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胜的话让罗腾飞心头一跳,他虽不太懂得朝堂争斗,但也知兵权的重要性。 在某一方面来说兵权等同王权,手握重兵的大将,往往都是朝堂猜忌的对象。
他实在不明东方胜话中的含义,按道理说不握兵权的将军是最安全的将军,但东方胜却让他死握兵权,到底有何用意?
他的神色惊疑不定。
东方胜轻轻一笑低声道:“没有兵权的将军就等于是没了尖爪利齿的老虎,莫非大人想当这种老虎?”
罗腾飞神色恍然,东方胜这话是根据自己性格来说的。 自己的性格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没有鸡巴鸟用,却满口之乎者也的废物书生。
在宋王朝重文轻武,武将的地位本就低下,若还不掌兵,将会被人人轻视,这份罪是自己不可能忍受的了的。 更何况,自己要想报仇就必须掌兵,只有自己带出来的兵才能使用的顺手。
所以,这兵自己是非掌不可的。
他大笑道:“这个先生大可放心,老子的兵,谁也别想动!”
东方胜放心一笑道:“大人不但要掌兵,而且要掌罗家军。 记住是罗家军,不是朝廷的兵马,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调用的杂牌兵,而是实实在在的只听大人一人命令的罗家军。 ”
罗腾飞疑惑问道:“先生这又是何意?老子的目地是借助大宋之力杀到金国去报仇,麾下是谁的兵倒不是很重要。 ”
东方胜并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问道:“大人知道大宋历来对付武将的手段是什么?主要原因又是什么?”
罗腾飞点了点头,对于历史他知道的虽不多,但这点还是清楚的,答道:“不就是明升暗降,收缴兵权,然后或贬或杀或排除殿堂中心嘛!”他本说着无意,但随即脸色也渐渐吃重了起来。 吐出了四个字:“功高震主!”
东方胜点头笑道:“范蠡有一句名言‘蜚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 走狗烹。 ’东方先前说过,官家是一个能用人的中兴之主,但也是一个不求进取的昏庸之主。 抗金大业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他真正在意是只是他地朝廷,只是他的江山。 ”
他顿了一顿,轻声问道:“大人可知自己最大地长处是什么?”
罗腾飞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武艺。 ”
东方胜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大人真正的长处是会打仗。 而且能打胜仗。 运筹帷幄,大人或许不及岳飞,但比起打仗,假以时日大人未必会逊色于他。 只要官家能用大人,大人绝对能够成为大宋功高第一将。 ”
“好了!”东方胜长生而起道:“东方言尽于此,大人只要随时记得这四个字,日后自有妙用。 还有伴君如伴虎,以大人的性格还是多加小心未好!”
罗腾飞长笑道:“管他是什么虎。 老子天生就是打虎的人,何惧虎猛!”
东方胜笑道:“好一句‘打虎的人’,东方告辞了!”
说罢飘然去了。
罗腾飞瞧他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才重新坐下,在月光下脑中不断浮现着东方胜的话:从开始到结束,东方胜的话很乱。 一会儿说兵权,一会儿说军队,一会儿又说功高震主,一会儿又说自己会打仗等等莫名其妙地东西,乱的让人不知他想表达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但罗腾飞细细推敲起来却隐约察觉到东方胜说来说去都围绕一个主题,那就是自己的将来,他认为自己能够成为大宋功高第一将,认为自己可能会功高震主,认为自己会重蹈历史上岳飞的覆辙?
想到这里,罗腾飞冷笑了起来。 若真是这样自己才不会向岳飞那样坐以待毙。 等候朝廷的宣判,大不了一拍两散。 拼合你死我活。
如此想着,罗腾飞神色又是一禀,当真发展到那个地步,他就需要忠于自己的军队,如此正好对应了东方胜的话!
不管了!
以后是事情管他如何,自己地目标就是利用宋王朝来壮大自己,对付金国,面前来说两者利益完全不相冲。 只要赵构那狗皇帝不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不去理会其他。
他利用自己帮他打江山,自己利用他来扩充实力,对付金国,互惠互利而已。
不知不觉,罗腾飞在鄂州以呆了五日,东方胜自从那夜别后以没了踪影。 岳飞等人要处理战后事宜,一时间也顾不得他。
罗腾飞也乐得清闲,醉心于马术,在朱奕这行家的指点下,骑术越发精进,进步的速度连朱奕也不住称赞。
这日,罗腾飞终于等到了朝廷的圣旨。
如岳飞预料的一般,由于这场战役是赵构即位以来最大地一场胜利,圣旨上并没有直接给出封赏,而是让岳飞跟他一同进京面圣,以作御前奖励。
罗腾飞让雷震、耶律安领着两万兵马驻扎返回江南西路驻扎,只是领着魏胜前往,岳飞也只带岳云一人。
在行前罗腾飞还向岳飞提了一个要求。
“岳帅,你说我们都为大宋效力,是不是应该不分彼此!”
