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陈一帆跳脚，恼怒喝道，“‘红冠银丝花’本来就大部分长在青牛山这边，用的着你们送？”
“再说了，你之前有说过送吗？明明是要全部占有！”
“最重要的是。”韩莹插话，“按照说的规矩，谁先看到，就是谁的。我想问一句，你们有看到全部‘红冠银丝花’了？确定每一朵都见过了？”
“哈哈！”
程满园大笑，无视陈一帆、韩莹，望着陈无忌，摇头道，“陈门主，你这些徒弟嘴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是斗不过了。”
“你也不差。”
陈无忌平静道，“身为长老，亲自下场和小徒讨教，更厉害。”
“哈哈，陈门主是指刚才的斗剑吗？”
程满园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道，“我可没有以大欺小，都是下面的弟子，和你那徒弟同辈的年轻人，切磋了一番。”
“说起这个，在下很佩服陈门主你收下的这个三徒弟，剑道天赋没的说。”
“《暴雨剑法》《秋水剑法》《夺目十三剑》《飞霜剑诀》，四门剑法，每一门都修炼到小成，或者大成境界。小小年纪，就触摸到剑意的门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着实是位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
“可惜啊……”
程满园顿了顿，摇头道，“可惜，《暴雨剑法》《秋水剑法》《夺目十三剑》《飞霜剑诀》，都是其他人的，没有一门是陈门主，贵门派的武功。”
“也不怕陈门主笑话，在下最喜欢和人探讨新的剑法、剑术，很想见识见识‘潜龙门’的绝学，不知陈门主能否让我如愿？”
“程长老，你这个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了。”边上，前一刻和南瑾瑜斗剑的青年男子，嗤笑一声，开口道，“据我所知，潜龙门的武功，都是外来的。”
“什么卷地龙拳、穿云刀法、游蛇步，皆是出自他人之手，陈无忌这个门主直接拿过来，当做门派绝学，也是够可笑的。”
“你说什么？”陈一帆怒喝，上前几步，反击道，“我们修炼的武功，是其他人的又怎么了？功法主人都没反对，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再说了，我们修炼这些武功，是对这些武功的延续，传承！”
“别给自己脸上添金。”青年男子冷喝，“传承？就你们也配传承这些刀法、剑法？问过功法的主人吗？哦对了，想来这些武功是谁开创的，你们也不知道吧？”
“哈哈哈！”
青年男子话音落下，站在左右的其他霸剑门弟子，一片哄笑。
陈一帆涨红脸，韩莹、苏大勇几人也同样憋愤。
却又无法辩驳。
他们确实不知道这些武功是谁开创，都是陈无忌传给他们。
《暴雨剑法》以前还有隐患，只不过，熊增同、杨擒等人死光，联系他们的石茳也死了。
而“来生会”盯梢齐重山父子，从头到尾只是盯梢他们本人。
看重的是齐家血脉！
藏有飞云宗、炼丹洞位置的残缺地图，乌乾他们根本不知道，也没关注过。
这才让《暴雨剑法》暴露了无所谓。
但剑法的源头在哪，是谁所创，陈无忌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
“敢问程长老……”
陈无忌上前两步，抱拳道，“我们修炼的这些武功，都是何人所创？如果程长老能告知，无忌感激不尽。”
“我……”程满园一滞。
青年男子和他的同伴，皆是哑然。
“如果知道是何人所创，无忌必会上门一一拜访，面见对方，征询对方的意见。”
陈无忌再次道，“若是对方不同意我们修炼，那我和几个徒弟，从此以后，就不再施展。”
