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三章 病中的烟红.重续友谊(1 / 1)

流火 罗毅祥 2807 字 8个月前

那个男的见这样的安慰没有什么效果,干脆霸王硬上弓,伸出肥厚的嘴唇就往那个女的嘴唇上凑去,还没亲到忽然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我。大概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我。我则显得尴尬至极,一边摆手说“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一边飞速地退了出来。

奇怪,刚才明明是听到了烟红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房间啊,怎么会走错呢?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刹那间,刚才前面那个病房的人影又跃上我的心头:那人全身缠着纱布,只剩下了一双眼睛,在我与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相遇时,却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但这双眼睛,我却很熟悉!

熟悉到令我震惊!慢慢地,慢慢地,啊!我终于想起来了,是他!

“流火。”娇俏的呼唤立时在我耳畔响起。这次我确信无疑,立马转身进了旁边那个病房,一眼便看见躺在病**的烟红。

“流火,你来了。”她轻轻地唤我,声音虚弱,脸色苍白之极,似乎病得不轻。

“你不要说话,好好地休息吧。”我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但我不是医师,不懂得治疗,只得柔声安慰她。

烟红点了点头,再没说话,却怔怔地望着我。

“哦,对了,这个给你。”看着她怔怔地眼神,我掏出揣在怀里的《火神纪》,拿出来递给了她。

“啊!”她轻声尖叫着,虽然身体虚弱,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如流火般的双眸绽放着莹莹的光华。苍白如纸的脸色在这惊喜声中微微泛红,显得娇俏美丽,羞态可掬。

“你去借的?”烟红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我点点头,尽量保持住镇定自若的神情。

“谢谢你。”烟红的声音显得轻柔婉转,令我心动不已。

“你也别站着,快过来坐吧。”烟红见我还站着,忙招呼我坐下。

“还是不坐了,这房里又没有凳子。”我从进来时就发现这里面除了床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坐……”烟红也发现房间里没有凳子,忽然她的眼睛看了看地下,我心一凉,正准备无奈受命就势往地上坐时,烟红却突然开口了:“那你就坐**吧。”

这变化来得太快了,我有些受宠若惊,于是故意问了一句:“真的?”烟红娇嗔地瞪了我一眼,说:“我数三声,你再不坐,就只能坐地上了。”还没等她开始数,我已经快速地坐在了她的床边。

谁知烟红“啊”地一声惊叫着实吓了我一跳。

原来这个床的弹性实在是太好了,加上我坐上去的时候速度又快又猛,所以差点将烟红给弹飞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吓死我了!”烟红双手捂着胸口,恨恨地瞪着我。

我看着烟红的样子,竟然和昨天带着我逃跑时的姿态一般,天真、俏皮,还有一丝的可爱,我头脑中关于她的画面自然而然地又与昨天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烟红见我没有回答,伸出白皙的玉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喂!你怎么了?又在发什么神经啊?”

我回过神来,闻到了她手指散发的芳香,喃喃着说:“是啊,我从昨天到今天,两次都看见了女仙,好美哦。”我说着,双手轻握,一边望向窗外一边故作回味状。

“你好坏!”烟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抽回了手。

“对了,你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啊?”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问一个女孩儿得了什么病,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万一人家得的是生理方面的病,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我赶紧补了一句:“严不严重?”

“就是头晕,可能是感冒发烧了。”

“什么可能?发烧就发烧,没烧就没烧,难道这里的医师没告诉你吗?”我疑惑地问道。

“这里没有医师,只有药师,他们只是给我简单地诊断了一下,开了些药让我吃了,说要再观察一下。”烟红如实解释道。

“我靠!”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他妈什么终极学社?连一个医师都没有。”

在灿族中,药师的地位虽然比匠师要高,但是数量却出奇地多,多到让人瞠目结舌。只要背熟了《药理大全》并且能够正确辨认出各种药的药性,就可以成为药师了。而医师却不一样,医师的数量几乎和操纵师一样稀有,而且如出一辙,都是靠灵力的练习来提高自己的实力,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操纵师的灵力主要是用在攻击方面,而医师的灵力是用在治病救人方面。所以,医师和药师却有天壤之别的差距,医师治病不开药只用灵力,而药师却没有任何灵力。

医师的职业稀缺,但在我看来,这偌大的终极学社,至少也应该有哪怕是一名医师吧,我们可都是灿族的未来啊,怎么他们一点都不重视。竟然连一个医师都没有,那些医师,他们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全都守在宫里面服侍那些王族的人吗?真是势力眼。哼,他们也不想一想,就算是服务再好,他们也进不了宫殿,当不了王!我实在忍不住了,随口骂出了这些话。

