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不定的车厢里散发着一股股浓烈的体臭味,天雨无助地把头向外拧着,但不是很有用,汽车的颠簸使异味一浪接着一浪地向他袭来;最后天雨放弃了抵抗,无奈地接受着这人为的臭氧,车队已经开始穿越大沙漠了,气温仍在升高,天雨甚至能够感觉到散发出来的汗液被迅速蒸发成一层膜壳,他呆呆地望着车外出神。
“等你完成任务后,你会有一个长假和一大笔奖金到时候你可以环游世界做你想做的事情。”雷诺的话语仍在耳畔,一切似乎都是为他量身订做的,只不过这一切越看越像是一个陷阱。
人是种顽强的生物呢,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兵,他们毫无表情地持枪而坐,炎热不过是对他们钢铁纪律的最好验证罢了,天雨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他们马上将要面对的命运,年轻的生命成了鲜活的鱼饵,稍微幸运的是天雨就是那个渔翁。
“你所面对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十年前所教的一名学生,在校时他一直都是最优秀的,直到他在一次任务中被榴弹片炸瞎了又眼,退出幽灵队的他没有接受zhèng fu的救济,从此不知所踪,二年前他突然出现在了非洲南部的一个小镇,从此以后大漠便不再安宁啦,现在我要你去恢复那里的宁静,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一、岂今为止,还没有哪个被袭的车队有生还者所以他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二、他是我所见过的五感中触觉最具有天赋的孩子,好了天雨你该上路了,不过,我可不希望你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就有去无回,视祝你好运。”雷诺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凄凉,这次所要对付的毕竟是他的爱徒。
天雨心里却有疑问,失去视觉还怎么去杀人哪道去靠听觉,或是**的触觉,可是触觉只有经过媒介物的传递才能发挥作用,天雨忽然想起了他的涅磐训练,在触觉一项中是蒙上眼塞住耳然后只通过一手触摸乒乓球台来感知球的位置--
忽听“吱”地一声刹车,车突然停住了怎么回事,天雨一下握紧了手中的枪,这时卫队长传来口令全队人息,天雨侦察了周围之后跳下车来,拉住了忙着传递口令的当地导游,导游是个黑瘦的中年人,但他削瘦的身体和满脸的皱纹倒像个老头,见问他话的是个长官自是忙不迭地回答,他那蹩脚的英语,天雨听了几遍才明白,原来只不过是轮胎暴了,天雨长长舒了口气,饶有兴趣地看着导游笨手笨脚地帮着换轮胎。
也许是因为导游心情好也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有劳动时唱歌的爱好,见他一边死命地把轮胎往下拽一边咧开大嘴,唱起了歌谣,歌词是土著语,天雨听不明白,不过旋律却满有趣的,好奇心强的天雨忍不住要导游给翻译一下,听来听去,天雨只记住了一句话,“沙漠你是我肌肤是我金sè的肌肤。”
沙漠、沙子、媒介、触觉几个词忽然变成一条游龙张牙舞爪地袭来,天雨虽一时还没理顺此间的联系,但一种室息的恐惧去涌上心头。
“大家都回车上去,要快,天雨一边喊一边往最近的卡车跑。”不过显然一切都太迟了,已有几名大兵,惨叫着倒下而天雨却没有听到枪声,对方所有的枪显然已被改造过了,天雨爬上车顶时领队的司机和卫队长已经毙命,事实上第一辆车附近除了那位吓地呆若木鸡的导游已没有人是活的了。
从被打死的卫兵倒地位置来看,显然不是打不到导游而是没想打他,估计是导游那首本地歌谣救了他的命,这里大概是沙蜥的故乡,所以他才对自己的老乡没有痛下杀手,想到这里天雨背上突然泛起一阵冷汗,原来刚才导游唱的歌谣调子很低,音量也不大,如果对方藏身于沙下,那听觉也必定是了得,天雨一时间没了主意,他现在拿不准对方是否仅凭听觉就能要了他的命。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天雨待在车箱顶上没敢乱动,火热的太阳让他感觉自己像铁板上的鱿鱼,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脱水而死,但至今为止虽经他一再努力可仍没能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后边几个车箱里的大兵有点坐不住啦,见天雨没有下新的指示就有几名胆大的士兵跳下车去抬死去战友的尸体,天雨没有制止,因为这也许是他找出沙蜥的最好途径,但沙蜥似乎已经意识到天雨的存在,直到大兵们上车,他也没再出手。