“武技如此，功法也是如此。”
“我们师徒修炼的《吞鱼功》是一位游侠赠与无忌的祖父，作为无忌祖父救了对方的报答。”
“无忌曾听祖父提起，《吞鱼功》是那位游侠的师父所创，这位老前辈早已作古。”
“程长老如果能复活老前辈，无忌同样会进行征询，若是老前辈不同意我们修炼《吞鱼功》，那无忌先废几个徒弟的修为，再废自己的修为！”
陈无忌面色肃然，一瞬不瞬望着程满园，“不知程长老能否满足无忌这个愿望？”
“我……”
我满足个屁啊！
人都死了，还想复活？
我要是有这个能力，还站在这里？
程满园一时语塞。
青年男子一行人，同样闭嘴。
陈无忌不避讳所学的武功，都是来自他人，他们还真没辙。
“哈哈，没错，你们到是复活一下那位老前辈啊！”
陈一帆抓住机会，痛快大笑，“只要那位老前辈说不同意，无需师父动手，我立刻废了自己修为！”
“什么时候，其他人学武，还需要你们‘霸剑门’同意了？”韩莹冷笑。
“和我们是没关系，但作为一个门派，却连属于自己的武功都没有，想想就很可悲。”青年男子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谁说我们没有自己的武功？”
南瑾瑜忍不住道，“我修炼的《龙门混元功》难不成是你家的？”
“《龙门混元功》？”程满园眼珠子一转，好奇道，“这门功法，就是陈门主和你这三徒弟修炼的真气境法门吗？”
“当然！”
陈一帆抢答道，“《龙门混元功》是师父自创的真气境功法，怎么，你们难不成也在哪看见过？”
“那可说不准哦。”青年男子面露讥讽，“谁知道这什么混元功，是陈无忌从哪弄来的？”
“你……”
“住口！”
不等陈一帆反击，程满园率先看向青年男子，瞪眼呵斥道，“袁诚！你怎么说话的？陈门主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吗？没大没小，快给我向陈门主道歉！”
训斥完，又看向陈无忌，歉意道，“不好意思，小徒不懂事，年轻人易冲动，冒犯了陈门主，还望陈门主见谅。”
“对不起，陈门主。”袁诚似乎意识到错误，低头道歉。
“无妨。”
陈无忌抬了抬手，“《龙门混元功》确实是我根据几位前人的功法，总结所创，勉强还行。程长老若是不信，无忌可以念一段心法的前篇内容。”
“信，当然信！”
程满园忙接口道，“陈门主坦诚待人，在下非常相信。这《龙门混元功》毫无疑问，是门了不得的真气境功法。”
“能开创一门功法，武道天赋，无疑都远超常人。”
“就是不知陈门主有没有开创武技？”
程满园微笑，“功法有了，这武技想来也少不了吧？”
“运气不错。”
陈无忌也笑了，“无忌刚闭关，自创完善了一门剑法。”
“哦？那太好了！”
程满园眼睛一亮，似为陈无忌庆祝，拍手道，“陈门主果然天纵过人，自创功法和武技。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观陈门主开创的这门剑法？”
“当然可以。”
陈无忌大方道，“剑法创造出来，本就是让人修炼，给人看的。不过，我这门剑法刚出来，还没来得及传给徒弟，程长老想要一观，恐怕得等一段时间。”
“这有什么？太应该了！”
程满园拍手，支持道，“陈门主尽管教，等你教会了徒弟们剑法，在下再来拜访，一观……”
“哎，我们这样如何？”
忽地，程满园似想到什么，一拍手掌，振奋道，“陈门主，等你教会了徒弟们自创的剑法。到时，我们来一场切磋比斗怎么样？”
“正好，彩头都是现成的，就这片‘红冠银丝花’，谁最后赢了，这些‘红冠银丝花’就归谁，免得我们两家为了这点灵药，而争吵不休，最终坏了情分。”
不等陈无忌开口，程满园又念叨道，“好像不行，太少了。”
“这样！”
