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秋水已跑出去很远,但她仍能在夜风里闻到血腥味,而且这血腥味似乎变的越来越浓了,看样子阿红和阿兰干的挺顺手,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吧,秋水故意放慢了一点脚步,好让阿红和阿兰追上来,但她想错了,除了风一直没有谁追上来,难道她俩遭遇了不测?
就在这个当口秋水闻到了一股汗与血的腥味,随着风一起涌了过来,有人跟上来了,但不是阿红和阿兰,因为一点也闻不到红玛瑙的清香味,是敌人,而且还是高手,他轻而易举地杀了阿红和阿兰就是最好的证据,是赶回总部,还是把他杀了再走,秋水最终选择了后者,因为风中混合的cháo湿的泥土、微涩的草青味都在无声地告诉她,敌人脚步沉重,不擅长轻功,在运动中狙杀他胜算会更大些,想到这儿秋水从背上取下了一个长长的盒子,而盒子里装的正是天雨的最爱——银狐。
在秋水接管蝶派后,她在武器库里找到了它,在这个非常时刻,它当然由秋水亲自保管,上好子弹后,秋水隐藏起来,准备以逸待劳。
天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夜风的凉爽不但没有浇灭他的yu火,现在反而烧的更旺了,刚才,在他切开阿兰脖子的同时,鲜血溅到了她戴的红玛瑙上,在使它化成了一股血水的同时,释放出了一股浓浓的迷情烟,除了杀人毫无思想记忆的天雨自然将它们吸入鼻中,当时还没有什么反应,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追袭之后,药效开始发作起来,天雨的脸此时已胀成了紫红sè,连脑门上的青筋也暴露出来,大颗汗珠如雨水般坠下,现在的他就如一头困在笼子里暴躁的野兽,形成的杀气就如同一团挥之不去的黑雾。
近了,更近了。秋水在心底计算着击中的概率,由于林子比较密所以她不得不在对方走入shè程之后一再耐心地等下去,追袭的人似乎已看穿了她的心理,巧妙地借助树木来回穿梭,同是狙击高手的秋水自然明白一个道理,高手过招在于一击必杀,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冒然开枪,在亮出自己的狙击地点之后就可能面对一场硬拼,一旦真拼起来就算是一个不惜死的莽汉也会有惊人的破坏力,更何况对手还是个狙击高手呢。
就在对手隐身在一棵干枯的死树后面时,秋水果断地握紧了枪,此时大约351码,风速每小时5公里,风从西南方袭来,周围没有什么林木,正适于shè击。
“一秒、二秒、三秒……”,秋水耐心地等待着,只要目标稍一移动,打准他的把握现在可以说是十足十,这只能怪他自己傻,这么多树不去选偏选了这棵孤零零的死木。
“死木?”秋水心说不好,身子急速旋转,子弹此时已经穿过空心的死树飞shè过来,而且刚好打在秋水埋伏的地方,秋水躲过一枪后立刻还击,而高超的轻身功夫此时发挥了作用,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边打边跑,把自己转移到一条凹沟下面,又方对shè的子弹在这夜sè的森林里激起朵朵的火花,如果只是一位事不关己的旁关者,一定会大赞它盛开的短暂和美丽。
“咔”,不同的两支狙击枪几乎在同时上好子弹并拉起了枪栓,“冲”,两人似乎都没有太多的耐xing,一个人是为了那紧迫的时间,而另一个人则是为了一条本不该属于他的指令,两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个凭着自己高超的轻身功夫闪躲,腾、移借助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物避开一颗颗致命的子弹,而另一人则似乎天生就知道子弹会shè向他哪一个位置,不用做太多太大的动作就可以躲过一个个死神的亲吻。
在打光第二梭子弹之后,两人都清醒了不少,先说秋水,她在两个回合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仅剩下的半个小时,如果她赶不到指挥中心,那么她分布在全世界的杀手会同时起爆,成千上万人会死于这一轮毫无节制的杀害,而秋水下达绝杀令不过是出于一种对军界的威慑,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会按布骤有次序地进行暗杀活动,以达到迫使军盟做出让步放归天雨决定,而在失控的情况下则很有可能导致包括各国zhèng fu官员在内的无辜者同时遭到暗杀,这无疑是向各国zhèng fu宣战,那么毫无悬念,天雨则无疑会成为第一个祭枪的对象。
看样子,只有搏命一拼了,秋水狠狠地拉下了枪栓。
再说天雨,刚才为逃避那一颗颗子弹,每一根神经似乎已经快要绷断,而剧烈快速的移动如火上浇油,令迷药疯狂吞噬着天雨的大脑,他哪里会想到红玛瑙在起着以毒攻毒的作用。
在上好子弹之后天雨身不由己地冲了出去,隔着数百米,两人几乎面对面的扣动了板机,而且这次大家显然都抱定了一枪定生死的决心,在没有做多余躲闪的情况下,两人shè出去的每一发子弹都决对是致命的。
只见,秋水身子一颤跪倒在地,而天雨则依旧傲然挺立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向天开枪?”秋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雨“唔”地将一口血喷出,然后自己扶着枪慢慢的坐了下来,刚才好险呢,天雨想,在扣动板机的一刹那恢复了意识,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仅凭意志把那条件反shè似的一枪改换了方向,天雨低头看了看伤口,还好,呼吸还算正常,子弹没打中心肺这些要害,而且子弹借着余力穿透了身体,没把弹头留在体内。
哈哈,老子走大运了,这样都死不了,天雨静静地靠在树上,等着秋水过来抱他上医院,忽然一个念头从天雨的脑子里窜出来,不行,得抓住这个机会给秋水上一课,省得她以后又乱开杀界,天雨想到这儿把眼轻轻一闭,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
秋水由于觉的情况有异,果然上前来,为了防止有诈,她还端着银狐步步为营,“天雨,怎么会是你?”
