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一 心事难藏,假亦真时真亦假(1 / 1)

看到我紧张的表情,K哥笑着上前来拍了拍我没有受伤的肩膀。

“别那么害怕,我们也是赏罚分明的机构。刚才的那两枪,算是对你弄死了我的两个下手的一点点小惩罚。以后做得好,有你上位的机会的,说不定,你的位子还能爬得比我高。”

K哥对我笑着,让我惊讶的是,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居然变了,变回了他作为刑和谐警大队长的那种深沉、稳重的声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把周齐士和K哥联系在一起。

可是肩膀上被子弹射伤的伤口却是在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K哥真的就是周齐士。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K哥,他已经站起了身,最后,他对我抛下了一番话,然后转了个身:“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好好养伤。你现在是我们的人了,别在任务做完之前先死了啊。还有,你应该知道把组织的事情告诉除了你跟我之外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我会在第一时间爆掉你整个人,你连一根毛都不会剩下的。还有,每过一个月,你就自觉地给你的项圈换上电池,否则,它也照样会爆炸,到时候别到了棺材里才怪我没提醒你。”

不管是语气还是说话的内容,我都找不到不做掉K哥的理由,但是,我却真的是毫无办法。我现在就是一只被他套上了项圈的狗。

我根本没办法跟他抗衡。

他完全掌握了我的实力。

局里的人,已经被他彻底的掌握。

至于华哥之类的黑道的人……如果我去找华哥的话,说不定明天华哥的势力就会从这个市里被铲除。毕竟,华哥的势力之所以能做的这么大,说白了还是因为警局那边一直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真要动起来,局里的人绝对是能够把华哥彻底铲除的。

而且,K哥的身后还有势力大到可怕的机关。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实力来跟他抗衡。

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只能看着K哥就那样肆无忌惮地闯进我家,打了我两枪,然后就这样拍拍手离开。

我对他无可奈何。

他已经彻底抓住了我的把柄。

我的后台也好,我的公司也好,还有我在乎的人也好。他都牢牢地抓住了。

我根本动不了他。

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我还有雪绮和月子。

我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我牢牢地盯着K哥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看也不多看我一眼,已经转身走远。

不行。

忍住。

杨建东,你一定要忍住。

我告诉自己。

“等下……K哥。”我叫住了K哥,K哥的身体停滞了一下,懒洋洋地转过来看着我。

“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问你,在机关里,怎么才能上位?”我用几乎沙哑的声音问他。

“哦?对这个有兴趣啊。说来也很简单,有三个办法,上面的大人物提拔,或者多为机关做点工作,或者……就是杀掉自己的上辈,证明你更优秀,你就可以顶替他。不过,你敢杀我吗?”说着,K哥有意无意地看了我手上的“项圈”一眼。

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我,让我别动他。

的确,我现在根本不能动他。

至少,他知道我手上的塑胶炸弹的密码。如果我动了他,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说,我这辈子也摘不掉这东西了是吧?你总不会让我杀了你。”我看着K哥,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倒不会。我们机关呢,还有一个规矩,只要通过合法的审核,就可以在保证不泄露组织秘密的前提下退休,而且,机关严令禁止内部的人对那些合法退休的人动手。也就是说,只要我退休了,杨建东,你就动不了我了。”K哥淡淡地对我说道,“聪明点,杨建东,进了机关,就别想着随便退出去。你是制药公司的董事长,药囧品开发是机关最重视的领域,机关里的人会对你很重视,你爬上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别做出傻事来。不然我也会有点心疼的,毕竟机关里像你这么年轻的成员,还真没多少。”

“今天我就先说这么多,你给我好好消化消化,半个月之内我会联系你。顺便给你点提醒,SIR2基因实验项目才是你往上爬的机遇。你要牢牢抓住这根绳子。”

说着,K哥似乎真的觉得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了,就那么转身,走向了别墅的大门。

看着K哥走远的身影,我感到胸口新潮起伏。

怎么办?

看来,我真的是脱不了加入机关的命运了。

我已经没得选择。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着。

当然,加入机关,其实好处也不少,至少,我是多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后台。

这就像是一支军队一样,虽然在军队里接受的训练非常艰苦,但是,军队绝对是你人生安全最大的保障。

看着K哥的背影,我压抑着愤怒、怨恨和身上的伤痛,用温和的语气对着K哥喊道:

“喂……K哥,你的枪忘了带走。”

被我的话一提醒,K哥停下了脚步,然后缓缓回头看着我。

“挺老实嘛。居然没有趁机拿我的枪对我动手。你还算聪明啊。也可以说是老实。”

K哥对我森然一笑,然后他一挥手,很随意地说道,“不过,那玩具就送给你吧。反正是不少地方都能搞到的仿真模型枪。威力不过真枪的一半,不过最多打个三弹就废了。你以为我会带真枪来吗?怎~么~可~能啊,警察的枪和子弹可都是有编号的呢。我可还不想受处分。”

那一刻,K哥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又从周齐士变回了原来的性格特点,那副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正宗的痞子。

K哥的话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模型枪?

这么说,他刚才一直都是在用模型枪威吓我?

