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吴公公什么时候走的,朦胧有感觉的时候,就很热,窗外的斜阳照了进来,正好照在我的身上,像火热一般的热。似乎还感受到了恩恩的哭一样,全身都难受。
平静吧,平静一点好受一点。
越是动情,越是焦心,越是会让我痛疼不已。
打起精神来,将恩恩的东西,都收拾放在角落里。
我想一个人离开这里,要死要活,也离得远远的,不想让谁来看到我最后的狼狈样子,尤其是他。
走出门口,天色已经微微的暗了下来。
一身是燥热的冷汗,脚步虚浮地朝江秀城外走去。
忽而其来的凉风,带着细碎的雨滴,飘飘然地吹来,煞是舒服。
我想,我还有点发烧,脸上火辣辣的热着,头也还胀痛着。
就连雨越下越大,越来越冷,也会觉得很舒服。
江秀城夜归的百姓,都抱着头,四处跑着。我像是个无魂的人一样,走在雨中,不急不躲的。
到了城门口,令我不解的是,城门紧闭着。
真是奇怪啊,一向都不关门的,现在倒是关了,而且还驻守了不少的官兵。
也有人想出城,官兵不奈烦地说:“现在全城戒严,外面正在抓人,天色一晚,谁也不能进城出城。”
原来是这样,他还是不会放过五公子的。
这些是他和他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窝在墙角下,屋檐上的雨滴,一直哗哗地响,而天色一黑下来,看也看不清楚。辗转地四处望着,只有潇潇的雨声充斥在耳边,天大地大,却只有我一个人。
无比的孤独,无比的沧桑。
怨谁呢?谁也不怨,只是命运如此的安排,便如此走下去了。
待到天亮时,便出城吧。走到哪里,便算是哪里。
热过后,又觉得很冷。
抱着身子,烧得迷迷糊糊的。
一双手,来抱起了我。
他的手,很温暖,而且带着一种安全感,让我不排斥,迷糊地往他的怀里钻去。宽厚的怀抱,如已刻在脑子里的一般。
感觉自已躺在一张**,让人硬是灌下了一碗苦涩的药。
然后就是针扎着我的手指,痛啊。
我睁开眸子,看到垂头还在给我扎针的梁天野。
他抓起我的手指,又一针扎了下去,半分也不心软。
鲜血滴滴地滑落了下来,痛得揪到我的心里去,瞪大眸子看他。
他淡声地说:“朕看你还醒不醒来。”难道这样了,还要来欺负我。
看到血带着一点黑,我又心酸。想必,他是知道了。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我的,而我心里,也是孤单单的,何必要强撑起来,心那么疲累呢?忍下他的无礼,还有高傲,不就好了吗?
“把自已弄成这残花败柳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谁都要对你怜悯吗?”他还扎我的手指。
我很难受,却任他扎着,淡声地说:“谁让你救我的。”“谁想救你,你只是一个玩具。”狠狠地一扎。
痛得我差点没有跳起来,一手紧揪着被子:“轻点。”“倒是怕痛。”他冷哼。
我是人,我当然怕痛了。
重重地叹气:“没有用的,别在这里扎了,毒没出来,倒是会先把我扎死。”
“活该就扎死你,谁叫你那么笨。”我笨,我淡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冲上前去的。”“说你笨,你还不乐意,朕告诉你,笨都够抬举你的了。他看到你才会亮出蓝针的,你倒是以为他会真扎下去吗?就算是扎下去了,没了一个孩子不会再生吗?”他恼怒地一瞪我。
抬起脚,狠狠地一踢他:“滚开,不要你来管我。”这些无情无义的话,我不要听。他一指将我的穴道点了,得意地说:“朕让你说,这些嘴里尽说些不得人心的话,倒看看你,还能不能说出来。”
偏过头去不看他,软弱总是在他的面前毕露无疑。
心不是早死了吗?可是面对着他,总是会习惯地和他说话。
我恨他,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深。
他是个很高傲的人,他对我是很不同,我知道。
我的高傲又在这里,格格的不入,所以,他驯服我,驯服的过程中,安有胜败,都是半斤八两。
他细细地擦净我的手,凝重地看着盆子里装着的血。
变黑,然后,就是蓝的了。
猛然想起蓝血人的电影,差点就想笑出来。
觉得自已好天兵啊,居然一点也不怕,明明就要死了。
好了,算了,不挣扎了,反正什么事也瞒不过他。就这样吧,把他的废话,还有高傲忽视了,能温暖地过多久,就过多久。
我很累很累了,不想挣扎了。他要的温驯,估计都会找到了。
转过头去,他就一瞪我,恼恨地说:“笨蛋居然还笑得出声。”“恩恩。”我轻叫着。
“没有。”他眼里满布着心痛。
拉着他的衣服,像是小女孩一样撒娇:“恩恩啊。”“你说不要了的。”他真小气,还生着这些气。
“我现在,又想要了。”他气恼地说:“你的脑子,还真不知是什么烂泥装的,一时一样。”是啊,我总是心思在改着,无所谓,现在就是烂泥状态,即然要离开,何苦要让自已惨兮兮地离开。
软弱一下,得到很多的温暖,何妨呢?他嘴毒,我不管他就是了。
“恩恩。”过了良久,我见他不动,还是叫了声。
他又一瞪我,眼里有着很多的酸涩,最后长叹:“没有心的女人。想要做什么,才会软弱,完全不顾谁的感受,张绿绮,你究竟是什么人?”
墙头草吧,可怜地眨着眼睛看他,却越发的,让他脸上神色发黑。
吴公公给我抱来了恩恩,小心地看了皇上一眼,又端了地上的盆子出去。
恩恩卧在我的身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然后露出一个笑。
所有的痛,都消息了,我最重要的就是恩恩了。
没有后悔,把你生下来,受那些苦。
谁说我是没有心的人呢?只是心太朦胧了。
“我还有多久看着恩恩呢?”我轻声地问着。
他站在窗前,吹着外面的风:“没多久了。”心一酸,好苦好苦。
灌下的药,发挥了作用,脑子开始晕沉沉的了。
他把恩恩抱走,让奶娘去喂着,坐在床前问我:“张绿绮,你究竟,心里有没有我。”
手指拂上我的脸:“你告诉朕,这是朕最后一些这样问你,朕要你用心来回答。”
他的可恶,他的强夺,他的种种,都在脑里飞掠而过。
我一回首去想,为什么脑子里,都是他。
那一段日子,温柔与他一起。
难道同床共枕,真的不需要一点感情也能得到男女之欢中的快感吗?
我想,大概不是的。
每每凌晨醒来,才会发觉,自已偎在他的怀里。
在厌恶中,早已经习惯他。
现在还问,有什么用呢?我离开的日子不太久了。
“说啊,绿绮。”他沙哑地声音,就在耳边。
“有。”我艰难地说了出来。
要嘲笑,他便嘲笑吧。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轻地笑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等了一会,他脱鞋上床。
我下意识地推挤着他:“走远点。”“朕想你活着。”他轻声地说着。
活,怎么活。
他的唇,已经轻轻地吻在我发热的额上。
冰凉得很舒服,我忍不住想要他吻我更多。
他吮吻着我的手指,轻声地说:“绿绮,不是欺负你。”
温柔的话,一点也不像他。
我不要他,我推着他,无力的拳头让他抓在手里:“不是欺负你。”
明明就是,可是身子如火,我竟然也不抗拒他的亲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呵呵,下午还更一章,好吧,哈哈。现在粉勤奋的。 1
《宫妃》凤凰木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