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茉莉和雪绮真的帮我按摩了很久。
茉莉因为这件事对我很过意不去,一直都阴沉着脸,话也不怎么多说。
她给我按摩的时候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对不起。”……还有“对不起。”
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茉莉这样诚恳的道歉过,看来今天的事真的是彻底把她吓到了。尤其是我满身是血的时候,那时候的茉莉更是吓得嘴唇都发白。当然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了,但是镇定下来之后更多的是愧疚之心。我想遇到这种事情,不论是谁都会愧疚的吧。
我对茉莉说这话也别说了,今天打人的是我,不是你。而且我说过如果别人先动你我肯定会护着你。
那时候茉莉低下头一言不发,默默地帮我按摩着。茉莉的按摩技术很好,好到让我惊讶,茉莉告诉我说这是她从她妈妈手里血来的,她也会一点基本功。
一直到我觉得肚子饿了才打住她们,我说我去做饭,结果两个小丫头都争着抢,不过我叫住了茉莉,而是让雪绮去做饭,原因是茉莉她自己也受了伤,需要调养,还是少操心的好。雪绮这个做姐姐的很懂事地就去做饭了,虽然因为今天我没有时间买菜,所以吃的是昨天剩下的菜,但是那天我吃得还算挺香的。大概是因为中午也没吃饭的缘故吧。
那天我很早就睡了,睡前给茉莉和雪绮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无非就是告诉她们我没事。
而两个小丫头也是睡得很早。
那天我很累,也没有把这事告诉月子或者姑父。姑父那边我不想说,我想如果我告诉他的话他可能会帮我出头,但是他已经快退休了,我不想在他退休之前让他涉及太多事,所以还是打算不告诉他。
总之,我的想法还是等明天。
那天我在**想了很多,因为身上大片红肿,加上头很痛,我也很难睡着,躺在**,白天和金毛三人在厕所斗殴的场面不停地浮现出来,说起来,这真的算是我这一生打得最精彩的一架,今天我发挥很好,那些动作都是一气呵成,跟功夫片里的武林高手似的,很是流畅,我想可能仅仅是偶然吧。我想如果当时有人在场用手机拍下来放到网上肯定能火。我仔细想了想我之后的事,我现在是打了黄毛,之后又打了黄毛他爹,然后连黄毛的哥哥金毛也被我打了,我现在等着的就是民事赔偿和法律起诉了。
同时我也觉得那一家人真是太畜生了,把孩子宠成了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不三不四,以为全天下自己最了不起!这种垃圾一样的孩子有时候真的该好好教训教训,否则在装上铁板吃亏之前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之后我又有些感慨,家庭对于孩子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茉莉的母亲是妓女身份,结果塑造了茉莉现在早熟加上心里阴暗的性格,而雪绮从小在温室里养大,就是乖巧懂事,天真单纯,而那个黄毛则是从小在那种溺爱环境中长大,也难怪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小瘪三。都说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但是,我却觉得后天的影响才是主因。
当然,最初我教育茉莉,其实也是为了她好。因为我小时候就有过类似茉莉的经历,那一次虽然是对方先动手,但是我下手显然更严重,所以最后挨罚的还是我!很多事情并不是别人犯错在先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总不能别人扇了自己一耳光就杀了对方全家吧?我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纯粹只是想让茉莉以后做事要把握度数,不然我不在的时候天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来。一个小女孩抓破了别人脸,却还理直气壮,虽然是别人错在先但是还是应该受到教育,不然茉莉以后一直如此,只会惹来更多麻烦,我最后还是为了茉莉将来着想。事情闹到这一步,其实我也是考虑到动用自己的关系找人手解决,但是最后综合考虑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华哥不是我的亲戚干爹,我总不能三天两头去找他,尤其还是家庭纷争,找华哥很不合适。至于姑父,他老人家也快要退休了,我总不能在姑父快要退休的时候再给他找麻烦,虽说姑父能摆平这件事但是万一走漏风声,对姑父声誉有影响怎么办?快退休的人想的都是风平浪静中退休,不可能想在一片骂声中退休的。我不可能给姑父去添麻烦,更何况,姑父是不知道茉莉和雪绮的存在的,要是让姑父掺和这件事,茉莉的存在就会曝光了,当初是姑父亲自赶走了茉莉母亲,茉莉自然会对姑父恨之入骨,而姑父自然也会厌恶茉莉,这两个人是不能碰面的。