“行了,你积点口德吧,反正

我也病得不严重,吃点药就好了。”烟红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无语,于是闭上嘴,用手托着下巴开始冥想起来。

烟红则一边翻书,还不时地瞅着我。我装做没有看见。

“糟了!”我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烟红看着我惊慌的表情,奇怪的问道。

我抬起头来,看着烟红,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看见一个朋友,他受了重伤,我想过去看看他。就一会,你等我回来哈。”

“那你还不快去?”烟红听说,马上催我。

“那好,我去了。”说罢,向烟红温和地一笑,折转身,走了出来。此时,我的头脑中全都是那个全身裹满纱布的伤者,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幽怨和痛苦,这是我曾经熟悉的一双眼神啊。

“呲”地一声刺耳的响声,回荡在悠远而空旷的长廊上,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我站在了那个病房门口。

那个“纱布男”没有坐起来,也没有显示出惊讶,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我也呆呆地望着他

终于,他的眼睛里流下了火焰般的泪水。

“流……火,你……来……了!”他喃喃地说道,不知是因为过于激动还是受伤太严重了,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吃力。

“柳炜,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内心汹涌澎湃,实在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全身裹着纱布的男子是我曾经的好朋友柳炜。

尽管心里有万千个疑问,但却一句都没有问出来,只是把焦虑和心痛写在了脸上。

“流……火……,我……”柳炜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由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安慰他说:“没事儿,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冲着他勉强一笑,其实我心里也很想哭,不止为柳炜,发生了那么些事,我都一直压抑在心里,而一旦爆发出来,就会像山洪一样地不可阻挡。但在柳炜面前,我必须得忍着。

看到他惨不忍睹的样子,我感到一阵心酸。

“流……火……,你……还……当……我……是……朋……友……么?”柳炜抬起头来,眼光中蒙着一层厚厚的云翳,期待着我的回答,他说话极度艰难,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似的,颇令人担心。

说实在话,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从他从进终极学社的那天就不搭理我了,虽然有些想不明白是何原因,但是很快地我就调整心态把他从朋友的名册里删除了。我以为从此以后我俩老死都不相往来。并且经过那次以后,我把朋友关系也看淡了,不再去想过多。直到此时看见受伤的他那付可怜像,我的心又软了下来,立马回话道:“柳炜,你放心,我从来都把你当朋友的。你还记得我们在低级学社的事么?”于是我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我们在低级学社的一些事情,但更多的是回忆我们共同追雪烟时的情形。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但少年不识愁滋味。想想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段单纯美好时光,还是让人挺留恋的。但现在都一去不复返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快乐越来越少而烦恼却越来越多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越着年龄的增长,烦恼竟然会增加,难道说,成长是要以付出快乐为代价的吗?

而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平平安安地长大,不想参与任何争斗,也不想与任何人有瓜葛,可是命运却如此无常,它让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我掰着脚趾头都想不到的离奇事件。我预感这些事件还将会持续下去,虽然我不能推算出具体是哪些事件。虽然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像现在这样,把日子慢慢地过下去,等待命运的最终裁决。

一提到烟雪,柳炜又激动得哭了,我深怕他伤势加重,于是又轻轻拍一下他的背,安慰道:“慢慢说,慢慢说,身体要紧哈。”

“别……再……提……她!”柳炜愤怒地咆哮着,虽然结巴,可是声势依然浩大,震人心魄。

不过由于柳炜因为伤势过重,说话没有像从前那样利索了。

刹那间,我抛弃所有的前嫌,真心诚意地开始把他当成好朋友,继续听他的讲述。

随后,柳炜便断断续续地给我讲述了他此次受伤的经过。

因为柳炜的说话已经结结巴巴,使得我听起来非常艰难,

因为他每个字都带有颤音,加上又说得很慢,我一般听完一句都要把这句话在脑海里重复一句,然后便接着往下听,有时候我一句话没听清楚,但是又不好打断他,因为他正说到兴头上,我不忍拂逆他高昂的兴致,所以只能自己推测。索性我也算是半个天才,等他最后一个字的颤音成功落定的时候,我终于听明白了。

柳炜的那个女朋友叫淡娴,与柳炜相识在一条街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家可回,在外面流浪。柳炜当时的心情也很差,与烟雪刚刚分手,而分手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柳炜不会做饭。于是烟雪便去找了一个会做饭的人做男朋友,不过这个男朋

