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鸡毛一样飞(1 / 1)

像鸡毛一样飞

如影

让那些在欢乐中发霉的人们迅速死亡,好让应该成长的孩子们能够成长,这一天将会到来,他们将用我的诗作为孩子的名字。

玛雅可夫斯基

一个诗人,也或者是有着诗人梦想的诗人,欧阳云飞。

一个辨sè能力弱,为了去做空姐反复报名甚至背下整本辨sè卡,却以欧阳云飞为她的颜sè的女子,芳芳。

一个明知不会有什么改变,却仍然努力改变,看似永远不会被cháo流抛弃,来去潇洒的人,陈小阳。

当欧阳云飞坐在陈小阳的车上,当陈小阳问他来干什么的时候。欧阳云飞,也在问自己,以诗人的口气。

“我到这来干什么呢?从来没听说过欧阳云飞这个人。这说明现在已经没有人需要知道我的消息。没有人会等我,没有人愿意对我抱有期望。只剩下我自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开始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欧阳云飞

故事看似荒诞,过程滑稽,结果庄严。

陈小阳的养鸡场,那个专门出产黑鸡蛋的鸡场所在的那个小镇,起初以怪诞的形象出现在欧阳云飞面前,路边蹲着的吃香蕉的陌生人,小店里答非所问的店老板。而这些,陈小阳的解释是,他们这里的鸡都是抗干扰的,人也一样。而欧阳云飞在一个早上认为,这里,才是自己落脚的地方。

有着幽闭恐惧症的欧阳云飞,与芳芳的初识是旅馆里狭小的电梯。电梯停在两层中间。芳芳从上层探头询问,欧阳云飞伸出双手。走出那个狭小电梯。他们之间才有开始。

乡村的马路上。芳芳拎着高根鞋,形只影单。她的世界没有颜sè。他的世界没有希望。

小村的修电工结婚了,婚礼上反复喝完一杯酒才念出欧阳云飞给他的诗。朗诵完毕,掌声雷动。只是因为他在最后说:“另外,村里的保险丝都换新的了。”

芳芳手里拿着本书,书里夹着玛雅可夫斯基的照片。照片上的诗人,光头,31岁。欧阳云飞说,诗人有什么用。芳芳转头,认真的说:“有用,你是我的颜sè。”世界忽然温暖。那些单调的颜sè也那么窝心。

奇怪的晚上,立交桥上奇怪的男人,卖给欧阳云飞一盘神奇的光碟,神奇的写出那些诗来。诗的名字叫《黑白橘子》,而后,凌晨等待在车站的芳芳看到公交车上奇怪的男人仰头大笑。转过身来就看见告示栏里的报纸上帖着欧阳云飞的照片,题目是“《黑白橘子》诗歌的胜利”。那首软件写不出的诗集,居然成了诗歌的胜利。

欧阳云飞红了。这个所谓的文化圈里比他所熟悉的那个年代还是有了些不同,而他认为,只是大家更爱扎堆了。是的,没错,当他在那里看到那个卖给他神奇光盘的人的时候,他紧追,却无踪。推开卫生间的门。那人正拿着光盘对着那些刚才还在大厅里被别人冠以各种声明的文化人兜售光碟。他关上门,他再开门,什么都没了。

是他怕了吧。他怕终有一天,类似的诗集也会像草一样从各个地方冒出来,那他将如何得以生存。

他关上门,他拉上窗帘,他打开电脑,他的世界崩溃了。软件过期。他曾以为可以为他继续写出惊世诗集的软件,过期了。

养鸡场一片嘈杂,人们慌张的隔离病鸡。欧阳云飞打开陈小阳的家门,空空如也。他知道陈小阳说走就走的现在只能证明他当初看低了他。

现实像鸡场里被焚烧的鸡一样在欧阳云飞的心里让他无所适从。他在大声诵读手里的诗集,像当年玛雅可夫斯基一样。只是,不知道有谁能听的懂。养鸡场里只剩下那只大大的鸵鸟,那是什么样的动物?我们又有谁不是那样的呢?

小村的修电工知道欧阳云飞要走,来找他给他的孩子起个名字。这不是诗里的那句么?“他们将用我的诗作为孩子的名字。”那么,欧阳云飞,是有些欣慰或是满足了么。亦或者,是海市蜃楼之后的平静或是遗憾。

芳芳走了,辞掉了服务员的工作,坐上她喜欢的飞机走了。这是欧阳云飞说的。

他梦见树上结了好多诗,好大的诗啊,他和芳芳在树下快乐的摘诗。这是他理想的生活么?

宽宽肩膀的背影,欧阳云飞理了光头,在他31岁那年。他知道,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玛雅可夫斯基那样的诗人,可是,至少他该做些什么,至少他该有坚持走下去的勇气。虽然他很讽刺的说了句,他所做的是剃了光头。

他一直走,一直走……

随行

庆幸自己在这个十月看这样一部电影。就在电影之前,我还在为自己的种种选择,自己的一贯坚持而情绪无常。就在电影之前,我还在怀疑到底有没有人会一直支持我的坚持,到底有没有人会一直站在我身边给我鼓励。又或者,我的种种坚持和倔强到底有多少价值?

我记下了那句台词。片尾,欧阳云飞的台词:“玛雅可夫斯基说,人必须选择一种生活,并且有勇气坚持。我希望,至少要有他那样的勇气。”

是的,我也这么想。我至少该有那样的勇气。

似乎我一直都以坚强的面目出现。可是当现实的那些残骸那么残忍的摆在面前,我还能有多少勇气坚持?又或者,有时候坚持走下去的路就是那么长那么长,你看不到终点,你只看的到远方,那么,你,还能有多少坚持?

是的,我徘徊,我犹豫,我甚至觉得自己像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那样,可是,我无处愤怒。这世界最悲哀的莫过于无能为力吧。

可是,电影结束的时候,我忽然不那么难过了。我忽然又想起年初时我说:“其实,成功只是住在失败隔壁,如果这次我们失败了,那只能说明我们走错了门。”

是的,我得坚持。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