至于表哥,人家在北京,更是鞭长莫及,所以能用钱摆平的事情主角不可能一天到晚带着一帮混混去出头的。
我也是30岁的人了,考虑的事情自然全面多了,能用钱摆平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整天用拳头解决。
这件事,除非再继续恶化下去,否则,我也还不想动用太大的武力。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我很迟才起床,起床的时候右肋很痛,皮肤上一片青一片紫,稍微碰一下都痛。雪绮帮我拿了点酒精,和茉莉一起用棉签棒在我的伤口处涂抹揉按了好一会儿,稍微消减了疼痛感。那天早上起来我和茉莉、雪绮一起吃了早饭,然后我就让茉莉和雪绮好好待在家里,我去谈赔偿的问题。
茉莉又不肯了,说要跟我一起去,不然我一个人不安全,我说你去了我要顾着你,更不安全。小魔女似乎也觉得很对,但是又觉得对不起我,想一起去。但最后她还是被我说服了,一起和雪绮待在家里,雪绮照顾着茉莉。
我问茉莉的头痛不痛,那时候她说头摸的时候还是有点痛,但不去摸就没事,而且她有点头晕,我说可能是留了点血有点贫血,回来我给你带点补血的补品。
把茉莉和雪绮留在家里之后我就直接去了医院,那时我的想法是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我不想再拖延下去,也没有心思跟那黄毛一家人耗。
到了医院的长廊,我就看到黄毛的妈朝我冲了过来,估计她是从窗口看到了我的车才预料到我上楼的吧。黄毛妈一冲上来就朝我大吼大叫,说我这个人渣败类畜生,而黄毛爸也是怒视着我,拳头紧握,似乎我稍微走一步他就要冲上来跟我拼命。
我没有多理睬黄毛妈,而是直接上前找黄毛的爸,说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给我个说法。别的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但是黄毛妈听我到这不冷不热的口气更是怒了,朝我就是痛骂,要是骂声有威力的话我估计就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了。而且黄毛妈嘴巴也挺厉害,骂了好几句话几乎就没有几句重复的,而且一句比一句难听,说我怎么做人的,没教养,没爹没妈之类的。我真是越听越恼火,本来我还想善了,被她一骂我也不说一句话,说:“骂,你们继续骂个够。我TMD不管了!”说着我转身就要走,这下黄毛他爸和他妈都急了,而且病房里又冲出了几个人,好像都是那黄毛小瘪三的亲戚吧,他们拉着我的领子扯着我的袖子拽着我的胳膊就想牵制住我,说:
“打了人你还想走啊?!”
我甩开他们,沉着声音说道:“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继续闹下去?派和谐出所还没进够是吧?”
黄毛他爸走上来就给我一个耳光,说道:“10万!这事算清楚!”
10万?我呼吸急促了一下。这家人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了!不过要是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也不在乎那点钱。虽然我是亏大了。
然后我盯着他说:“10万?行,先让我进去看看那小子的情况,要真瘫了我赔给你们!”
我这么一喊话,黄毛一家人才放开了我,让我进了病房看那黄毛。
躺了一天,那黄毛已经醒过来了,满脸惨白,手上插着针,正在输液。看到我的时候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拼命的挪动身体往床头靠,想离我远一些。他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死神似的,眼泪汪汪,就差没哭出来。我估计他可能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但也活该!如果昨天不是我出手,他以后到社会上也会被别人教训,到时候别人可能比我还要狠!
