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雨来得又急又快,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像冰雹砸的感觉一样,它毫无预兆的来临到这个世界,让街上所有没有防备的人都无法幸免被这场冰雨淋个混身透湿,整座城在这场雨里变得雾蒙蒙的.云里雾里看在眼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倚在窗边愣愣有神,明风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见那珍馐美食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我皱着眉继续看向窗外.
明风叹了口气,走过来说;‘表姐,吃一点儿吧,这些天你什么都没有吃,再这样下去你会饿坏的.‘
我有些虚弱的叹了口气:“吃不下,只要一想到那天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朱兰死在我的面前,我就什么都吃不下。 ”
:“可是。 明风担扰的望着我;“那不是你的错啊。 ”
我苦笑道;“怎么不是我的错,凭我的武功想要救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何难的,只不过我怎么会只是我怎么会那么疏忽大意,让一条璀璨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我明明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 ”
:“表姐,其实你错了,他的妻主已经死了,他就不会再苟且偷生,不管你如何挽留,都只是保得了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明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问过他们隔壁的人,陈掌柜和朱公子的感情十分的好,当初陈掌柜的父母因他们膝下无子,要陈掌柜再结新欢。 陈掌柜不肯带着夫郎来京城寻觅了这么一个地方开了一个小店,两人相依为命过了这么多年,你说有可能一人已死另一人还能独活么?”
我嘘唏:”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感天动地地伟大爱情,只是,我话锋一转:“是谁杀了陈掌柜呢?按周围邻居的说词,陈掌柜是个豪爽大方的人平日里也接济过不少因生活而困窘的人,和谁会有如此深仇大恨呢?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 ”
明风愁眉不展的望着我;“这个问题自有官府去操心。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横亘在我们之间。 ”
:“什么问题?”
:“陈掌柜和朱公子的丧葬问题,我们现在并没有钱财的来源。 身上地钱刚刚温饱问题,如今你又被撤了职又没有了俸禄,你说这是不是个大问题。 ”明风跟我一一道来。
我听着听着突然笑起来了,想不到我莫惊凤也会有今天,穷困潦倒入不敷出,我朝家里四周看了看:”看看家晨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先当了吧,一定要给陈掌柜和朱公子办一个像模像样风风光光地葬礼。 不管怎么说,相识一场吗?”
:“你啊……。 ”
:“打脸充胖子。 ”我接过话岔。 两人同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好了,还是先吃了点儿吧,人是铁饭是铜,一顿不吃饿得慌。 ”明风细细的哄道。
:“不吃了,我得会儿出去一趟。 ”
:“做什么?”
:“找工作啊,不然我们全家都得饿死。 ”
这时,青衣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这小子我几次三番让他回到莫家去,我说跟着我会吃苦头,他死活不同意说只要有个温饱就行,反正就是要来伺候我。 被他逼得没法子,只好依了他让他留下来继续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三小姐。 许总管让我叫你过去。 ”
:“有什么事吗?”
:“三皇子来了,还带了好多些东西。 ”他看起来很兴奋,说得眉飞色舞。
我和明风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朝门外走去。
果然是带了好多些东西,金光闪闪的摆了满屋子,宫奴们还在朝屋子里有序地抬东西。 轩辕清和坐在一旁面含微笑的喝着许芳端上来的茶。
:“你是不是打算把宫里的好东西搬过来啊。 ”我把玩着手中一只玉如意说道。
明风在一旁彬彬有礼的说道:三皇子好。 ”
轩辕清和朝他点头:“不用客气,叫我清和就好了。 ”
:“喂,喂,我问你话呢?这两个人也太放肆大胆了,完全当我不存在。
:“这些都没什么。 不过是我嫁妆而已。 ”轩辕清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感慨万分的摇摇头:“雪妃娘娘一定非常扼腕。 ”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我唉声叹气道:“儿大不中留啊。 ”
轩辕清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想要。 不想要全部拿回去好了,我倒要看看到了那天。 你用什么来娶我。 ”
我急忙讨好道:“别,别,当我说错话了行不行,我该死。 ”
