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这臭小子还是操纵师啊?”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淡飞和火松俩人也凑到了我的面前作惊讶状。
我感到心烦意乱,真想把他俩驱走,可无奈我现在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只得皱皱眉,不说话。
“对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什么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你走后没多久。”蝶烙答到。
“那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从天而降。”一个学生抢着回答。
“从天而降。”我喃喃着,“这真是够恐怖的了。”
“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一个学生问道。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猜想应该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世界?”
“不知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入侵我们?”
“不知道。”
“他们还会再出现吗?”
“不知道。”
我的头都大了,他们的问题我根本无从回答。因为这些问题恰恰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于是他们就热烈地讨论开了。有些人觉得是火海那头我们从未知晓的强大的种族,有人认为他们来自火海的最深处,还有的人觉得不过是某些强大的操纵师故弄玄虚所致。
而我觉得,他们应该就潜伏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或者说我们是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们罢了。
我觉得他们一定还会出现,并且会以令人意相不到的姿态出现。想到这里,我心里隐隐有一丝的担忧。所以我希望灿族人都能够紧密地团结起来,勇敢地拿起武器,保卫自已的家园。
当我提出这样的意见时,得到的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少。大部分都把希望寄托在少数的操纵师和我个人的身上。我感到非常纳闷儿,难道他们是缺乏勇气而甘愿做亡国奴?
他们的回答是:“我们如尘埃一样的卑微,如何能抵挡得住强大无匹的侵略者,果真如是,能够自保就不错了,何来反抗之说?如果你们能够帮我们抵挡得住,那自是灿族的福气,如若失败,那也是天意使然,我们也无能为力。”说罢,他们整齐划一地向我掬了一躬,然后陆陆续续地转身离开。这其中,包括我的好朋友淡飞与火松。
他们说得冠冕堂皇,我差点就折服了。直到他们一个个转身离开之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思想竟然是“无为”。
真是让人嘡目结舌,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差点要“无为”了。
可是当我转过身去看见还在坚持抵抗的人坚定的目光时,我又犹豫了。此时,我的心里很矛盾,是力求自保,还是坚持抵抗到底,还没有最后确定。这时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了,索暂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暂不作决定。于想了想,对其余的人说:“各位同学,你们先回吧,该干啥干啥,我们就此别过。”
我向他们一抱拳,转身准备离开。
“老大,你不能走!”一个学生大声呼唤着我,然后我听见“扑通”一声,他跪了下来。
“老大。”我喃喃着,“我他妈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老大了?”
“你一直都是。”
“放屁!”我愤愤地骂道。
我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我体内有一团强大到变态的火焰总是在危机时刻保护着我,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我无奈地叹息着。
“扑通!”蝶烙也跟着跪了下来。
“流火。”蝶烙坚定的说,“要是你敢走,我立马就死在你的面前!”
我一怔,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我的心已经死了,任凭谁的恳求我都不会回头。
“你要死我也拦不住你,随便你吧。”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流火你不要后悔!”蝶烙撕心裂肺的凄厉而绝望的吼叫在我的胸膛和耳膜中炸响。我赶忙捂住耳朵,可却无济于事。
我转过身,不耐烦地骂道:“你她妈烦不……”这句话还没骂完,就再也骂不出来了。
我看见蝶烙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虽然预感到蝶烙会死,但是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美丽的女孩儿,即将消失她如花的容颜!
我转过身,飞快地跑到她的身边,望着她那苍白的面容,心里一阵阵难过。
匕首插入了她的心脏,直至没入刀柄。
“有没有医师啊?”我疯狂地大喊。
整个宽大凌乱的草场上,只有我一人的声音在回荡。此外,再无其它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来,终极学社里没有医师。
她的脸越来越苍白,连呼吸业已气若游丝。
“蝶烙,蝶烙……”我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
我很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她缓缓睁开了美丽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像是报复,又像是得意。
都要死了,你还得意什么?
“我赢了。”蝶烙的声音虚弱至极,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我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救你,就让你在地动山摇时摔死了倒也干净。”
“可你还是救了我。”
“所以我后悔了。
”
“所以我赢了。”
“好吧,你赢了。”我无奈地说到。
“流火。”
“什么?”
“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问我这种古怪的问题,不过我想了想,说到:“没有原因。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
“你放屁!”她的生命虽危在旦夕,可是骂人却如奔放的流火。
“造浮屠干什么?你又不是和尚。”
我一愣,对呀,我造浮屠干什么?
