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了一些别样的感情,看到梁天野,我就会有点讨厌。
尤其是他还在我的面前,一个劲地说着那玉美人怀孕的事。
还给我说那玉美人是多温柔可人,越听,我越是觉得他好烦燥。
他是不是故意来惹我的,想来试探我现在的脾气改了多少了吗?他不觉得他好笨,笨得人神共愤吗?当我真是圣人啊,他怎么不说他和玉美人是怎么个情投意合。
他以为女人天生就在胸怀宽阔,他当他是皇上,他是独一无二,最高傲的人。
而我听着,却有些好笑,冷笑,嘲笑。
我神思飞扬得远,听着就有些困了。
即然避不开要听他说这些,那我就当成催眠曲好了。
他手一碰我的脸,我就醒了,警戒地看他一眼。
清醒过来,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皇上,玉美人真好。”当然听的人,也要来上一二句才好,不然让他说得很没有面子的。
他笑,眼波里尽是淡淡的光华:“好,挺好。”看看天色,有些晚下来了,我垂下眸子:“皇上今晚应该多去看看玉美人了。”他拢拢我的发,抱下我的肩,我尽量让身体放松下来依在他的身上。
他轻咳了下:“你不吃醋吗?朕真会去的,想到玉美人肚子中的孩子,朕就兴奋,原来要做父亲的心情,是这般的高兴。”高兴吧,我还要带走你的孩子呢。
“不会吃醋,我也是女人,女人怀了孩子,你就要多去看看才好。”我温和地劝解着。因为不想他的靠近,他的离开,反而是更好了。“你真大体。”他奈奖着:“深得朕的欢心,今日在你这里过夜无妨,再说我们也好些天没有一起了,朕可想着你呢。”
我推开他的毛手毛脚,扯上一抹笑在脸上:“皇上,今儿个不方便。”“怎么不方便?”他有些不悦地看着我:“我们可是有合约的。”“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女人的事,难道你不比我了解吗?”我有些恼气了。
现在是他动不动就拿合约来压着我,似乎那是我为自已挖的坑一样。
他压根就没有将最后放我走的一条放在眼里。
我以前挺能忍受他的,现在真的好难啊。
对张贤瑞越来越有好感,就对他越来越是反感。
不管他是温柔的时候,还是对我冷厉的时候,他都是高高在上,他都是要别人都去感激他的大恩大德一样。
我推推他:“去吧,我要用晚膳了。”
他回头,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月信来了吗?”
为什么这样问,不过我还是淡定地点头:“是的,你去找玉美人吧,要好好地对她。”即然骗了,岂可以再转回话。
这也是能让离开我的一个法子。
在宫里,对这些事很是癖讳的。
其实月信,是很正常的,为什么都说是污秽之事呢?
来了又说讨厌什么的,那不来,又担心着这样那样的。
唉,女人啊,难道不能自已对自已好一点吗?他点头,似笑非笑:“朕知道了,过些天再来找你,三天,还是四天?”
“八天之后。”我淡然地说着大话。
反正就是不想他再碰我,一个是对他反感,一个是他总在说他的女人某某某的肌肤柔得如雪,发丝软如丝。
我们不知道怎么了,一纸合约,将彼此变得都不像彼此了。
其实这样的他,让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摸不到踏实的感觉一样。
有时候觉得自由似乎离我很远很远,可是我总是告诉我自已,别想太多,一个月之后,无论如何,都会有自由的。
没有人能告诉我,有没有离开的希望,我一定要给自已信心的。
我推走他,他就连着八天都是在玉美人那里过夜的,听说玉美人有身孕不宜侍寝,他宠幸了玉美人的妹妹。
听到这些,心里有些酸涩的感觉。
玉美人是依着张贤妃的小妃嫔,也是好运气,薄弱的宠幸机会,让她得到了皇子。
不过她也挺聪明的,知道什么叫做母以子贵,而且还懂得一些战术。
说是因为身孕,很想家里人,娇缠着皇上要让她的妹妹入宫探望她。
妹妹入宫自然没有好事,三下二下,就和梁天野那色鬼勾结成奸了。
反正他的好色,是正常的,宫里没有女人会说他不是的。
或者就算是在外面的人看来,他多女人,他宠幸一些女人,也是正常的。
玉美人怀子有功,升为了玉昭仪,而新来的玉则是做了美人。
一时间,玉家姐妹是宫里最受宠的风云人物,而我就是众人眼中那一落泪,那一下抬,就成了下常妇的那种。
我也笑,反正人情便是如此的了。
他十二天没来我这里,我也没怕什么,我反而是不想他来的。
再过三天,我们约定的日子,就到了。
我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差个三天了,这日子,应该很快过的。
坐在牡凡花边打着瞌睡,阴阴的天,不知道像是谁的脸,乌云密布。
我还是很嗜睡,我怕功亏一溃,不敢在宫里睡太多。
没让宫女跟着,推说是赏花,让她们在宫里看着就好。
其实我坐着,就是在打瞌睡。
这么多天,我和张贤瑞没有再见面,毕竟我们要避嫌,越是最后的日子,越是要小心翼翼的。
临门一脚的事,我做得多了。
好几次没有逃出宫里,就是那一脚太狠了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一睁开眸子,就看到了他。
天色越发的有些沉黑,他一身的白衣,却是格外的醒目。
警戒地让自已马上保持清醒,站了起来行个礼:“见过皇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睡了多久。
我赶紧说:“让皇上见笑了,我刚才正在赏花,忽然就睡着了。”“花意醉人嘛。”他淡淡地说。
我笑笑,细细打量着他的脸色,如那灰黑的天空一样,挂上了阴霾。
看来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得小心着点。
低头寻思着他是来做什么的,而且他脸上的淡漠,又是为了什么?
