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以为这样就可以洗白自己了？笑话！”李文彬抬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报道表面上是在说起韩东和美玲之间的八卦，私底下却是在暗指韩琛是毒贩，表明韩东和藏毒案无关。

“文彬，你到底想干么？”林总警司注视着李文彬，想要知道答案。

“林sir，现在韩琛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做港岛毒王，而韩东手下的洪兴也已经成为港岛最大的社团。洪兴占据地盘，韩琛拥有最大的可K因货源，双方必有一战。让两家做好准备之后开战，肯定会出大乱子，不如我们主动点这把火。”李文彬指着报纸说，“现在看来，韩东已经忍不住了。”

“你的目的只有这一个吗？就没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林总警司逼视着李文彬，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李文彬根本不惧林总警司的质问，只是死死与林总警司对视，一语不发。

“你以为这篇报道是在帮韩东自证清白，把矛头指向韩琛？”林总警司神色转冷，面色不善地问，“文彬，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李文彬依然没有说话。

见李文彬不吭气，林总警司叹了口气，轻声说：“文彬，你有没有想过，韩东和韩琛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表面上都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还不都是黑社会，都在犯罪。”李文彬对林总警司的话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林sir，你不会信了小报的宣传，把韩东当好人了吧？”

“看来你很清楚这篇报道的意思。”林总警司神色再变，冷笑道，“这篇报道分明在说抓韩东有问题！一个三流小报都能看出来的案情，警察却不知道？还是说事实就跟那帮古惑仔在旺角警署外面嚷嚷的一样，警方从一开始就知道，就是针对韩东，就是执法不公？”

“林sir，警方的确知情，但没有执法不公，抓韩东没有任何问题。”李文彬矢口否认，“而且，昨晚事情的发展，都在我的计划中！”

“呵！”林总警司都给气笑了，“那昨晚洪兴古惑仔围住旺角警署，也在你的计划中？”

“没错！”李文彬抬头挺胸，站得笔直，一脸正气。他的神色甚至有些遗憾，如果旺角署长刚一点就好了，那样古惑仔的动静就能搞得更大，最好能搞个千人围攻警署的大场面，让港岛市民彻底反感古惑仔的行为。至于署长会不会因此倒霉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李文彬的好兄弟胡天闻可是连命都丢了，一个署长的帽子算什么？

“还说你没有私心？”林总警司怒气勃发，“我们是O记，责任是解决有组织犯罪，不是挑起有组织犯罪活动！你知道吗？”

“报告！我不同意！”

李文彬也怒了：“林sir！我认为，像李鹰这样反黑反得快跟古惑仔穿一条裤子的警员，需要有人给他们提个醒，古惑仔和警方从来都是对立的，不是他们能掌控的！昨晚的行为就是明证！”

“行啊！李文彬！”林总警司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炸了，“我看你昨晚想敲打的不是韩东，也不是李鹰，而是我吧！”

李文彬没有回答，但表情俨然是默认了。

两人互瞪了许久之后，林总警司态度居然率先软化，看着李文彬，问：“说吧，你还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O记现行的策略无法打击到和联胜以及洪兴这样的大社团，只会让他们尾大不掉！”李文彬见林总警司不说话，自己越说越流利：“现行的策略下，O记看似维持了社团和市民生活之间的稳定，实际上却是让社团的发展更加平稳，等到社团活动和市民生活融为一体，社团势力根深蒂固的时候，社团就不可能被清除了。”

“林sir，黄警司之前试图控制韩东，结果韩东已经把洪兴带成了港岛最大的社团，注册会员已经膨胀到三万多，临时会员更是不计其数。你说韩东和韩琛不一样，是，韩东的地盘不贩毒，可韩东杀人放火收保护费、放高利贷拍三级片，这样的人还能被当成好人，合适吗？”

“照你的意思，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韩东和韩琛一样要打击了？你倒有初心！”林总警司的语气不乏讽刺。

谁知李文彬却狠狠点头：“没错！”

见李文彬态度坚决，林总警司叹了口气，说：“文彬，警方做事，是要讲证据，讲程序，讲法律的。”

“我知道。”李文彬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宣告似的，“但我更知道，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仿佛被李文彬的话给刺激到了，林总警司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阻止了话题的继续，只说：“这些话你留着跟廉署的人说吧。”

见林总警司李文彬起身，宣告自己的决心，“就算豁出去这身警服，我也要摧毁和联胜和洪兴社！”

“知道了。”林总警司反应冷淡，只说，“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陈永仁和潘文基叫进来。”

……

旺角警署大门口。

“阿东，你没事吧？条子有没有为难你？”刀仔擎打量着韩东，一副随时准备带人冲了旺角警署的样子。

“我没事。”韩东摇头，“给兄弟们每人发两百块加班费，都散了吧。”

“啊？”刀仔擎听到韩东的话，有些发懵，“阿东，被人栽赃了居然不生气？”

韩东一脸淡然：“生什么气？警署都给围了还嫌不够威吗？”

“也对哦。”刀仔擎讪讪地笑道，“我还以为那帮条子会冲出来跟我们干一仗呢，哪知道他们这么怂。”

“他们不是怂，只是不想被人当枪使而已。走了。”韩东看了一眼安静的旺角警署，转身离开。

刀仔擎一头雾水，追上了韩东：“阿东，什么当枪使啊？谁要把警署当枪使啊？”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韩东扭了扭脖子，“通知陈耀，让各个堂口注意一下和联胜的动向。”

刀仔擎瞬间兴奋了起来：“怎么，要跟和联胜开战了吗？”

“你属鱼的吗？记忆只有七秒？刚说了不要被人当枪使，你急急忙忙凑上去干什么？”韩东摆手道，“韩琛龙头位置比你想象中的稳。”

刀仔擎一脸失望：“啊？就看着吗？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怎么可能？我已经给韩琛提了醒，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韩东随手接过梁笑棠递上来的报纸，递给了刀仔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