一屋子人在一旁掩唇轻笑,明风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她只有见钱眼开的时候才会说些花言巧语,清和可不要信他。 ”
:“嗯。 ”轩辕清和听了他的话倒十分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郁闷不已,还没成为一家人呢?就如此同仇敌恺,以后要是真成了一家人,我的日子不就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把手中的玉如意递给许芳:“诺,把这个拿去当了,换来地银子给陈家夫妇搬一个像模像样的葬礼。 ”
:“呸、呸,许芳连连朝我脸上啐了几口。
我伸手擦了脸上的口水问道;“许芳,你干嘛。 ”
许芳底气比我还足:“这么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也不怕冲撞。 ”
我缩了缩脖子,讪笑着;“百无禁忌。 百无禁忌。 ”
:“何况。 ”轩辕清和端着茶杯慢里条斯不lou声色的说道:“那玉如意好像是我地吧。 ”
真是的,大家庭就是这点不好,前院的火刚刚又扑灭,后院又起火了,我满脸笑意望着,吞吞吐吐的解释着:“那个,我想……。 ”
:“我知道。 你不用再说了,只是我觉很奇怪。 你干嘛要当玉如意呢?我又不是没有带银子来,那两口红木箱子装地都是银子,你随便拿就是了,反正我地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嘛,做什么要那么多此一举。 ”他一脸我很白痴地模样上下打量着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早说。 ”
:“你又没问。 ”他委屈万分。
碰到这样一家人我能说什么,除了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也别无它法了。
吃完饭我和轩辕清和坐在房间里聊天,我望着他说:“清和。 对不起啊,那时候我家大业大那么对你,现在在我这么寒碜的时候,你却不计前嫌非我不嫁,而且还是被人算计地。 ”
他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是不是被人算计的我早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嫁你我是心甘情愿的,你怎么寒碜了。 我信你以后总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就算没有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是很好的,以后这种傻话就不要再说了。 ”
他朝四周看了看:“这间房做新房是不是大了点,我们挑间小一点儿吧。 ”
;“为什么。 ”其实我心知肚明却忍不住问出口。
;“总有一天,南宫会回来的,先来后道跟名份是没有关系地。 ”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沉默。 已经很少再提起他,也很少再起他,只是遇偶尔想起他的时候,心还是会痛,像刀割一样。
轩辕清和知道又触动了我的伤心事,就转移话题道:“瞧,你这屋子乱的,我来收拾收拾,你赶紧去外面转转吧。 ”
我强颜欢笑道:“有什么好收拾的,让青衣来就行了。 ”
他白了我一眼。 挽起衣袖:“别再把我当成一个皇子好不好。 马上我就要嫁为人夫了,再这样肩不能扛手不提的你迟早会不喜欢我。 ”
听了这话。 我觉得自己非常十恶不赦,连忙说道:“好,好,你收拾,你收拾,别把摆在这房间里应景几个瓷器全部打碎了就行。 ”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拿起桌上地抹布,像模像样的做起卫生来,其实拿有真的什么灰,每一天青衣至少要擦三遍,擦到桌子光亮照人为止。
:“咦,轩辕清和擦着擦着,似乎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放下茶杯随口问道。
;“这把匕首。 ”她回头,手里拿着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正是我那天从朱兰身上拔来的,因为是凶器本来是要上交官府,结果这几天忙着伤春悲秋去了忘了此事,得会儿得让许芳送交官府才成。
:“这把匕首怎么那像君妃娘娘随身所带之物。 ”他努力冥思苦想半天说道,看着我已经变脸的神色,急忙改口道:“可能是我看错了。 ”
:“清和。 ”我盯着他;“那天朱兰是你亲手救出来么?”
:“呃。 ”她一语顿塞。
:“还是君妃娘娘派人交给你地。 ”我不等他说话,又咄咄逼人的问了一句。
:“是,君妃娘娘派人把朱公子让我带出来的。 ”
我眼睛一闭,睁开时又紧接着问道:“那天我出事你是怎么知道,而且不晚不巧正好赶上,和君妃娘娘在大殿上一唱一合是不是也是套好词的。 ”
:“是,可是。 ”他抬起头神色凄然的望着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我也真非常想找机会和你在一起,无名无份也好。 ”
我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苦苦的一笑道:“清和,我没有怪你,我们都是他随手拨弄的棋子,为了达到他想达到目的,他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可怜我们这群人还沾沾自喜对他感恩戴德,如果我猜地没错陈掌柜地死和他拖不了干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