗帜。
军阵前方时刻关注着主将旗语的士兵立刻将命令传达给胡海,胡海精神一振,大吼道:“进攻!”
咚吣战鼓声突然急促了起来,胡海带领的五万大军,带着冲车、云梯、投石车以及一些以前铸造的将军炮等等,开始向前推进。
普定城墙上,谢成紧随在达鲁花赤身边,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明军,脸色苍白,浑身打颤。
达鲁花赤此时心里也有点发怵,再不像昨那样英勇无畏了。
军队稳步推进,胡海预估着交战距离,在进入射程后,他便一声令下,大军顿时止住脚步,投石车和火炮装弹瞄准,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声巨响,炮弹和石弹齐齐飞向普定城。
城上,达鲁花赤大声惊吼:“快躲!”
砰砰砰……
石弹和炮弹落了下来,砸得城垛碎屑飞溅,守城的北元士兵躲在城垛后面不敢露头。
随着火炮打响,胡海紧跟着大吼:“命前锋将士冲锋,先登者赏五千贯,封千户!”
命令下达,他身边的亲卫跟着大吼,数万明军立即士气大振,前方五千余人首先发起冲锋,如潮水般涌向了普定城!
攻城虽然危险,但是先登的赏赐也是十分丰厚的,比斩将夺旗丝毫不逊,若普通士卒能拿到这个首功并活下来,那就是立地暴富,从此一跃成为上层阶级!
一时之间,明军喊杀声震,进入百步内后,弓箭手开始向城上射箭压制。
城上,北元守军在火炮过后,也都重新站了起来弯弓射箭,明军的火炮和投石车在重新装弹后也再次发射,一时箭矢炮石横飞,城上守兵居高临下,又有城垛掩护,情况还比较好,而攻城的明军就惨了,随着接近城墙,伤亡迅速增加。
但是明军的攻势依旧凶猛,不断的有将士冲至城下,搭上云梯就往上爬。
普定城没有护城河,这也是胡海敢放言七拿下的原因,要是个有护城河的大城,除非有内应或者其他手段,强攻的话没几个月是别想了。
胡海在后面一边观察战况,一边在心底估算着伤亡情况,这五千人只是第一波,等他们伤亡到一定程度后就得撤下来休整,让第二波上,如此轮流攻击,消耗城上的防守力量。
城墙上,谢成已经两腿发软的倒在了一边,达鲁花赤也顾不上他了,不停的指挥着守军投下滚木,推倒云梯。
明军士兵有的在快要爬上城墙里被推翻下来摔死,有的被滚木砸死,被箭射死,等等。
城墙下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有的还在痛苦的哀嚎着,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