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71.只是一个梦(1 / 1)

致异世界 吾即正道 1333 字 8个月前

致异世界正文卷节171.只是一个梦被关在地牢的第七天。

没有温度的吉勒斯靠在冰冷的石墙上。

油腻的头发黏结,胡茬爬上脸颊,排泄物散落在周围……

这间囚室里的一切都在保证他痛苦的活着。

没人能把此时的他和一个月前还在统领公国的“疯狗大公”联系在一起,也没有人看望。

这个被遗忘的人在这里失去了最后的自尊。

当啷——

这天清晨……说不定是深夜,地牢最深处的囚室被粗暴地打开。

跳跃的火光映入眼帘,吉勒斯不适地眯起眼:“你们的术士主人想冒着指责把我秘密处决,还是放掉一个崇高血脉的贵族?”

“他疯了吗?”

两名守卫从彼此的眼里读出相同的想法,保持沉默,把吉勒斯从地上扯了起来。

“该死的贱民,你应当对我保持尊重!”失去了地位和体力,吉勒斯的怒火显得那么无力。

“你害死了我的叔叔和他的女儿。”一名守卫忍不住开口。

瘦了几十磅的吉勒斯因为没法维持思维而愣在那里:“为什么伱的叔叔和女儿会在公国?”

“我就是被你从北方赶过来的,安南大人收留了我们,你明白吗!你这个渣滓!”

那他应该愤怒。吉勒斯若有所思。脑海里似乎响起了一些不属于这个阴暗、潮湿、绝望的地牢的声音。

“女巫之家收留了我,在那里我能正常生活,不用担忧公国的卫兵……”

“你不用再四处躲藏了。”戴着冠冕的吉勒斯脱口而出。

一个被关在囚室里的囚犯愣住,“管好你自己吧!”他说,忽然意识到这家伙是从地牢最深处拖出来的,两个守卫也在凶狠地看着自己,“大人,我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我们知道。”

他们拖着发出镣铐铁链晃动声的吉勒斯继续往前,囚犯先是后怕,然后恼怒地朝外边嚷道:“大比格!过去一个没卵的坏种!给我狠狠教训他!”

“你看,我已经是公国的大公,他们全都敬畏我,爱戴我。你也一样,我的姐姐。”

吉勒斯掀开车帘,让克莱尔看一眼窗外。

“你是大公吗!”一些人在跟着马车跑。

“没错,我是你们的大公。”吉勒斯骄傲地说,其中一个肥胖男人想扑上来,被骑士挡住。他们就往车厢里抛着鲜花。

鲜花拍打在脸上,有一些疼。吉勒斯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克莱尔告诉他:“他们是你的子民,你应该感到高兴和骄傲。”

想要成为未来优秀大公的吉勒斯当然不再拒绝子民的善意。他微仰起头,迎接伴随着清晨的花露的鲜花。

“你这该死的囚犯,再把口水吐到我身上就让黛菈大人扣掉你的工时!”愤怒的守卫不住敲着铁栏,赶开趴在铁栏前的扒手小偷。

“钟声响了?”

另一名守卫奇怪地看着他。

“没错,钟声……”这名守卫忍不住在心里低语道:你的丧钟。

“我的登位仪式要开始了,姐姐……”

“我会站在你身边的。”克莱尔拉住了他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

吉勒斯轻轻笑了笑,看见一条通往高台的楼梯:“你还记得吗?姐姐,我在小时候就和你说过,未来我要牵着你的手迈上成为大公的阶梯,坐在那个王椅上……那时候我为此做了无数个梦……”

“这次不再是梦了。”克莱尔温柔地微笑。

姐姐和弟弟握着彼此的手,迈上铺着天鹅绒毯的台阶,仿佛踩着云层般的棉花。

两名守卫架着吉勒斯来到地牢上的监狱。

正在等着他们的弗朗科伊斯皱着眉:“他看起来太狼狈了。”

“这样不好吗?”一名守卫小心翼翼地问。

安南对平民的态度感染了身边的每个人,弗朗科伊斯耐心地说道:“我们的审判会通过魔法影像被整个中土知晓……让疯狗大公脏兮兮的只会让贵族出现一些指责我们的声音。”

“那……我们带他去冲个澡?”

“来不及……”弗朗科伊斯忽然脱掉他的外衣,屏息着披给吉勒斯,退后一些后呼出口气:“还好我今天还没用过。”

服饰上自带的清洁术被激活,清理了衣物上的污渍粪便和脏兮兮的皮肤。现在,他除了被关在地牢太久而显得苍白和虚弱外什么问题也没有——甚至没有外伤。

“还有一件事,副典狱长……犯人好像疯了……”

“疯了?”弗朗科伊斯取回衣服,观察吉勒斯没有焦距的双眼,“……不重要,管他装疯还是什么,他没机会说些什么了。”

城主府前的广场上,从昨天晚上开始搭建的绞刑架已经完成。

数万名民众挤满了城主府前的几条街,无处落脚的人们甚至挤在窗户前,房顶上,攀在路灯上,只为看到唯一一次的对大贵族的审判。

还有复仇。

当吉勒斯被卫兵押上绞刑台,套上绳索,黑压压的人群一片静悄悄。

奥尔梅多在数万人和伊芙琳的魔法石面前宣判道:“吉勒斯·蒙塔布尔洛克,被控告罪名:篡位、杀害兄弟、掠夺城镇、虐待平民、发动战争等……,按照自由城法典,将对其施以刑罚:绞刑!”

奥尔梅多的话语随着一阵吹拂而来的微风回荡在广场上空。短暂寂静之后,第一声欢呼响起,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欢呼的阵营。

压在他们头上的阴影终于消失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看呐,他们在为你欢呼,我的大公。”克莱尔松开了吉勒斯,为他带上披风。“说些什么?”

“我……”吉勒斯少见地露出一些羞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忽然觉得披风勒得脖子很不舒服,让他难以呼吸……四周的欢呼越来越遥远,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我好像看不到东西了……姐姐……”

年轻的吉勒斯像是找不见母亲的雏鸟,陷入慌张。

还好,面前那双轻抚着脸庞的手让他不再慌乱。吉勒斯努力睁开眼睛,终于,他看清了。

那是怎样一双悲伤的眼眸?