友除了会做饭之外便什么都不会了,烟雪随即将那个男的也给踢了。至于后来烟雪又找了一个会什么的男朋友便不得而知了。

那女孩儿告诉柳炜她叫淡娴,原本家境殷实,可是因为一次意外的变故导致了她父母的双双去世,她悲痛外分,又因无家可归,只得四处漂泊。

柳炜见这个女孩长得甚是漂亮,又满脸忧愁,不像是表演出来的,出于怜悯,于是将她带到自己的家里。柳炜的父母都是热情善良的人,对她很好,就像是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不仅如此还将她送进了终极学社上学。柳炜与淡娴朝夕相处,终于由怜悯之心变成了爱慕之情,虽然他们都没有说,彼此却心照不宣。

淡娴本来是很忧伤的,但是因为遇见柳炜,她感到很幸运。所以再也没有从前那么忧伤了,她变得一天比一天快乐。而柳炜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看见淡娴变得快乐起来,他也就更加快乐了。

直到有一天,变故陡生。当柳炜和淡娴手牵着手走在路上彼此很亲密的时候,一群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柳炜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么在终极学社里也会遇上如此胆大包天的流氓!正想大声呼救,忽然看见学社的几个保安已经已经冲了上来。

来的彪形大汉一共有十个。全是着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黑鞋,带着黑色的墨镜,头发短得离谱,几欲秃头相媲美;脸上横肉颤动,全身肌肉如铁,双手抱胸,整整齐齐地站立着,霸气凌天,气势如龙。微风吹拂着他们的黑衣黑裤,他们却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淡娴吓得面如白纸,浑身颤抖,声泪俱下,转过头颤颤巍巍地对柳炜说:“你快点跑,跑得越远越好,不要管我!”

柳炜听了,心下异常感动,以为淡娴为了保护自己而宁肯性命不要,不仅不走,而且勇气陡生,将淡娴护在自己的身后,愤愤地盯着那十个彪形大汉。

这时候,三位保安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护住了柳炜和淡娴。

这三个保安毕竟不是脓包,所以他们立马摆出架势,双手握住火红的铁棍,厉声问道:“大胆狂徒,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到天下第一学府终极学社来撒野,当真是活腻了吗?”

这句话虽然是其中一个保安厉声说出,但是因为恐惧紧张这句话的音色发生了变异,在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变得不阴不阳,不男不女,像极了凡世中太监的声音。

柳炜几乎忍不住要笑了起来,可是出于自尊,终于将这种笑的欲望硬生生地压回了去。再一看淡娴,她依然还在哭,而且比刚才哭得更厉害了。

柳炜感到奇怪,不过并没有问她原由,以为是女孩儿遇到这种场面胆小害怕的缘故。心中生出男子汉气概,遂又将淡娴抱紧了些,不断地说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的话,谁知不说还好,这一说,淡娴哭得更凶了。柳炜没了主意,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因为刚才那个保安的那句话,其他两个保安感觉颜面顿失,纷纷向他投来愤怒的眼神,那个保安脸一红,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那番话确实是缺乏阳刚之气,不仅没有震慑住敌人,反而让自己丢尽了颜面。如果时光能够倒过来,他肯定要收回那句话,重新捉摸出一句气势骇人的话来。可是覆水难收,更何况是那句变了味的话呢?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另外两个保安如何去应付这十个彪形大汉,在敌我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势下夺得战斗的胜利。而结果却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另外两个保安比他还不如。

“我劝你们识相点,我们只要你身后的那位小姐,其他人与我们无关。”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语气平静地说道,看来并没有一挑衅的意味,在大汉们看来,这句话恐怕已经是很柔和的了,但是在那几个保安的耳中听来,也只是比杀猪的声音轻那么一点儿。

“哈哈哈哈哈!”刚才那个丢掉面子的保安突然哈哈大笑,他想用大笑来挽回刚才的丢失的面子,来扳回此刻处于劣势的局面,更重要的是,为自己吓得快要虚脱的身体提起勇气。

所有的人都精神一震,特别是剩下的那两个保安,全身一抖,热血上涌,手里火红铁棍的手又不自觉地握紧了,正想跟着那个保安一起大笑,可是笑声却戛然而止了。

那两个保安回头一看,只见那个狂笑的保安已经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不省人事。

两个人面面相觑,紧接着只听得“砰砰”两声,他们手中的铁棍应声而落,在空旷的草场中异常清晰,此刻听来,犹如哭丧棒一样骇人耳闻。

“啊!”两声大叫同时响起,两个保安在刹那间逃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已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废人和一对不知所措的情侣。

柳炜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是为那几个脓包叹气还是为自己的无力而担心。

柳炜知道,即使拼尽了全力,也救不了淡娴。这个时候,一个疑问突然冒了出来:这群彪形大汉为什么要到终极学社里来抓一个孤苦伶仃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孩儿呢?但此时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生死只在刹那间。于是柳炜向前走了几步,再次展开双臂,护着身后的淡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