实际上,在灿族中也是有和尚的。因为凡世的佛法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所以就自然而然的传到了流火的世界。
不过灿族的和尚和凡世的和尚不同,既不用剃成光头,也不用诵读经文,而且还可以结婚,不过他们有一件事必须要做,那就是修浮屠塔。
可是自创灿纪以来,没有一个和尚修建好哪怕是半座浮屠塔。原因一是太难修;二是太烦人;三是除了登高远眺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所以在灿族中,有和尚,但却没有高僧;有佛法,但却没有佛教。
更不用穿绚丽的袈裟。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蝶烙睁着美丽的双眸,充满期冀地望着我。
我该如何回答?
我承认,我是喜她。但是“喜欢”这个词它所包含的意义太博大精深了。我可以喜欢一个东西,也可以喜欢一堆东西;我可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喜欢一群人;我可以暂时性喜欢,也可以永久性喜欢;或者,可以喜新厌旧。但是喜新厌旧有错吗?这好像是人的一种天性吧!如果天性是顺畅的,你非要将它堵塞,那你的人生不也就泥泞不堪了吗?
我对蝶烙的喜欢是一个男孩对于一个美丽的女孩儿出自本能的喜欢,这种喜欢并不是爱,有人说:男人对于美的东西天生缺乏免疫力,这是真的,所以我心里明白,我对蝶烙的喜欢是暂时性喜欢,也许在若干时间之后,我们只是朋友。而这一切,恰恰是我所不能控制的。
比如此刻。
“为什么不回答我?”蝶烙不依不挠地问道。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谁要听你的奉承话了?”
我一愣,这句话与火松当时的话如出一辙。话虽一样,不过此时情境却大不相同。
“喜欢。”
“真话?”
“假话也一样。”
“我明白了。”蝶烙的眼光有些黯淡,我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以免渲染我的伤悲。
“流火。”
“什么?”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我如果长得丑,那你当时还会救我吗?”
“会。”我下意识地回答。
“然后呢?”
“然后?”
“然后你会转身离开,是吗?”
“是……”我说的是实话,可是却有点颤抖。
蝶烙的嘴角轻轻一扬,我仿佛又看见了她邪邪地笑,似在嘲笑我,又似在报复我。
“你喜欢美女,是吗?”蝶烙眼角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你喜欢帅哥,是吗?”我脑中灵光一闪,反诘到。
蝶烙叹了口气,如仙气般向我扑来,香风过境,我的心飘摇不定。
“我喜欢帅哥,这是事实,可是我并不一定会爱上帅哥。我爱的人,也许他看起来并不帅,但是我对他有感觉。我爱他,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我,而在乎我的人又不知在何处?……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因为……我要……往生了……”
她的头缓缓垂了下去,一头火红纤细的秀发如丝一般倾泻而下,涤荡在坚硬的大地上。
我终于流下了如火的泪珠,一滴滴在她的逐渐冰冷的脸上,胸口和手臂上。
看着那没入刀柄的刀,我缓缓握住,然后使劲一拔,如流火般的鲜血便喷薄而出,化成一朵朵燃烧的流火,缓缓地往上飘飞,最后熄灭在空气里。
我看着这把匕首,想起了淡飞的那把匕首,刀锋锃亮,见血封喉,摄人心魄。
“砰!”我听见一声低沉的脸骨碎裂的声音,然后我便不由自主地滚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眼前一片朦胧,耳朵嗡嗡作响。
待我逐渐恢复意识,才看见,一张愤怒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只拳头离我仅仅五厘米,而且燃烧着茂盛的火焰,我知道,他是一名操纵师。
那张脸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眼中喷出的火焰似要将我烧成灰烬。
那只拳头还想向前移动直击我的面门,可是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了。因为另一只手拦住了他。而这只手粗壮有力,也被一层细细燃烧的火焰所紧紧包裹。他也是一名操纵师。
“师弟,你冷静点。”那个冷静的操纵师说到。
“师哥,你放开我,让我宰了这只人面兽心的畜生!”那个暴躁的操纵师说到。
我感到我的左边脸骨已经完全碎裂,而且肿胀得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可是我依然如坠云里雾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人面兽心的畜生?