“老……老婆,我……我被他们洗了脑,刚刚恢复意识,所以……所以……啊,好痛。”天雨呲牙咧嘴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天雨,对不起,害你伤成这样,来,我背你去治伤。”
天雨大口地喘着气,“不,不用了,我已经快……不行了,在临死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无论是什么事情,我……我都会答应你。”秋水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过。
“我要你以后……不……许,再……杀……人了!”天雨一字一顿地说。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秋水嘴上虽然答应着,可心里却想着怎么把军盟的那群混蛋赶尽杀绝。
“好冷啊,秋水我好冷,你……你抱紧我。”天雨吃力地对天扯着手指头,这一招是他从一些言情垃圾片里学来的,没想到今ri却用上了,而且还模仿的很像,其实,开始他真觉的有点凉快,只不过那是由于战衣损坏后与血接触自动变成止血物堵塞伤口的缘故,而且此时大量麻醉剂已经通过伤口渗入体内,天雨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当然才会有闲心逗秋水开心。
“我的亲亲好老婆,你介不介意和我吻别一下?”天雨决定趁现在好好沾秋水一点便宜,等将来有空了就拿出这件事来羞她,到时候他俩一定都很老了,而且是儿孙满堂,在一个大集会的ri子里,他会当着那么多的儿辈孙辈的面说出他们妈妈nǎinǎi的大糗事,哈哈,光是想想就相当有趣。
“胡说,你胡说,你不会死的,因为你是冥王,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的。”秋水“啪”地就给了天雨一巴掌,像是要把他打醒又像是在生他的气,天雨心里一下就火了,心说,对待一个垂死的人有这样搞的吗?幸好我这是假死呢,要是玩真的还真让你一巴掌抽阎王那儿去,不过看到秋水一副伤心yu绝,心里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唉,算了,大家扯平,游戏继续。
“噢,亲爱的,古语有云,计划不如变化大,看样子,我……咳咳……我真的是要和你永别了,喂!你到底吻不吻嘛?”天雨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自己厥起了嘴。
秋水不再说话,低下头来轻轻地轻轻地吻下去,一缕柔顺的秀发也随之垂到天雨脸上,让他搔痒难耐,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细结呢?天雨为了装的像一点,所以咬紧牙关忍了,秋水的吻还是那样的甜蜜、醉人、温柔、湿润,咦,这是什么,天雨突然感到脸上有东西滑过,噢,是秋水的眼泪嘛,也难怪,谁要是死了老公都会不爽的,如果没有像眼泪这么伤感的东西作陪衬,戏也就不够真实了,现在嘛,说完最后一句对白后死翘翘。
“老婆,我……”天雨想从嘴里吐出点血什么的,来烘托一下气氛。可是这时他才发现由于刚才和秋水交流的过狠,现在甚至连唾沫都吐不出来了,算了,台词还是要继续说的,“我loveyou,我好好loveyou,即使我死了到了天堂也不会忘记你,我的比仙子还要美丽的老婆……秋水……噢,我死了!”天雨在加强最后了一句的语气之后脑袋歪向了一边。
如果在平时秋水肯定早就识破天雨的这场闹剧了,但可惜的是她第一眼看到天雨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重的伤时,就已认定自己杀了天雨,在天雨倒下去的一瞬间,她的思维、她的魂魄都已消失不在了,又怎么会察觉到这是个闹剧呢?
“天雨,你不会孤单的,因为我不会让你孤独。”秋水擦干眼泪后把头发轻轻拢向一边,然后俯下身去轻吻了天雨的额头。
这是干什么,弄的和生离死别似的,难道她真的认为我死了,准备要改嫁,天雨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可就是这一眼看到了那个许多年前被吹散的梦,一位身穿白衣美貌绝伦的女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风儿掠过她的秀发让她的美变得似幻非真;她优美地抬起一只手,黝黑的手枪闪着寒光……
不要,千万不要!天雨拼命地喊却发不出一丝声响,除了意识麻醉药剂冰封了他的一切,动不了也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变地越来越弯曲的食指……
“啪”整个森林回荡着同一个枪声,秋水带着晚霞似的微笑轻轻地慢慢地倒进天雨怀里,砸在他麻木的胸膛上。
“不……不要……”天雨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点连他都听不清楚的声音,但一切都太晚了,在这个没有月亮没有星辰的夜晚有什么东西被摔地粉碎,可能是一颗心也可能是一滴眼泪,天雨说不清楚,他呆呆傻傻地睁大了又眼,透过秋水散落在他脸上的发望着漆黑的天空,他在等,等秋水突然醒来或是他渐渐睡去。
在没有歌声的夜注定会有人哭泣,当泪水随秋水的长发漫延开去时天雨闭上了眼睛;一千年,一万年我永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