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园踏回堡内,刘羲感觉到自己又向自己的目的前进一步,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从刘羲光着身子来到了这个世上,到现在,他有了自己数百的部族力量,一座青砖大石堡,战马几十头,近百匹,还有过百的驴子,无数的兔子,还有一块块开出的田地。
刘羲还有了五十名可以说得上是不错的士兵,三十名强健的骑兵。
还有二十个不会说话的越国剑士。
这些的力量怎么说都是不低的,并且,刘羲的力量还在扩大中。
未来是美好的吗?刘羲绝对不信,他知道自己的事,但他没有法子。
刘羲觉得秦国公已经知道了他杀死秦献公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很隐秘的事情。
一般来说,知道的人,有,可大多不会说出来,那些人都是公叔府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亲眼看见的,还有一部分只是听说,真正可以说知道并确定的,是公子卬。
因为秦献公中的是狼毒箭,那是只配双孔弩的箭支,当时的魏军中,只有公子卬才有。
而公子卬把弩和箭都给了刘羲,这是一个大手笔,也可以见出他的幸运,事实上正是因为公子卬把弩给了刘羲,结果刘羲一箭摞倒了秦献公,所以秦国没能把魏军追杀到底,不然的话,以当时的情形,秦军可以把魏军杀得十不存三,那时,魏军的这一路军就等于没了。到时,可以预期的,全天下的军队都会来打魏国。
赵国,韩国要报仇,齐国也一样要雪恨,楚国更是不会放过魏国。
唯一不会动手的是燕国,但他什么也不会动,只会在那里哈哈大笑。
可是秦献公失败了,他中箭了,倒下了,一切结束了,秦军虽胜,但胜得草草,大军很快就收回去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如果秦军不能就粮于敌,那么秦军也就只能退兵了,它没有粮草了。
这件事情,可以确定的就是公子卬。对于此,刘羲在心里很感激公子卬,因为公子卬对此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把这件事抗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定性为这件事是他做下的,或者说是他手下的士兵做下的,是他的亲卫做下的。
谁会计较这些小事?魏王不会在意是谁射中了秦献公,他只知道,是公子卬做下的。这件事,到头来还是要算在公子卬身上,也就是说,公子卬把这件事抗下来了,不然,只要公子卬大叫,是一个叫刘羲的人射的秦献公,他可以轻易的找到人手来证明这一点。
但公子卬没有,他知道,如果这样做,就会得罪刘羲,那样一来,刘羲就会可能来杀他,公子卬知道刘羲的本事,所以他相信刘羲如果要杀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然,也是因为重才,公子卬并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就是这样,刘羲射伤了秦献公的事情没有给别人知道,但真是这样吗?
刘羲一直觉得,也许那位秦国新君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刘羲和他是打过面的,当时也许不可能认出来,但并不是说就不可能认出。刘羲现在就觉得,嬴渠梁已经认出了刘羲,不然的话,这位国君对自己的态度不会这么怪。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的发兵,攻打义渠,占义渠之地,纳义渠之民,收义渠之国,以为我用,这样,我才可以把东骑部的族旗高高竖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那时,嬴渠梁就会好好想一想,不然的话,他打下了我的这里地方,但却会和我结下大仇,日后整个秦国都会暴露在我的兵锋之下。
以嬴渠梁的心思,他是不可能不这么算清的,一个失误,我会让他的大秦天翻地覆。
不过嬴渠梁不是那种冲动的人,现在,对于秦国来说,国力才是最最重要的,只看秦国穷得要发动大臣们献金,就可以得知这个国家已经穷到了什么地步。
刘羲还很清楚,前段时间,秦国内部发生了一件近乎于逼宫的大事。
当时,由于嬴渠梁下令割地,所以要进行撤兵,这个撤兵,就意味着,老秦公在生前分封下去的地,那些奖赏他手下世族的封地,全都化成了泡影。也是由此,在嬴渠梁之后的秦国国君,都遵守着封地只封名,而不封实的规矩。就是说,给你封上某某地,只是把那块地的一部分收入给你,大头还是国府的,并且你虽得了封地,但不会有一点对封地的政治权,说白了,只是一个名号。
比如公孙鞅,封他为商君,只是说,以商地为封,封得是名,所以是商君,但也就是这样了,商地的出产还是归于国府,商君本人是没有一点治政权的。
但在此时,封地还是实打实的,也就是说,封下的地区,所产,所物,都是归地主所有,是地地道道的实封地,相当于英国那些大公爵一类的,因为他们是有自己独处权的,在那一块他们的地方,他们甚至可以征收**权!
由此可知,当公孙鞅进行变法,把这些世族封地给全扒了下来,那些世族们对他的恨有多大了,不要说他们了,如果是你们,也是一样。这相当于解放农民打地主,土改运动。有看过消失的女文公团,就可以知道那些失去土地的地主对闹土改的恨了。
现在,哪怕这些地还没有实打实的到世族手上,可嬴渠梁一声割地,就把这些已经给秦献公分封出去的地割让给魏人,这怎么能让老世族心服?
虽然那些地自吴起后,给魏人占去了,秦献公领兵一点点打了下来,但并没有占牢,你有兵,你可以占上去,但你能一直保持那个兵量?一到时间,还不是要退回去,所以,那些地一直都是飞地。
但纵然是飞地,也不是说可以就不要的,古人眼里,地是最最重要的,说不要就不要?哪怕是不在手里,也要把名份占住了,不定哪一天就可以要回来呢。
可是没法子,嬴渠梁有话说了,要地,好,那打,不过这要钱,要粮,要铁,我们的军队要换装,要新式武器,要装备骑士铁剑,还有粮,秦国最缺的是粮,没粮可以买,但问题是没有钱,国府空了,你们老世族提供出钱来,就可以了。
老世族会花那个钱吗?不可能,一点小钱也就算了,大钱,别想。
打仗会是一件小事吗?如果和魏国开战,就要装备出至少十万的铁军,前后至少要两万金,也许更多,因为那只是军队的武器装备费,还不算粮食呢。
话再说回来,和魏军开打,十万人就行了?你没有二十万的军力,怎么叫板!十万人,打到一半的时候,兵力不济了,那又怎么办?