我无力还手,因为我体内空空荡荡,那神秘的火焰不知所踪,竟没有一点反应。
我狼狈地又滚了几圈,然后才艰难地挣扎着爬起来,可
是刚一站起来,又倒了下去。没办法,我只能狼狈地坐着,伸出手捂着已经肿起的左脸。
我听见周围一片“啊”地不可思议的惊呼声,然后便归入岑寂。
不知怎么,我的脸虽然很痛,但心里却感到一阵轻松。因为在无意间被人塑造成的英雄形象在那个暴躁操纵师的一拳之下轰然破碎,这个强大无匹的神话随即倒坍了。
周围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刚才强大如天神般的我为什么在这一刻却脆弱卑微如尘埃,连操纵师的一拳都抵挡不了。虽然他们自己也无法抵挡。所以也没有一个普通人敢上来拦住他。
他们不相信这样的场面会出现在我这样一个英雄的身上。我看见许多人在惊呼之后又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恨不得将眼睛揉爆,以确定自己心中的英雄并非浪得虚名。
但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被打?
奇怪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我并不恼怒,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我艰难地问道:“我说这位同学,你就算和我有再大的仇也要先跟我讲清楚吧,不然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瞑目的。”
“畜生!拿命来!”我不问则已,一问那个暴躁操纵师似乎更被刺激了,变得比刚才更加暴躁,双拳乱舞,火焰暴涨了一寸。这时另外一个比较理智的显得冷静的纵师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师哥,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他愤怒地咆哮,眼睛里迸出如火的泪珠。
他的眼光异常恐怖,我竟然不敢与他对视。我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妄下结论。
“师弟,你先冷静一下,还是让我先来问问他。”
“那好。”这位操纵弟冷静了下来,双拳上的火焰一下子也消弭于无形。
那个冷静的操纵师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我感到他如山一样的稳重,所以带给我的压力也如山一样的强大。
他果然冷静,冷静得让我心悸不已。
他施放出的压力似乎将我压够了,才在我的面前蹲下来,冷冷地问道:“你叫流火对吧。”
“是啊,我是你们心目的英雄。”我戏谑地说到。
“呸!”一口唾沫从他口中飞了出来。
我无法抵挡,于是那唾沫便准确无误地击打在我的额头上。
我感到自己的额头像被一把锤子锤了一下,只感到天旋地转,大脑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结果额头也恶狠狠地肿了起来。
我又听见了一声强烈的“哦”地惊呼。
“我今天就先打死你这个英雄,让你到地下去做英雄吧。”他“嘿嘿”地冷笑,我感到他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等等!”我愤怒地抗议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我心一愣,忽然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但我也没去细想,继续问道:“我说你得先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我双手一摊,无辜地说到。
“哼哼。”冷静操纵师从鼻腔里冒出了两声冷静的鼻音,似乎不屑回答我的问题。
“等你到了地狱,我再慢慢告诉你。”冷静操纵师脸上的冷笑更甚,拳头上的火焰也在慢慢聚集。
“好吧。”我无奈地叹息一声,心想这就是命,如果命中注定要我死,那也只好接受。
我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受死。
“师哥,等一等!”那个暴躁操纵师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接着,我便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了戏剧的一幕。
这个时候,也就是冷静操纵师将双拳上所聚集的火焰快要打上我的天灵盖时,他的手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因为暴躁操纵师的手及时赶到,紧紧地拦住了他的手。他们两个人的角色颠倒了。
“师弟,你又是为什么要拦着我?”这个师哥不解地问道。
“师哥啊,你忘了吗?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们,做人要厚道。这个畜生既然还装傻,那我们就索性跟他直说了,好让他死得明白。他不是个大英雄吗?既然是大英雄,我们就让他死得心服口服,你看如何?”
我眉头一皱,这“畜生”两个字让我颇为不快。就算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估计也撑不下这两个字,而且是多次出现。我真的想把他们两个劈成四块。可是奈何体内依然空空如也。所以我便只能在无限的想象中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师弟,你也敢教训师兄吗?”这句话虽然说得冷静,但是仔细一听却像是挑衅,而且是**裸地挑衅。
“我教训你又怎么了?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这位师弟的无明火也冒出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也不能处处被所谓的师哥给压制住了。
“哟!胆子不小了啊?”这个师哥双手叉腰,冷笑地看着面前的师弟,“翅膀硬了是吗?也敢跟师哥我叫板了,是吗?不服从我管教了,是吗?”这三个语气词一次比一次高亢,一次比一次嘹亮,说到最后,差点破音。
人群中又传出了一阵“啊”地惊呼声。
“不许叫!再叫我就宰了他!”师弟愤怒地吼道。他被这阵惊呼声搅得心烦意乱。
人群中立刻恢复了安静,大家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因为没有人愿意被宰。
“师哥,因为尊重你我才叫你一声师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惹怒了师弟,以后我对你就没有这么客气了。”那位叫师弟的一字一顿地说,字字透露出强大的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