我感到一片天旋地转。

K哥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两枪,又打了我家的监视摄像头一枪,原来他的模样枪早就已经废了。但是我居然没有发现,却被他一直拿着假枪逼到现在?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让我感到浑身无力。

我一屁股坐倒在了沙发上。

“杨建东,时刻记牢点,从戴上‘项圈’开始,你的命就已经不是你的了。是我,还有机关的。机关会保你的命,也可以要了你的命,关键就看你怎么选了。”

这是K哥那天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丢下那句轻描淡写的话之后,K哥终于再也没有回头,就那样洒然地走出了我的别墅。

我看着K哥那宽阔而高长的身躯步出了我的家门。

他走了,就像远去的乌云。

而我,则是呆呆地看着K哥走远的身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然后,我的目光移到了茶几上的模样枪上,我吞了口水。

真的是模型枪吗?

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逼真的枪。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把模型枪。

我颤抖着,用冒汗的手抓向了茶几上的枪,然后,把它拿在了手里。

枪是上了膛的。

我颤抖着,然后把枪拿起,对着客厅的一个花瓶按下了扳机。

碰!

只听一阵清脆的金属重响。

花瓶依然安然无恙。

而我手里的“模型枪”,却是彻底散了架,无数的金属碎片像是肢解了一般瓦解落地。

我勒个去。

看着满地的黑色碎片,我的心都在震动。

妈的,真的是仿真模型枪。

我无力地躺坐在沙发上,那是我这一生里最无力地时刻。

真的,我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加入机关……

当K哥表明了他的身上,把项圈戴在我的手上,把我的所有底细全都一一说出来时,我就已经变成了一只关进鸟笼里的鸟。再也没有自由。

一直等K哥走了差不多有5、6分钟之后,我才敢支撑着站起身来,我把模型枪藏到了沙发的下面,之后我把家里的监视摄像头碎片给匆匆地处理了一下,碎片全被我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这么做,是不想让月子和雪绮知道我出了事。我是绝对不想把她们也牵扯进来。

简单地处理了K哥留给我的烂摊子之后,我直接就忍着剧痛出门打的去了医院。

K哥在我的肩头开了两枪,打伤了我的肩部肌肉,我的左手已经差不多没什么知觉了。

我去了最近的门诊部进行包扎治疗。

医生看到了我的伤之后很是震惊,问我的伤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穿透了肌肉,看着像子弹。

我让医生绝对要保密我的伤势,然后我告诉他是歹徒开枪打了我,我已经报警了,那家伙已经被抓住。让医生不要多事。医生看到我的样子知道我肯定是隐瞒着实情不想告诉他,但是他也没多问,直接就给我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处理,缝了几针。

医生说我的伤还算幸运的,刚刚擦了肌肉的外层,要是再稍微偏下一点,打到肩胛骨那就麻烦了,说不定我这只手就得废掉。

我问医生我的伤最少要多久才能康复,他说,看我的恢复吧,少则十来天,多则个把月,但是就算我恢复了,短时间内也不能做太过剧烈地运动,不然可能会拉伤肌肉。要想能灵活运动,最好等一个月之后。至于想要彻底恢复,恐怕得要3个月左右。

那时候,我心里暗骂K哥的阴狠。开枪时,他早就已经算到了我的伤势和恢复程度。

K哥……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是真正的可怕。

不像钱亦康或者高明华,他们虽然做事疯狂,但是,却没有K哥的那种老谋深算,也没有K哥的那种敢来敢去的风度。

更何况,K哥的真实身份还是刑和谐警大队的队长……这样的现实身份再加上机关的背后势力,可以说,在这个市内,能动的了他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

我在门诊部里进行了简单地治疗,还打了破伤风预防针之后,才是带着伤离开了门诊部。

我是走着回家的。

一路上,我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手上的“项圈”。看着我手里的这个项圈,我就感到恨不得砸了这个玩意儿。

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虽然我也知道有可能K哥是在骗我,说不定我手上的这个所谓的手表塑胶炸弹只是一个普通的手表。但是,我不敢拿它去赌。

万一,哪怕是万一,这东西是真的,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K哥说过,这东西是个心跳检测器,只要检测到我的心跳停止15秒钟以上,就会当场爆炸。

而且,里面还有gps系统,一旦爆炸,K哥就知道爆炸地点在哪里,然后会派人找上我,除非我早有准备,否则我根本跑不远。

我厌恶地看着手上的“项圈”,几次触摸它的表面,想要把它摘下来,却发现它的大小正好和我的手腕一致,我根本拿不下来。

就像K哥说的,除非我砍断自己的手,否则,根本没办法摘下它。

可是,我怎么可能砍断自己的手?

况且……还是右手?

我就这样,茫无目的,像个木偶人一样地走回了家里。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我心里想着各种应对月子的方法。雪绮那边很好应付,但是月子那边,却是个难关。

我知道,月子肯定会问我的伤是怎么回事。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必须想方设法隐瞒下去。

虽然,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找一个安慰。

我就那样走回了家,当我打开大门,穿过庭院走进别墅的时候,却发现月子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等着我。

她披散着黑色的长发,穿着灰色的风衣,秀美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沉重。

“哥,家里……谁来过?”月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看到我,就直接问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