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罗腾飞!
罗腾飞并不知金人会对岳家市不利,但他却看中了金人的那三千匹战马。
因为金人占领了北地,攻克了关中,封锁了所有马匹渠道。 他们深知骑兵厉害,严令任何人不得贩卖战马于大宋,若有违令者,家人五马分尸,近亲割腹挖心,令法严苛之极。
同时对于举报马贩者,给予丰厚的奖赏。 在金国有人甚至以此为业,发了大财。
是以,除了个别真正不要命的马贩,是没有人敢将战马贩卖给宋王朝的。
因此大宋王朝即便在有钱也卖不到优秀的战马,尤其是西北的战马。
西北的战马高大,善于短程冲锋,以重甲突破见长,是战场上无坚不摧的利器。
整个大宋王朝能够配得上“战马”二字的马匹也不足六千,西北战马更是寥寥可数,而且绝大部分都在军队、官家的手上。 在市面上的那些短脚马都是用来驮货,载人的,没有任何的长处。
所以罗腾飞要想组建一支骑兵,尤其是一支类似于“铁浮屠”一般,能够正面冲锋的骑兵部队在魏胜、雷震等人眼中几乎是天方夜谭。
可罗腾飞却不这么认为,据他所知后来的岳家军就有一支骑兵部队,那是岳家军在不断跟伪齐、金人交战中抢来的战利品。
岳飞能够抢,他为什么不能够抢?
更何况。 罗腾飞自小是唱着“游击队之歌”长大的东北人,对于其中地“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个道理是在明白不过了。
故而,罗腾飞一听雷震传来的消息,他的心思立刻就动了起来。 杨幺撤军休整,一时间难以发动攻势。 这正好给了他充足的时间。 让他执行这一抢夺计划。
他当即命令各地密切注意那伙金人的动向,将县内的大小事情交给了雷震、魏胜处理。 然后聚集了县里所有的马匹骡子。 领着张吟以及一千人青龙帮地精锐,连夜出了靖安县。
他们一路追踪,至德安时。 罗腾飞终于察觉他们的目标是岳家市,心中地疑问也豁然开朗:必是因为他们奈何不得岳飞,所以打算从岳飞家人入手。
明白这点后,可让罗腾飞大吃了一惊,于私:岳飞是一位值得尊重的民族英雄。 抗金名将;于公:岳飞钳制住了鄂州要塞,扼住了伪齐、金国、杨幺之间的咽喉,防止了他们东进的步伐。
以岳飞的性格,纵使家人被擒,也不会干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出来的。 可那伙金人都是杀人不眨眼地主,见人质没有了利用价值,十有八九会当场将他们杀了。 即便要挟不了岳飞,气气岳飞也好。
岳飞是个孝子。 万一真气出病来,又或者失去了理智,岂不遭殃?
一旦鄂州落陷,金国、伪齐的大军势必东进江南西路,届时受苦的还是江南西路的百姓。
种种未可知的事情在罗腾飞的脑中闪现:于公于私,罗腾飞发现自己都不能让岳飞的亲眷落入金人的手上。
他当即让张吟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而他自己倚仗坐下良驹乌云踏雪先行一步,奔驰赶往岳家市。
罗腾飞日夜兼程,但还是来晚了一步。
当他抵达地时候,岳家市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尸体,不远处金骑整齐的围成一个大圈:在圈内一个女子被一个金人击飞,正向他这个方向倒飞而来。
虽是背影,但罗腾飞还是从对方那一身鹅黄麻衣认出了她的身份。
罗腾飞本就对是非分明,刚直无私的岳银屏甚有好感,有时还会无端想念起她那娇美的面容,飒爽地英姿。 此刻见她遭罪心头不禁盛怒。 杀意横生。 御马猛冲上去。
这个时候,一个金人已经杀向了岳银屏。 毕竟相隔甚远,救之不及。
眼见岳银屏饮恨棒下,罗腾飞赶忙取出铁胆丸激射出去,正中对方狼牙棒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火星四射,将狼牙棒击开。
扎牙承以及一干金兵的心神都在岳银屏身上,丝毫没有注意罗腾飞的到来,直到此刻才发现他这位不速之客。
罗腾飞控马上了路旁塌方的土墙高处,展现了由梁山马军五虎将之首关胜那里学来的高超骑术,控马直接飞跃过了人群,来到扎牙承的身前。
二话不说,策马飞驰“无悔刀”当头罩下。
这霸烈无匹的一刀再现风采,刀气破空,笼罩扎牙承全身上下,令他动弹不得。
扎牙承惊骇之余,竟生出恐惧不敌之意。
然扎牙承毕竟是久经战场的宿将,猛的一咬舌尖,以疼痛来缓解恐惧,举棒抵挡。
