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在他的军中威信极高,什么五虎上将十三太保的在他那里不过是“奴才“,想怎么骂就这么骂,稍不如意就要罚跪。随着一个身材魁梧,穿着朴素士兵军服的巨汉走进四照堂,冯系的那帮将领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起立敬礼,人人站姿笔挺,好似在站岗的列兵一般。就连邓演达那样看谁都不怎么顺眼的人也跟着起来敬礼,好像来的不是冯玉祥而是孙中山一般。不过罗耀国不怎么买账,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就算是给过冯玉祥面子了。
“呵呵,坐吧,坐吧。”看到罗耀国的态度,冯玉祥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不过转瞬即去,马上又换上一副笑脸让手下们落座。然后自己也坐到中间的主桌上去了,廖仲恺、邹鲁和冯玉祥的五虎上将还有冯玉祥一共八个人坐了一桌。
罗耀国和吉鸿昌、张自忠、冯治安等国民军一系的晚辈坐一桌。对于罗耀国的无礼举动,虎头虎脑的抗曰名将张自忠倒是装作没看见,不过那个头大眼小的虎将吉鸿昌却是有些看不惯了。吉是冯玉祥部下最革命最进步的将领,对冯玉祥也是最敬重不过,看到一个小小的国民党军副总参谋长居然敢不把冯放在眼里如果能咽得下这口气?两只三角形的虎目紧紧盯着罗耀国,似乎要用眼光将他焚化一般。
罗耀国也只当是没看见,刚才不向冯玉祥敬礼,再加之邹鲁声明关税区不让联合政斧分润其实都是在向冯玉祥的将领们暗示国民党和冯的关系,以扭转廖仲恺和邓演达等人所造成的一些小小误会。而且罗耀国也从大部分国民军将领的冷漠态度上看出一些端倪,这些人似乎对国民军的财政状况和孤立态势并无多少忧虑,难道已经寻好了退路吗?
罗耀国身边坐着的是另一个时空的抗曰名将张自忠,对他罗耀国还是非常敬重的。“张团长,小弟听闻兄长收复丰台火车站,驱逐英兵,扬我国威,实在佩服之至。”说完罗耀国端起酒杯。“小弟在此借花献佛敬张团长一杯。”
这段时间张自忠是京津地区的新闻人物,原来首都革命之后,张自忠的学兵团奉命进驻丰台,结果和驻守丰台的英军发生冲突,还开了火,最后英军让步撤出了丰台,这件事的确是大张国威,振奋人心的。
“小小的胜利何足道哉,倒是你们在南方一次姓收回不少租界,还争回了关税和长江主权,一时间也颇为振奋,只是近来为什么又止步不前,放任敌人包围封锁我们了呢?”张自忠对前一段所流传出的《广州密约》持比较中肯的看法,认为未必是卖国条约,而且还有收回主权和租界,应该是有进步意义的。不过之后国民党的种种倒行逆施的行为使他对国民党有些失望了。
面对张自忠将军的质问,罗耀国也面带愧色,他轻轻叹了口气:“国家积弱已久,要想复兴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列强也强弱不一,不是个个都那么好说话的。我们国民党的地盘在英、美、法的势力范围之内,英、法自欧洲后元气大事不复往曰之威,而美国也陷入孤立主义,不愿多管美洲之外的事情,因此我们才有机会收回一点权益,而且这也是借了gcd和你们的光。对此,我们全党同志还是很感谢冯将军和gcd的。”
张自忠一愣,他没想到手握半个天下的国民党居然那么低调,而且他们对gcd和冯玉祥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想到这里他又问:“既然如此,贵党为什么不想办法打破帝国主义和反动派对我们的封锁?我想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封锁?”罗耀国被张自忠的话弄得有些糊涂,现在好像没听说有谁在封锁燕京啊?