因为黄毛是锁骨粉碎性骨折,无论说话还是哭笑都会牵动伤势,越疼越想哭,但一哭就更疼,所以整个人就在那抽搐!我看到那黄毛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就退出了病房,免得到时候那个黄毛一哭,又加重了伤势,然后那黄毛一家子又要跟我闹个没完!
出了病房那一家子人又跟我吵开了,说你看看我儿子都这样子了,我这个狗一样的东西。
我越听越不耐烦,这一家人看起来都是小市民,素质很低,满口都是脏话。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了黄毛他爸,说:行,钱我过会儿就去取。就这样他们让我走了。
一路上那黄毛一家人还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逃窜似的。
出了医院的门,我刚进车库,手机就响了,号码居然很陌生,我那时估计不是黄毛家人就是警察打来的,一接电话,果然,是警察打来的,但是给我打电话的人却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那人是我表哥在警局里的老朋友,姓林,当初跟我表哥是一所军校里出来的,只不过我表哥个去了北京,他被分到在了本地警局里工作,说起来,他能够在警局里工作,也多少跟我姑父和表哥有关系。我和他见过几次面,也吃过五次饭。一次是几年前钱亦康绑架案的时候,陈先生就是做了他的车,第二次张洋到我家闹事的时候,也是他赶到的现场,第三次是火场事件的时候,我去派和谐出所做笔录的时候,也见过他一面,之后就是李金名闹时候的时候,我也在警局,当时月子出了车祸的时候他就在警局里目睹了一切。最后就是K哥湖心围剿案的时候,他也赶到了现场,因为K哥那一次事件,他还升了职。
我和他也算是老熟人了,他是我表哥在警局里比较说的上话的人,他现在也37、8岁,正是黄金时期,据说到了40岁他还有希望成为副所长。
他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他听说了我这两天的事,所以打过来问问我,其实就是想讨好我,同时通过我来拉拢我表哥和姑父的人脉,以此来增加他将来当副所长的筹码。我姑父是省土管局的,我表哥现在混去了北京,有了政治背景,我嫂子更是牛,有一个少将的爹,更是说的上话,通过我来拉拢姑父一家,的确是个不错的平台。而且对方对我也挺有好感的,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让K哥倒了台,之前的副所长被牵连免了职,他也未必会受到重视。
就是这一连串关系,对方对我挺有好感,就打电话想向我了解情况。
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于是我就通过他联系上了派和谐出所的副所长,亲自邀请派和谐出所副所长和几个协调这件事的民警中午吃饭。
吃饭时派出所的副所长跟我说,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这个事往大了说,可以按故意伤害罪办理,可以立案,如果那样的话我恐怕要坐个一两年牢,但是这事说起来起因比较特殊,算是对方动手在先,而且有群众看见事情经过,按治安处罚条例处理比较合适。当然如果对方愿意通过民事调节赔偿的办法处理,那就简单多了。
副所长知道我有点背景,所以跟我很客气,后来酒过三巡,大家脸都红了,嘴巴都放开了,我说对方一张嘴要10万,少了不行了!副所长笑笑说,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别说是我这次下手重,就是路边的老妇老大爷有时候被撞那么一下都会装重伤,诬陷人家恶意伤人,然后漫天要价,像我这样的情况还算正常了。副所长说我也够厉害的,一个大老板还身手了得。我笑笑说是我表哥教的,这里我又把我表哥搬了出来。副所长还说这次我运气还算好的,没人用手机拍下来,要是当时有哪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把过程拍下来放到网上去事情闹大了,那我可能就要倒大霉,副所长说现在网络发达了,微博上到处都是记着在找能炒作的新闻,一点屁大的事情都能给你传的神乎其神,闹得不可开交。我点头说是。
之后副所长说我这事还是跟人家商量一下赔款,毕竟我也不差钱,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搞到无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