程满园一拍身后背着的长街，连鞘一起取出，插在地上，指着剑道，“我这把‘清泉剑’是柄二转宝器，威力还行，也算进彩头里，这样才配得上最后胜利者！不知陈门主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陈无忌笑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说了那么多废话，程满园总算表明了想要达成的目的。
弄清楚“潜龙门”或者他陈无忌的深浅！
比如，陈无忌拥有什么宝器，修炼了怎样的高级武功。
没错。
依旧是陈无忌和徒弟们，突然变强，所引伸出的后续麻烦。
陈无忌有“神秘飞天老者”撑腰，让这些势力不敢来硬的。
于是，灵机一动，找上陈无忌，来一场正常的比斗。
通过下赌注，摸清楚陈无忌得到的机缘，大概是什么。
再想办法弄到手。
程满园都拿自己的二转宝剑，作为加注了。
那陈无忌这边怎么也得拿出一件价值同等，或者稍逊些的物品吧？
尽管陈无忌不拿，程满园也会满脸高兴。
哪怕最后输了，一样双手奉上清泉剑。
但这事传出去，潜龙门的名声就毁了。
陈无忌自己无所谓。
然而，苏大勇、韩莹七个人怎么办？
多半受不了。
他们现在是住在山上没错，但不可能永远不下山。
一下山，就被人当面、背面，指指点点。
谁受的了？
阳谋！
什么为了“红冠银丝花”。
这份灵药，从头到尾，根本就不重要。
程满园不过是借助“红冠银丝花”开了个头，然后和袁诚一唱一和，促使陈无忌答应比斗，拿出赌注。
偏偏陈无忌拿不出来！
宝器陈无忌有。
但无论是追风靴，还是凝神静心的黑剑，亦或可伸缩的火焰剑，都属于战利品，见不得光。
最后一颗飞云造化丹，到是可以。
《神墟剑魄藏灵诀》更可以。
但这两样，陈无忌不可能拿出来。
面对程满园的阳谋。
陈无忌想了想，正色道，“比斗，无忌同意了。但潜龙门底蕴太浅，没有什么宝器、宝物。程长老若是不嫌弃，无忌愿拿自己作为彩头之一。”
“一年！”
不等程满园开口，陈无忌竖起一根手指，沉声道，“如果切磋至最后，我们输了，无忌愿为‘霸剑门’效命一年！”
“不知这个彩头，程长老觉得如何？”
程满园，“……”
陈无忌效命一年，抵不抵得上一把二转宝器？
这……这特娘的，根本没法算！
但要说价值不对等，也不对。
陈无忌真气境第四重的修为，给“霸剑门”效命一年，“霸剑门”能赚多少，得看“霸剑门”怎么使唤。
送死的活，是肯定不行的。
这点无需商量，“神秘飞天老者”绝不会答应。
相反，“霸剑门”还得保证陈无忌不能死。
一旦出任务死了，“神秘飞天老者”一样会找上门！
好端端的阳谋，一下子卡住了。
程满园嘴巴张了又张。
半响，干笑道，“可以，当然没问题！”
“如果能得陈门主的效劳，‘霸剑门’求之不得！”
“那就好。”
陈无忌跟着恢复笑容，“彩头确定了，不知比斗怎么进行？还有时间，放在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如何？”
程满园试探问道，“一个月后的今天，就在这里，进行一对一的比试。正好，陈门主你那边有三个真气境。比斗进行三场，出场的人，压制修为在同一境界。最后，两场胜出者，获得彩头。”
“这个规则，陈门主，怎么样？”
“可以。”陈无忌爽快应道。
“陈门主痛快。”
程满园微笑，“对了，难得有一场真气境的比斗较量，在下想邀请同在白水的各路朋友，届时前来观战，顺便作为见证，这个提议，不知陈门主意向如何？”
“没问题。”
陈无忌笑道，“人多热闹，无忌最喜欢热闹。”
“哈哈，程某也一样，看来以后，我们两家得多走动走动。”程满园大笑。
“好说。”
“程某说真的。”
“无忌也是认真的啊。”
“那就好，哈哈！”
……
你好我好的，又闲扯了几句。
两方彼此告辞。
“红冠银丝花”继续留在地上，没有采摘。
等比斗出结果了，再来处理。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