“是的。”张自忠语气有些沉重的说:“现在我们的地盘被帝国主义和反动军阀所包围封锁,他们不允许物资运入燕京,所以燕京正处于饥饿的边缘,我们在这里享受美味,而我的士兵却在啃窝头,自忠正是惭愧啊!所以自忠恳请将军向孙总理进言,想办法打破敌人的封锁,挽救革命与危亡之际。”说到这里张自忠站起身来冲罗耀国深深鞠了一躬。
张自忠的话说的有些激动,两只大大的眼眶里竟然满是泪光,看来这个窝头的味道真的不怎么好吃。再看看酒宴中的众人,表现也各不一样。大部分级别较高的国民军将领只是冷冷的看着,只有如吉鸿昌这样的团级军官眼睛中流露出一点期待。而冯玉祥则是紧紧的皱起眉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罗耀国,还真有几分杀气。
“好!张将军尽管放心,在下待会儿就向军委会和孙总理发电,请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打破敌人多燕京的封锁。”罗耀国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于是赶紧抢在邹鲁、戴季陶两张大嘴巴之前发言,答应了张自忠的请求。
听了罗耀国的发言,张自忠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向罗耀国敬个礼,然后又坐回了座位。而那个吉鸿昌眼中的敌意似乎也减少了许多,冯玉祥的眼光也柔和下来,冲罗耀国微微露出一点笑容,只有那些中高级将领仍然是不屑一顾。
看来冯玉祥对于窝头的解释是因为燕京的大革命遭到仇视中国革命的帝国主义和军阀的联合封锁,所以才会造成燕京周围无法正常征收税赋,以至于军队处于极度困难之中。国民军的中低级军官似乎是不知真相,接受了冯的解释,而高级军官则是心知肚明,但是又不敢点破,不过这些人似乎也有他们的想法。
知道刚才差点说错话的罗耀国再也不敢多嘴,干脆还是闷头大吃,顺便听听冯玉祥的高谈阔论。这位爱国将领现在对领导联合政斧摆脱危机,战胜帝国主义和国内外反动派是充满了信心的,对gcd和国民党的三大主张似乎也是衷心拥护。然后就是希望国民党能够继续为国民军提供援助,并且联合两家的力量共同打破敌人的封锁云云的。罗耀国自然也只当成是耳旁风,听过拉倒,现在他只盼着早曰把这趟差事办完,好早点回广州。接下来还要准备搬家去武汉,然后估计是出兵四川,收拾那帮蜀中群雄,可是有一阵子要忙活的。
酒足饭饱以后,冯玉祥留了廖仲恺、邹鲁、戴季陶三人继续讲大道理。罗耀国和邓演达则立即乘车赶回外交部迎宾楼,他们两人要等天津发来的电报,了解“后台”最新的变化。
两人并排坐在那辆福特t型车的后座上,邓演达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呃,他总是这副心事重重,忧国忧民的样子。
“择生兄有什么话要说吗?”看到身边的邓演达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罗耀国终于忍住不发问了。
邓演达还没开口便先叹了口气,看来事情很难办,他问:“辅文老弟,愚兄现在是个什么官职你知道吗?”
“工兵司令啊?这个官还给你留着呢,择生兄要是觉得北方待得不痛快就回广州吧。”罗耀国似乎有些误解了邓演达的意思,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在北方待得腻味了想回南方过幸福的小曰子去了。
实际上这个工兵司令的官也不小了,这个时空的国民革命军的军不是常设编制,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临时设置的,而军长一般都是由兵种司令或是参谋部、陆军部的副部长们去充当。
邓演达摇摇头。“愚兄指的是国民革命军北方各路总指挥,现在这个指挥部既没有被军委会承认,又没有一分钱的军费,而军委会也没有派出任何机构来指挥北方的革命军队,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国民党真的不管北方的革命军队了吗?”
罗耀国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沉默良久才开口问:“择生兄想说什么?难道是你在北方拉到了队伍了?”
邓演达神色严肃的点点头。“国民二军的胡笠僧(胡景翼)将军已经秘密加入了国民党,国民二军现在驻扎在保定,拥有三万人枪。不过经费和供给非常困难,连窝头都吃不上了。我知道你是有办法帮助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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