天雨数了一下死者的总人数共七个人,这样的死伤人数显然不是一波攻击可以解决掉的,沙蜥先解决掉了一些外围的落单的大兵,然后在天雨喊上车的混乱之际,又解决掉了领头车附近的人,也就是说沙蜥不但可以感知人的数量还能感知他们所处的位置,而这一切仅靠沙子和听觉。
天雨感到事情越来越刺手啦,他现在已没有了当初必胜的信心,因为他现在所面对的是个前所未有的强敌,思来想去依然想不出什么克敌致胜的方法,而此时已经有几名士兵探出头来大声要求天雨给出新的指示啦,再这样下去天雨位置,无疑就要被暴露啦,怎么办?天雨额上的汉水这次没有白趟,他想到了一条引蛇出洞的妙计。
首先,他打出手势令后队变前队,车子从后面一辆一辆绕过去仅留下天雨所立的第一辆车,这样只要沙蜥出手他就必死无疑,如果他不出手那他就得眼睁地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天雨相信,沙蜥为了一批军需物资会杀那么多人,这其中的原因虽不可究,但却说明他急需这批物资。
沙蜥果然出手啦,当9号车试图绕开1号辆翻上斜坡时,突然暴了胎,后面的三辆车一时也是动不了啦,天雨虽没有看到沙蜥的位置,心理却一下有了数,沙蝎显然已猜到了他所处的大体位置,但由于准确度不够所以没有贸然出手,他凭借天雨所处一号车的位置,依靠九号车行驶的遮挡面积,估算出了天雨的视觉盲点,利用这些盲点他出手却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天雨现在也算和他打成了平手,因为天雨也很快算出了九号车驶上斜坡时他视觉盲点的大体位置,现在的问题是天雨怎样才能从一号车跑到九号车上去,因为视觉盲点所在也正是他子弹打不到的地方,结合最后一名牺牲者的中枪位置,天雨很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子弹都是从西南方向也就是车队的左后方袭来,最后一名死者是头部中枪,扑地而亡,中枪部位在右耳后侧三厘米处,这无疑在暗示天雨,沙蜥所处的位置偏低,如此一来天雨需要注意的盲点面积进一步缩小了。
与此同时,天雨也找到沙蜥的盲点所在,九号车在前轮就是最好的切入点,想到这里天雨也并未贸然出手,因为他知道对方既使看不到他也能根据沙子的震动判断出他的位置,天雨所要找到的盲点是沙蜥既使察觉到子弹也shè不到的盲点,为此,他脱下了自己的大皮靴、身上除了狙击以外的所有装备用皮带捆在一起,他现需要一个和自己身体重量相类似的物体与他同时落地,利用这两个落地点令沙蜥思考判断辨别真假,而他的本人则利用这一刻快速转移到九号车上去,这其中所冒的风险完全是用生命和速度去搏的。
天雨的判断正确了一半,因为对手并没有他所想象中的那样理智,沙蜥以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果断地开了枪,而且非常巧合的是他朝天雨开了枪,在天雨扑倒地面的一刻,他也发现了沙蜥的真实位置,沙蜥的枪虽一再改装,但必竟还有着后作力,而开枪时后作力自然会使沙丘凹进去一小块,这一小块凹地在短时间内,无疑是致命的,在沙蜥对准天雨的脑袋补开第二枪的前一秒天雨开了枪,沙蜥的子弹是铁丸不打到致命处是死不了人的,当时他也只以赌一局的把握开了枪,虽然赌中但他已没有太多时间根据脚掌落地时的重量以及脚掌的面积去算出天雨的要害,距地面的高度,倒是后发先至的天雨所用的狙击枪是幽灵队狙击枪里后作力最具爆破威力,破坏力最大的陆虎。
暗红的血液渗出沙子时,天雨看到了他沙蜥的真面目,他试图从沙里爬出来却没成功,他绝望地喘着粗气、沙子、血混合在一从他嘴里流出到,天雨想要爬过去,拉他一把却办不到,铁丸打穿了他的肚子,在真正的胜负分出后,他俩不再是兵也不再是贼只是重英雄息英雄的汉子,天雨没胜沙蜥没败,却注定要有人要为此付出生命,有一个大兵走上前去对着沙蜥的脑袋开了一枪,沙蜥在临死前在狂喊,“帮帮他们,救救他们。”天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在他的手底又多了条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