但罗腾飞地一击又岂是等闲。 自悟招以来,“无悔刀”之下从未遇过敌手。 这一刀去势之快,威力之猛前所未见,犹如雷轰电闪。
“噗”地一声,响声又沉又闷,便如木棍击打败革。 扎牙承双手虎**裂,一条黑影冲天而起,却是狼牙棒向上激飞。 这狼牙棒也有四十来斤重,受此一击,竟向天空竟高飞三余有丈,直落到了金兵丛中将一干金兵砸死马下。
青龙偃月刀去势依旧不减,直将扎牙承连人带马砍成两段。
岳银屏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地犹如战神一般罗腾飞,眼中lou出了狂喜之色。
“上来!”罗腾飞微笑的对着岳银屏伸出了粗大的手掌,眼中竟是赞许之意。
罗腾飞不并不了解真实情况。 但也能够从村里地情况看出一些端倪:村里除了壮勇男子及金人的尸体外,没有一具妇人、老弱的尸体,可见他们早已撤离。
这点足已证明岳银屏他们是不惧生死的留下来断后的勇士。
本来就对岳银屏充满好感的罗腾飞,此刻更是充满了敬意。
面对罗腾飞的邀请,岳银屏不由得一愣,顿觉脸上一阵火热,好在她脸上一片血污。 看不清本来地面貌,脸上的红云也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顿了一顿。 岳银屏终伸出了手掌。
双手相握,罗腾飞轻轻一拉,岳银屏登时腾空而起被拉上了马背。
罗腾飞轻笑道:“坐稳了!”
岳银屏知道接下来必有大战,为了不添麻烦,伸手紧紧抱着罗腾飞地虎腰,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无半点隔阂。
罗腾飞察觉对方的前胸的坚挺紧挨着后背。 舒服满足得差点呻吟起来。 岳银屏更是羞愧的难以自已,长那么大,她还是首次跟男子有这般亲密的接触。
四面金兵见罗腾飞在顷刻间斩杀扎牙承,并且视他们为无物,相继大怒,舞着狼牙棒冲杀上来。
罗腾飞仰首发出一阵长啸,“尔等杂碎,也敢猖狂?”
他眼中已没有一丝生息。 代之而起的是极端的残忍和冷酷,杀气立时弥漫全场,附近之人无不浑身发凉。 浑身愈来愈冷,心中惊颤。
在罗腾飞背后地岳银屏也感受道了那股猛烈的杀伐之气,想起父亲教自己枪法时的话:“自古以来,唯有霸王项羽一人抵达武道巅峰。 能使自身气势外泄,影响两百步以外的敌人。 余下各朝猛将多如过江之卿,非但无一人超越于项羽,甚至连他一半也比及不了。 ”
此刻,罗腾飞身上的杀伐之气虽无法跟项羽相提并论,然却胜过史上诸多猛将多矣。
岳银屏暗叹:“他有此实力,难怪能够力敌王叔父、张大哥跟云弟弟。 ”
罗腾飞心无旁顾,全身心的投入战场,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紧盯著分左中右后四方扑来的敌人。
他无视身后地骑兵。 双腿一夹马腹。 直往前冲去。 龙刀分开金兵血肉的波浪,摧枯拉朽一般冲杀去。 就只见他人到之处。 头颅不断飞起,无头颈腔血柱冲天,狂喷飘洒,残肢断臂四下纷飞,凄惨得亘古未有,令人心胆俱裂,魂飞天外之上。
他领着岳银屏单骑杀出重围,竟不直接离去,而是反身再杀,离前方敌人还有一段距离,罗腾飞横刀马前,拉出腰间铁胆丸,夹马冲前,两手连环掷出。
铁胆丸并无杀伤力,但在他的神力下,中者却无不头骨碎裂,横死当场。
前方伏满死尸,令人不忍卒睹。
罗腾飞以来回杀了三个回合,杀戮场已然逐渐扩大,满地的残肢,滚动的头颅,喷洒的热血,已积聚成溪,缓缓地流淌,惨绝人寰。
任凭这些金人平时作恶多端,杀人如同草芥,见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心寒胆裂。
岳银屏也lou出了骇然之色,突然见罗腾飞侧移奔驰,借着健马冲刺之势,一刀将对方百夫长斩为两段。
岳银屏见此略一沉吟,心中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她方才察觉罗腾飞表面看似胡乱冲杀是一个失去理智沉浸在杀戮之中的狂徒。
其实并不然。
他每次冲杀时的目标都是敌方的首领,默默的运用着“斩首”战术,几个来回之间死在他手中的金国百夫长已经达到了五人。
金兵一行千人,一个千夫长,十个百夫长。 千夫长哈刺立已死,十个百夫长被罗腾飞杀了六个,一个中计活埋,岳银屏自己杀了两个,还有一个死在了乱军中。
此时此刻,这余下的三百金兵已经没有了指挥者。
众兵呆立了半晌“轰”地一声,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