这时,世族们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了,好么,分封的河西全割了,你这是割我们的地,还是割秦国的地?秦国并没有真正占领河西,河西地是分给世族的,嬴渠梁这样做,是把世族的地让出去,这是对老世族们的一种伤害。
嬴渠梁发话了,那样的话,好办,我用国君封地和你们置换。
也就是说,嬴渠梁把自己国君的身份端出来了,如果真是不识相,和国君置换,那就是给了国君一把杀自己的刀,当然,国君是不会立刻举起这把刀的,但问题是,只要你在秦国当官,你在秦国,你就可能有一天面对君主的刀子。
所以,直到最后,世族们还是没有这样走最后的路。
他们退让了,可他们的退让是建立在国君的委曲求全上,在大魏国,哪一个贵族敢这样和魏王说话?只怕魏王一声令下,当即就推出去砍头了。
由此,可以见出,秦国的疲软,整个国家上下都没有力量。或者说,这个力量不集中在国君的手上,而是分散着,在世族手里,在公族手里,在一个个部族手里,而秦国君要行使力量,还要统一他们的意见。
这也是秦献公一力打魏国的原因,他要一个借口全掌秦国的国权。
刘羲忽然一怔,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有人!大意!刘羲微一错身,他的手反握在剑柄上,这是一个反手拔剑术,拔得就是工布剑,这一剑一经拔出,立时就可以杀人。
“白梅香……”刘羲记得这种香味,他在过去,在现代社会,有一个邻家小妹,就是用这种香型的香水,当时刘羲还记得她当了营业员,在一家店里专门卖化妆品。不过,当刘羲抽空回家的一次中,发现她大了肚子,刘羲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和她说过互相嫁娶的,刘羲有点当真,但那个女孩没有。
也许是别的原因,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总而言之,那个女孩子跟了别人,刘羲没有兴趣看那个女孩的男人是什么样子,事实上,那个女孩也在躲着他,两人都当自己不相识的。
可是,曾经的味道,刘羲是不会忘记的。
人到底也是一种动物,对于气味一样是有感觉的。
一种气味往往代表一种记忆。
刘羲把剑按了回去,那是白雪,白雪看到了刘羲的动作,她立时选择没看见这个动作。
“大姐啊,吓了我一跳。”刘羲面带出笑,一副谦逊平和的样子。
“我也能吓到你?”此时的白雪对刘羲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你可是一搏三百的勇士。”
刘羲皱了皱眉,这等于是在说刘羲就是一个莽夫。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在一边坐了下来,那是一张大躺椅,是刘羲着意手下木匠师父造出来的,半弧的下面,可以轻轻摇动,两边还有扶手,一整张的老熊皮铺在上面,在座前,还有一只脚凳,上面也是铺着,不过是鹿皮。刘羲一躺,脚一上翘。
白雪一直没看出这是怎么个玩意,现在一看,不由生出惊叹,这种摇摇椅在当时,绝无仅有,只是刘羲自己发明出来的,她自是可以看出人躺在这上面当是会有多么舒服。可以说,目前为止,除了刘羲本人,没有人敢躺他的这张椅。
“我要建一个客栈,”刘羲忽然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暂时是不会赚到钱,但以后会有钱的,我还要大量的粮食,你一定有办法,我可以用油来换,对了,你可以帮我收购豆子,豆子给我,我来弄油,我还会手把手给你教出一批厨子,事实上,我能用豆子做出很多种样的菜式,会对你们的洞香春有好处,对了,你吃了我们这里的冰奶了没有?我想,如果在魏国,一定会有很好的赚头,我可以大量制冰,很快,我就可以纵马北上,北方的寒冷会给我们带来无比的财富……”
“我也是这个意思。”白雪不由对刘羲刮目相看,或者说她没想到刘羲的心里还有这许多的花样,她在一顿饭中知道了油的好处,更知道了一种名为冰奶的甜品,那是一种发红浑的冰品,可惜没有白糖,在这时,只有红糖,一种粗糖。只是一顿闲聊,白雪从妹妹的嘴里知道了刘羲不仅在练兵,还时不时的改进这里食物和食器。在古时,食器以铜玉为贵,在刘羲看来,这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何必用铜等物来作食器呢?刘羲全给换成了陶瓦器。由于刘羲开创出的食物比较怪,所以白雪不可能走上层路线,她决定取财中道。
也就是说,在魏国开办供平民商户的食肆,这是一个中上层路线。
“至于地点……”
“大梁!”刘羲截口道:“不是说,魏国有意迁都大梁么?”
白雪一惊,她没想到刘羲连这种事都想到了。纵然魏国真是露出了迁都之意,那是给逼的,因为安邑离韩国和赵国都近,两国一发兵,立时可能打到安邑,还有一个秦国呢!
这是魏国立意迁都的原因,当然,大梁也在当时,真正的取代了安邑,成为魏国最富的一个城市!所以把国都定在大梁,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后,立时派人在此立客栈,我会派出学徒,就有劳妹夫亲自**了。”
“只怕不行了……”刘羲摇摇头,他的眼睛看向墙,那是一只盾。
“那时节,我怕已经出征了……”刘羲发出了长叹。
这时,息虎来了。
“军主,有本地的秦民要见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