他却先说话了:“绿绮,想睡就再睡会吧。”
“不想睡,就是看着,忽然就睡着了。”我吞吞口水。
他忽然走近了我,牵起了我的手,我缩了缩:“皇上。”他拉着,五指相扣:“绿绮,你似乎不想朕。”“没有。”我淡淡地说。
他没有再说什么,牵着我的手在牡丹花里走了好一会,对面的暮妃眼巴巴地站出来看着,他也没有看在眼里。
欢儿过来请:“皇上,绿妃娘娘,可以用晚膳了。”“回去吃吧,别饿着了。”他淡然地说。
他看样子,是想在这里过夜了。
有些不习惯,也有些不喜欢,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跟在他的身后往宫里走去。
才上了几道菜,我眼尖地就看到一个公公在外面转着。
或者,我一直在看着吧,我想以玉昭仪那小肚子的心思,皇上一走,她岂会没有动作呢?
很是面生,定是她派来的人了。
宫里这点争宠的戏码,我看得多了,电视里没有看过,书里也有看过。
原因不多,不就是身体不舒服,要他去看吗?其实我不太喜欢这弯弯肠子,不舒服他又不是神仙,看看就能好吗?御医是干什么吃的。
压下心里的轻嘲,我佯装地看了会:“欢儿,那外面是谁啊?”
欢儿给我装假,挤挤眼睛:“没有谁啊,娘娘,是公公们站在外面呢。”
我笑笑:“欢儿,指不定是哪宫的人,快叫进来。”想骗我,丫头你还嫩点。“娘娘。”欢儿暗里焦急。
我一拧眉微带着不悦地叫:“欢儿,快点。”
我知道欢儿想让皇上留下来,但是她不知道我不想他留下来。
宠爱,我压根就不想去争的。
别人要,就快点要去好了。我志不在宫里争他的宠爱,我跟他的沟通,很不愉快的。
如果不是一纸合约,不是为了自由,我怎么会与他虚以委蛇呢?
梁天野没说什么,扫我一眼,眼神看着外面。
我召了那公公进来,他神色有些惊慌,看着我,似乎怕我一样。
我温和地说:“不知公公这么晚了,找皇上有何要紧之事。”那公公弯腰到了极点,诚惶诚恐地说:“奴才是玉宫里的敬公公,见过万岁爷,见过绿妃娘娘。”“不必多礼。”我暗暗松了口气。他来,必是受了他家娘娘的命令。
“皇上,今儿个玉昭仪身体不舒服,奴才端了晚膳去,玉昭仪却半点不沾,说是身体不舒服,奴才斗胆,到绿妃娘娘的宫里来请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我料得可真准啊,真的身体不舒服。
梁天野看着,竟然不说话。
他只是夹起一些菜,悠闲地吃着。
乌云密布的脸上,看不清楚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轻声地说:“皇上,即是如此,还是过去看看吧,玉昭仪是初次怀孕,务必得小心一些。”他放下筷子,冷若冰霜地看着我:“你想朕过去?”“皇上,大事为重。”斟酌地说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要这样说啊,他要过去就过去,岂是我能拦得住他的。
他不走,我也不能拿他怎么着,不是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我其实是讨厌他的,所以他的面子下不来。
如果他真的要查我,也不是查不到。
先前骗他的八天,他只要一问欢儿,就能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我走近他,温柔地看着他:“皇上,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宣御医瞧瞧?”
他长叹一口气:“朕是有些不舒服。”手还是很习惯地,轻盖在他的额头上,没有烫手,也没有很冷。算了吧,他的坏心情,我没有必要去明白。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的,他生气可以,你生他的气,就不行了。
他拉下我的手,轻柔地拍了下:“你一个人吃饭吧,朕过去看看。”“好。”我轻应。
送他出了宫,才折回来吃我的晚膳。
玉昭仪是不想让皇上近我的身了,独宠啊,谁都想。
可是女人那么多,皇上只有一个,这样子的事情,一次二次有效,多来几次,就生厌了。
狼来了的故事不知道她听过没有,最后可是没好结局的。
有些叹气,为那玉昭仪,她比我更莽撞一些。
回来是一个人冷清清地吃饭,有些索然无味。
他在,他必会让我多吃些菜,饭桌上,也有说有笑。虽然彼此都是假情假意,毕竟,不至于这般的冷静。
吃了些汤,就让欢儿撒了下去。
还剩下三天,好像有点难熬了。
我觉得,他似乎知道一些东西了,或者,日子快到了,他也知道的。他那么冷淡地对我,曾经温存的风光,就像是梦一样。
从来都未曾真实过,风吹来一室的凉意,他在我的人生里,也有着不可抹灭的记忆。
而我对于这个宫来说,是不是真可以就远离呢?
独眠到半夜,却是睡不着,听着自已的心跳。
一个人的寂寞,如此的叹息。
对这里,我有些熟了,我刻意不去管,不去理会很多的东西,就是不想自已有什么舍不得。
可是习惯这东西,太难说了。
我已经在慢慢地习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心烦意乱的。
梁天野,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带给我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的说,呵呵。
下次小宇宙玩好了,再来三更好了,呵呵,现在还在修补之中。 1
《宫妃》凤凰木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