岳飞在战场上运筹帷幄不假,但为人处事却缺乏心机,但听罗腾飞如此说来,大笑道:“自当如此!”
罗腾飞道:“既然是这样,你看,我麾下兵马不少,足足有两万人,可将领却仅仅只有几人可用。 既然是不分彼此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斗胆向岳帅要一个人。 填补填补空缺,我想岳帅应该不会拒绝吧!”
岳飞眼珠子瞪的老大,这还真是一个不情之请,若是要一些偏将还好说,万一开口要张宪、牛皋、杨再兴、董先这些人心腹之将,自己岂不亏大了,干咳了一声道:“不知腾飞看中哪一人?”
见岳飞如此。 罗腾飞几乎笑破了肚皮,正容道:“就要岳银屏将军吧。 自从她加入我军一同抵御金贼以来,屡立功勋,可以大用。 ”
岳飞听他要地是岳银屏也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却道:“银屏终究是个女孩子家,随军来回奔波,终究不妥。 ”
罗腾飞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昔有平阳公主、穆桂英。 今也有梁红玉,哪个不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有何不妥?银屏善使岳家枪,武艺不俗,又通军略,可以大用。 ”
“银屏!”岳飞终于察觉了异常,往两人看了看。 见罗腾飞强制镇定,岳银屏却羞红了脸,那还不明白个中原由,略微一沉吟,笑道:“也罢!只要银屏同意,就随她吧!”
岳银屏自是不会反对。 于是也加入了列队当中。
南下至临安,本因乘舟而行,但罗腾飞却执意策马,口中道:“我等身为武将哪有乘舟的道理,一路奔驰也练习马术,锻炼体力,岂不更妙。 ”
一行人连声说妙,只有知道罗腾飞真实底细的魏胜,暗自发笑。
罗腾飞瞪了他一眼,心中下定决心有时间好好学学游水。 不然江南人人会游就自己不会。 岂不大丢颜面?
一行人由南往北奔驰,途经瑞昌县。
岳飞道:“腾飞。 需不需要入县看看!”
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影子,罗腾飞凄惨道:“不了,我罗腾飞早已立誓,若不手持完颜兀术的头颅祭拜那六万亡魂,此身不入瑞昌。 ”
岳飞也不在相劝,一行人沿着长江东行。 路上相互印证武艺,倒也不觉疲乏,唯一可惜的是岳飞旧患未愈,不然罗腾飞早就邀他大战三百回合了。
岳云武艺非凡,但毕竟年轻,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六岁,发育还不完全,虽说早已超过同年人的神勇,毕竟跟他相去甚远,一路下来指点到是多过切磋。
不过冲着岳云叫了那几声“未来姐夫”,罗腾飞也乐得指点一下自己地经验心得,当然若将那“未来”两个字去掉就更好了。
起初满以为岳飞会反对他们交往,所料岳飞并没有拒绝地意思,一副顺其自然地模样。
罗、岳二人自是喜不胜喜。
这日行到芜湖附近的官道处,远见一处茶棚。
一行四人下马入茶棚歇息,也许是正午茶棚空无一人,四人要了壶茶,边喝边聊。
岳飞忽道:“腾飞这觐见官家可不比一般,切勿像寻常那样大大咧咧!”
罗腾飞点了点头,正欲开口答话,忽听得官道一个洪亮地声音远远传来:“站住,别逃!你是王夜叉,爷是王黑龙,,本一家子,不分个胜负怎么可以。 ”这声音从百丈外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叫之人底气充足。
罗腾飞寻声望去,视线的官道口现了两个人影,为首一人他认识正是刘光世麾下的大将王德,此人勇力非凡,当年在战刘光世时,跟他交过手,抵挡自己三合不败,对战下去再斗个三四十合不是问题,但他为人却胆小如鼠,见三招皆落下风,策马逃走了,因此给他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后一人却让罗腾飞眼睛一亮,只见他形貌魁梧,身材雄伟,走马如风,手舞双戟上下飞舞,不住对王德攻去,招式凌厉,好似那典韦再生一般。
好一员猛将!
岳飞也起身神色大动,“此人竟能跟王德王夜叉拼个不相上下?”
罗腾飞鄙夷笑道:“就他也配称夜叉?不过身后那汉子却也是不凡!”
岳飞道:“腾飞有所不知,王德在昔年是可金兵闻风丧胆的人物,金兵南下时,甚至有称宁遇阎王爷,莫见夜叉颜,只是后来被调至刘光世军中却没了声息,但他一身武艺确实不俗,由在王贵将军之上。 ”
罗腾飞正欲大叫,两人一打一逃,竟远远去了,不由大叫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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