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萧陵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便睡了过去。
不过,他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不断地做梦。那些发生的事,记得的,不记得的,深刻的,不深刻的,那一幕幕在他脑海里纷至沓来。
突然,萧陵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息,他猛地醒来,朝他身旁看去,却见二十四桥猛地一睁眼,站了起来,而刚才那股莫名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不见。
萧陵像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突破了?”
二十四桥奸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突破了,第四魔劫突破了。不过,中间出了点岔子。改变了一点东西。我想,以前的明月夜一定宁愿不突破也不愿意我出来吧。”
“嗯?明月夜?”萧陵听到这个名字,首先是一愣,接着便大喜。喃喃地道:“我居然忘了二十四的真名了。二十四桥明月夜。他的真名是叫明月夜啊,日曜、月曜全有了。日啊,都是绰号惹的祸。不过,还是少了金曜、土曜,还有木曜,大哥,他去哪里了?”
“喂,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二十四桥一拍萧陵的肩膀。
萧陵抬头看着双眼瞪得滚圆的二十四桥,一阵疑惑:“问你什么?”
二十四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看了萧陵半宿,有些泄气地道:“算了,还是我来问你吧。”接着,他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问道:“你不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嗯?是有点。”萧陵打量了二十四桥一番,说道:“二十四以前绝对不会如此轻浮。”
二十四桥听了一番白眼,说道:“什么叫轻浮啊?我还漂浮哦。算了。懒得和你说。告诉你,以后请叫我桥四十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
这下轮到萧陵瞪眼了,他惊叫道:“桥四十二?不是吧?”
桥四十二见萧陵吃惊,一副很满意的表情,得意地道:“是的。我正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桥四十二!”
萧陵喃喃地道:“难道真的有镜中人?那二十四呢?”
桥四十二耳朵很尖,听到萧陵的轻声喃喃,一副晕倒的样子:“拜托。我不是镜中人。晕,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直说了吧。明月夜那小子,额,不对。你知道人格分裂吧?明月夜突破第四魔劫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将我分裂出来了。现在是我主导他。懂了?”
萧陵恍然大悟,道:“那你还是二十四咯?”
桥四十二点头道:“没错。我还是他。但我又不是他。他是二十四桥,我是桥四十二,我们是同一个人,但具体来说,又不是同一个人……”
萧陵都快被这活宝桥四十二搞晕了,忙挥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嗯,二十四,他什么时候出来?”
桥四十二闻言奸笑道:“他?嘿嘿,以后都别想出来咯。”
萧陵无语。
“你放心好了。我现在突破了第四魔劫,本领比明月夜那小子高多了。”桥四十二得意洋洋地道。
萧陵眼前一亮,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带我们出去?”
桥四十二闻言脸色的笑容凝固了起来,望着上方道:“额,这个,那个。嗯,我们先吃点东西吧。饿死了。”说着,又拍了拍萧陵的肩膀,说道:“别难过。总归是有办法的。”
萧陵一想也是,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相通了,他心里开阔多了。心说,虽然这个桥四十二特没溜儿,但是,特别时刻有一个这样的人物还是不错的。能过缓解一下气氛。
这仅仅是萧陵现在的看法,到了以后,萧陵就不这样认为了,因为这个桥四十二太能惹祸了……
桥四十二不理萧陵,便自顾自地翻着了地上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块巧克力,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萧陵看着一边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又一边拼命地翻着东西的桥四十二,不由苦笑不已。他心道,如果换了以前那个二十四桥,就算饿的快死了,也会十分有风度等着萧陵他们先吃。或者会一直忍着。
摇了摇头,萧陵将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所有的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他发现经过一系列的消耗后,本来能撑上一天的食物,此时仅够维持一餐了。
萧陵拿起一包压缩饼干,准备给刘默国,却见他正深情地抚摸着那个黝黑的哨子。
“要不要吃东西。”问完,萧陵也不等刘默国回答,便将那包压缩饼干已经扔了过去。
刘默国单手接过那包饼干,朝萧陵一笑,说道:“你想问什么?嗯,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说着,迅速撕开包装,吃了起来。显然是已经饿极。
萧陵心中一动,问道:“咫尺天涯到底指的是什么?你和程易到底是什么目的?”
刘默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和他都是一个目的……”
“进入那个云雾之上的宫殿?”萧陵问道。
刘默国回答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程易的目的是成仙。我的目的是里面的东西。”
“成仙?你不觉得很假么?”
刘默国摇头道:“我以前也不相信。其实这种东西可信可不信。你看那祭台之上的登仙台。还有,那个咫尺天涯……”
登仙台?萧陵心中一动,心道,难道仙殿上那三个字就是登仙台?
“……有些事情根本无法解释,比方说这里面时间暂停,还有镜子空间。这些都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暂且用鬼神来称呼它们也无可厚非吧。说白了,程易就是想得到控制这种力量罢了。而我,则想用这种力量复活我的妻子。”说到最后,刘默国神色不免黯然。
“复活?人真的能死而复生?”萧陵有些不相信,他曾在鬼山遇到的那些复活人,也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而且,那只不过是障术制造出来的幻觉罢了。
刘默国低着头,他并不直接回答萧陵的问话,反而问道:“你说,人活着一生,都得到了什么?”
“嗯?”萧陵不太明白刘默国问着话的含义。
而刘默国似乎也没有让萧陵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道:“钱?权?那些都只是身外之物罢了。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真正得到的只不过是一段记忆。”
萧陵惊道:“记忆转承长生术?”
刘默国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陵,没有出声。
“喂,你也知道记忆转承长生术?”这时,桥四十二走了过来。
“我叫萧陵,不叫喂。”萧陵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个桥四十二,他实在没有办法。
桥四十二突然凑近萧陵,谄媚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可是好兄弟呢。咳咳,这样吧,阿陵这个称呼是以前那小子叫的,我不屑在这么叫了。以后就叫你陵阿吧。”
萧陵哭笑不得,心道,这小子不会是受了这个镜子空间的影响吧?
“随你,随你。别吵,我们在谈正事呢。”萧陵无可奈何地道。
桥四十二“切”了一声,说道:“狗屁正事。不就是达赖、**惯用的计量么?本佛爷乃正统佛教。我不屑……”
“达赖、**?他们怎么用?”萧陵瞪着眼问桥四十二。
桥四十二撇了撇嘴,说道:“不就是你那记忆转承长生术么?这只是一个理论。那些破喇叭适当改良了一下,就成了他们活佛转世的……嗯,就是这样,说多了你也不懂。”桥四十二突然转移话题。
这小子绝对知道些什么。
“这样?这样是什么样啊?”萧陵问道。
桥四十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然后抬头望天。
其后萧陵又追问了几次,可桥四十二却像铁了心似的,就是不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